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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度背后的抓痕还有肩头的齿印,一天了都没消下去,可知当时是见了血的。姬央自己也不知为何,情到深处,就总想在沈度身上留下痕迹,恨不能一口咬掉他一块肉才好。

    此事双方各打一板,也不必再争论。

    只是沈度明明已经脱了衣衫,却又重新在姬央面前穿衣系带,却叫姬央好生奇怪,“你穿衣服做什么?”

    此话一出口,姬央自己也不好意思了,她倒不是饥渴于夫妻之事,不仅不饥渴,甚至还有些害怕,谁也经不住接连两日的彻夜折腾呀,她这会儿腿都还疼呢,合也合不拢。

    姬央就是好奇,反正也要睡觉的,这脱了又穿,穿了又脱,岂不是瞎折腾吗?

    沈度倒是没笑话姬央,兀自整理着自己的衣领道:“这是永乐宫,不是北苑。”沈度就是再自大,总不能将深宫内苑当成自家后花园逛吧?他今夜前来也是因为有事儿同姬央说而已。

    但沈度这话,话虽然简短,背后的意思却容易叫人想岔。若换个心思稍微敏感或者多一点儿的女子来想,怕是要泪水连连,以为他是心存不满,暗自讽刺了。

    不过沈度可没有这个意思。虽然的确是小公主自作自受,好好的正妻之位给作掉了,如今即将步入外室的坑。但沈度却是乐见其成的。

    即使没有这次的和离,将来小公主也不可能坐稳正妻之位的,拥戴沈度的那些将士可不会知道安乐公主究竟是怎样的傻白甜,他们只会将她当做第二个苏后,焉能容忍她名正言顺地陪伴沈度身边。

    可是作为外室就不一样了,小公主再能折腾在这个位置上也折腾不出什么水花来,在外人看来这就是给冀侯的锦上添花而已。从古至今,亡国公主沦为玩物的不在少数。

    如此一来,沈度也就再无内忧,也不必担心小公主的安危了,大家也不会再将她视作眼中钉了。

    所以沈度刚才的话并无讽刺,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而小公主也还真没往牛角尖处去钻,她倾身依偎过去抱住沈度的手臂嘟嘴道:“我还是想念我翻墙去知恬斋那会儿,可是宫里管得太严了,要不然我就爬墙去找你了。”

    小公主这是主动惯了,不习惯被动地等待沈度,心里老惦记着他来不来,什么时候来,只叫人烦躁,她更喜欢爬墙的那个人是自己,就不用等来等去了。

    “你这是翻墙翻出瘾了?”沈度有些无奈,在别的大家闺秀那里打死也不敢做,不肯做的事情,小公主倒是上赶着不想停。

    “我就是不愿意等。”姬央实话实说地道。

    沈度点了点姬央的鼻子,“过两日是中元节,你想出去玩儿吗?”

    这还用说,姬央猛地连着点了好几次头,颇为吃惊地道:“你要带我出去?”

    沈度为了让姬央心甘情愿地当女道士哄得也算尽心竭力了,这段时日自然要大献殷勤,别让小公主回过神才好。“你想去,我就带你去。”

    姬央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她长这么大,都还没逛过洛阳城呢。“我要去。”既然沈度说了,姬央也不问他怎能做到,在她心里沈度和母后一样都是无所不能的。

    “那好,我到时候来接你。你自己做好准备。”沈度和姬央约定了时间,彼此又耳鬓厮磨了一小会儿,便趁夜离开了。

    中元节那日宫里也有各种仪式,但姬央的父皇龙体不豫,她母后苦夏也不怎么动弹,所以只是寻常应付而已。

    姬央回了永乐宫之后,随便寻了个借口就将玉髓儿几个给打发了,她自己在寝宫里捣鼓起来,沈度见着她时,愣了片刻才笑着问道:“这哪儿来的昆仑奴啊?”

    昆仑奴肤黑,小公主可是雪白如玉。只是她现在全身上下皆是一片黑,黑裙黑鞋黑发,脸上还带着她自己捣鼓出来的黑色面具,只露出两只眼一张嘴来。

    姬央自己也知道现在的模样有点儿滑稽,她连一双玉手上都戴了黑色手套的。“不许笑!我这还不是为了方便你带我出去啊。”黑夜里她这身打扮岂非最好的隐藏?

    姬央听她自己宫内那条“御街”上的说书先生说过,晚上出去都要穿夜行衣的。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小公主就已经给自己准备好了全套夜行衣的。

    “你这装备够齐全的。”沈度笑道,想伸手去捏姬央的脸颊,碰到的却是面具,手感太差,最后只得改道去揉了揉姬央的耳垂。“你这是想翻墙想了很多年了吧?”

    姬央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每年七夕宫女对月乞巧,我祈祷的都是让嫦娥姑姑带着我飞出去玩一会儿。”

    “嫦娥姑姑没有,后羿叔叔要不要?”沈度玩笑道,似乎心情颇佳。

    姬央倒不在乎沈度占她辈分上的便宜,说起来真要论亲戚的话,说不定七弯八绕沈度还真能是她叔叔辈的。

    “走吧,叔。”姬央拉起沈度的手催促道。

    中元节在洛阳的热闹丝毫不亚于七夕和立秋。而且洛阳有宵禁,每年也就那么有限的几个节庆会不禁夜,中元节就是其中之一。

    这一日洛阳之民大多会去郊外祭祖,晚上则在洛水畔放灯,至祭孤魂野鬼。所以晚上才是洛阳城内最热闹的时候。

    且洛阳还有个天下其他地方都没有的习俗,也是这一、二十年时兴起来的,那就是各楼花魁在洛水畔搭彩楼祭孤魂。

    许多花魁别看如今身价不菲,但大多都是孤女,被楼内的老鸨收养,从小养大,对自己的亲生父母是一点儿印象也无的。可人不能忘祖,所以就有花魁祭孤魂之举。

    一开始的确只是为了追忆祖宗,但后来这洛水畔的祭孤魂就成了花魁比武斗艺之地,她们皆是年少貌美,才华横溢之辈,谁也不服气谁,就跟英雄爱比武一般,美女也想切磋切磋,没在中元斗舞里赢过的,怎么敢自称花魁?

    姬央跟着沈度一路行到洛水畔,放了莲花灯之后,就急着往花魁彩楼去占位置。

    饶是姬央一直困在深宫,但也是听说过中元节的这桩盛事的,当初郑皓为了讨好小公主,没少给她说洛阳的趣事。

    时下百姓也没什么娱乐爱好,晚上天黑之后为了节省灯油,多是在床上消磨,但凡遇到年节,都恨不能可以玩出花来,所以哪怕是中元节这样祭鬼神的日子都被洛阳百姓办成了全城的欢宴。

    尽管姬央拉着沈度半步也没歇地往洛水边去,但她还是低估了洛阳百姓的热情,基本上姬央站的位置看那彩楼上的人跟看一只麻雀也没啥区别了。

    虽说姬央的个子在女子里已经算是高挑的了,但和一众北方大汉相比可就矮了不少,她踮起脚尖也只能看到满眼的后脑勺。

    姬央闷闷地拿眼去看沈度,指望他想点儿办法,看他能不能在人群里辟出一条路来。

    “你还记得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