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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份。

    也因为着青服者在众人面前如此稀少,有心人要找起她来,还真是不费吹灰之力了。

    司徒勒大老远便瞧见她两手各提着一坛酒,想也不想的就快步上前,见一旁宫女、太监甚多,是也不好表露得太过亲近。“妳!拿过来!”他指着湘君,板起脸孔来低吼。

    湘君楞住,在对上司徒勒那俊朗的浓眉大眼后,阴郁神色终是开朗几许,她迎了上去,司徒勒将她带开一段距离后,才终于露出关怀的笑脸。“终于找着妳啦!”

    他作势要接过酒坛,却给她闪开。“司徒公子乃是受邀前来,怎好让您提酒?还是给我拿为好。”

    “换成官服品秩我也没高妳几等,纯粹就是巴着爹娘的福分罢了。”司徒勒不由分说地抱过一坛,湘君没法子,只能点头称谢。“妳怎会到这儿来?”

    见湘君低头不语,他只得猜测道:“莫不是在娘娘、殿下跟前犯错啦?”

    “嗯,一点小事,不好讲来给司徒公子心烦。”湘君柔柔的一堵,却是准确无误的止了他后续的问话。

    “什么心烦不心烦的,太见外了。”司徒勒凝望着她低头不语的温厚笑颜,微微伸出一手。“既是犯了错,还未得二殿下吩咐前,妳打算怎么办?”

    湘君提着酒入桃林,只是为了忙活儿,是也没想这么许多。“那儿有活就往哪儿去……若不是遇见司徒公子,湘君还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活儿横竖都有人做……不如咱们回殿下那儿探探去?”

    湘君张了张唇,“也好。”

    司徒勒带着她回到御座前晃了一圈,意外发现那儿几乎人都走光了,连柳莳松等人也不见。“欸!奇了……二殿下呢?”

    湘君没料到会是这般光景,算来被遣开之后,也过了好些时候,众人到处赏花游玩,或者是在桃树下席地而坐唱着歌,一派闲适的,纵然是皇帝、皇后亦不会待在原处干坐着吃茶。

    “这下糟了……”御林苑大得很,要找个人谈何容易?司徒勒没法子,转向湘君提议道:“要不妳先到烨卿那儿探探去?或许二殿下跟他在一块儿。”

    在升阳侯那再度扑了空,为免尴尬,湘君留下一坛汾酒,直道是替他们送酒来。

    “敢问夫人,烨卿去哪儿啦?”还好有司徒勒,由他来探问谷烨卿的下落最为合适。

    “御前敬酒时,皇后把烨卿给留在二殿下身边。”谷夫人说起儿子去向是一脸愀然。“哎,烨卿的腰伤还未好全,就不晓得公主又要抓着他做啥去……”

    聿珏的骄纵性子人尽皆知,谷夫人爱子心切,莫不是还怕聿珏欺负谷烨卿?

    司徒勒陪笑道:“夫人放心!二殿下与烨卿感情好得像手足般,在一块儿没什么好担心!”

    “若是真手足那倒好办!就怕娘娘一时兴起,把烨卿跟二殿下给兜在一起……”那兜在一起说得简单,却不是害怕着皇后乱点鸳鸯谱来着?

    “既然知道他们一道那好办,我俩找找去!”司徒勒又是一笑,想也不想拉起湘君的手来,“走,我陪妳找他们去,正巧我也有话要对烨卿说。”

    藏在袖里的手给他勾住了,湘君像是给火烫着般的缩了回来,司徒勒吃惊地望着她;两人一时尴尬,她讷讷的喊了声,“司徒公子……”

    “抱歉,是我唐突了!”司徒勒歉然道,“走这边。”

    尽管觉得司徒勒这回是热心过了头,到底是个熟人,湘君还是很认份的同他一块儿走。

    “妳方才都在外头搬酒?”

    “嗯,柳公公怕咱又冲撞了哪个贵人,于是遣我去那儿做点粗活,权充是冷静冷静。”

    “冲撞了哪个贵人?”

    湘君对上他探问的眼,唇角掀了掀,“嗳……说白一点儿,是梅相他们。”

    “妳一个在二殿下身边当差的,又怎……”司徒勒忽地收了口,梅孟晁一家在朝中势力极大,再加上长公主刻意拉拢,春宴里头有泰半都是他的门生或是与他交好者,谈论此话题极易惹出事端。

    更何况,他对湘君之所以为何能进宫当差的细节,也并非一无所知。

    “妳,知道了?”

    “嗯,殿下告诉我的。”

    司徒勒终于明白她起初为何吞吞吐吐,又,平时一向性子沉稳的她,何以会在这紧要关头在御前服侍出了岔子。

    他忽地收了步子,湘君见状,也随之停步。“司徒公子?”

    司徒勒望着她,一脸复杂,好半晌才特意压低了声响,“那梅穆,可是长公主挑选的未婚夫;梅相在朝中党羽众多,势力庞大,别说二殿下,就连长公主,都得处心积虑地拉拢他们。”

    湘君唇畔不由勾起一抹无可奈何又苦涩的笑来。“若公子是要来劝我别想着替家父讨回公道,还请放心,这番话,殿下已是在湘君耳边提过一回。”

    “湘君……”司徒勒定定地望着她,湘君一双细眸望向别处,偶然一片花瓣沾至发鬓,她没拂去,平添几许娇媚。

    “只是,到底心底还是生了这么个疙瘩!”她微咬牙,竟是激动的红了眼眶,“我那遍寻不着的仇家,就离湘君不足二呎,若真要痛下杀手,对湘君言又有何难?”

    又有何难?如上青天一般的难。是身在宫闱,夹在聿珏与聿琤之间,动弹不得的难。

    不忍见她这般气苦,司徒勒轻叹一声,“别想了。”他情不自禁,伸手替她拂去发鬓上的桃花瓣。“我知道这对妳来说不容易,却是最好的办法。”

    湘君掩唇笑了一声,对上司徒勒那忧心的眼,“是呀!我明白。”

    “湘君。”他心头一颤,着迷于她不经意流露的艳色,语调于是放得更轻。“若妳不急着寻二殿下,不如到咱们那儿歇歇;有、有我在!那些个太监不会真拉着妳再瞎忙去!”

    湘君瞥了手上的酒坛一眼,只稍稍考虑一会儿便点头,“也好!”

    就这么两个字,便足够教他笑逐颜开。

    *

    那厢,身为当朝宰相的梅孟晁,正与一干门生高谈阔论,先是对那来去匆匆的聂琰议论了一番,说见着了圣上却长揖不跪,直是失了礼节,又提到那西南王室先是对大煌称臣,暗地里却动作频频,让那鸿胪寺卿吕尚谨说得是义愤填膺。

    “欸!却说,那西荻王日前遣来使节,又是为何而来?”

    “难道还打算减少纳贡不成?”

    “听说西荻去年歉收,不少百姓带着牛羊靠近边关……”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把好好的春宴弄得活像是上朝议事一般,梅穆是也听得百无聊赖,借口走脱了;几名之前与他交好的公子哥儿看见他远离梅相,忙不迭捧着酒要来与他小酌。

    梅穆皱着眉,“不喝、不喝!我还戒着酒哪。”

    “都什么时候了?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