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官方重新去查。
“冯女士,你应该去聘请专业的营销团队。” 叶草说。
“他们做不到。” 冯晶慢慢地,机械性地摇着头,“就算他们敢查,他们也查不到。”
听她话里的意思,“他们”,似乎并不单单说营销团队,也包括了警方在内。
“学姐,你为什么认定学长是被人谋杀?” 林萨问。
冯晶全身震动了一下,她的目光落在林萨身上。
“你,是e大的学生?”
“是。学长当年回学校做演讲,我就坐在台下。”
冯晶的嘴唇颤抖着,眼泪溢出眼眶。
“你看过他演讲……你说,像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自杀?”
林萨沉默。
当年意气风发的学长,对未来充满雄心壮志,无论是谁,都不相信他会自杀。
“他回学校做演讲的时候,其实正是我们事业最艰难的时期。” 冯晶说。
林萨不由惊讶了。
“不错,他就是那样的乐观,坚定,毫不退缩。他是我见过的,最不怕失败,最不肯服输的人。他是不可能自杀的。” 冯晶擦了擦眼泪,目光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巧的白色优盘。
“我现在精神状况不好,逻辑不清楚。所以,我把我所能想到的,都写了下来。有任何疑问,可以随时打电话给我。”
即使内心承受着莫大的痛苦,她依然保留着良好的工作习惯。可以想见,当初他们夫妻共同创业时,是如何的夫唱妇随,琴瑟和谐。
冯晶写了十几页。她细心地按照时间顺序进行排列,排版也十分清晰美观,适于阅读。
她列出了所有她认为可疑的证据。
第一个证据是十余年前。彼时他们迫切地期望能得到一位投资人许先生的认可。这位投资人是业界大佬,地位非比寻常。
傅博华有万丈雄心,满腔热血,到了这位大佬面前,也是身不由己地心慌气短,底气不足。
他们和大佬的见面机会来之不易,错失一次,恐怕就很难再有第二次了。
傅博华连续几天夜不能寐,把商业计划书修了又修,改了又改。
后来的结果林萨知道。
傅博华得到了大佬的认可,拿到了那笔投资,从此一路开挂一般,短短几年就到美国敲钟上市。
“上市那天,博华喝多了,说出了一个秘密。当年,他与许先生见面时,许先生并不看好我们的项目。之所以会有后来的结果,是因为有一个人让许先生改变了主意。”
看到这里,林萨心里一动。
让许先生改变主意……
一般人看到这样的描述,会自然而然地联想到那个人必然是能言善辩,口若悬河,说服了许先生。
可是林萨知道,这件事还有另外一个可能。
可是冯晶并没有写出经过,想来当时傅博华的酒后失言十分有限。这个秘密他对妻子都守口如瓶,聪明如冯晶,自然了解其中的厉害关系,所以她选择了不去追问,让秘密继续保守下去。
但这件事成为一个引子,让冯晶接二连三地想到了许多古怪之处。
傅博华视力正常,从来不戴眼镜,连墨镜都不喜欢戴。后来却专门购买了一副眼镜,一直戴着。他购买眼镜的时间,正是在和许先生会面之后。
冯晶喜欢紫色,有许多紫色的饰品,其中一串紫水晶手链,还是读书时傅博华送给她的。后来傅博华突然变得对紫色极为敏感,还发了一回脾气。自那之后,冯晶就把紫色饰品都收了起来。
☆、第二十六章
这样的异常,冯晶记录了二十多条,可见她是对自己的丈夫关心备至,否则不会注意到如此多细微末节的小事。
冯晶的记录里,没有避讳对公司现状的描述。
事实上,傅博华的公司上市之后没过多久,就因为决策层的巨大失误而导致了一连串的危机。
傅博华是遇强则强的性格,冯晶并不担心他会被一时的逆境击垮。
但是傅博华却变得越来越神经质。
他对紫色的厌恶已经到了深恶痛绝的程度,路边一朵紫色小花都能让他惊慌失措。
他以前对所有怪力乱神的东西都不屑一顾,后来却疯魔一般去找所谓的“高人”和“大师”。
他开始像偏执狂一样纠缠种种细节。
冯晶劝他去看心理医生。
傅博华苦笑:“没有用。最厉害的心理医生,我已经见过了。不会再有人比他更厉害了。”
冯晶再追问,他却什么都不肯说了。
傅博华自杀前两个月,冯晶发现自己怀孕了。
这对他们而言是一个意外的惊喜。
激动过后,傅博华突然对冯晶说,他安排好了一切,让冯晶去国外生活。
冯晶很意外。
傅博华是个爱国主义者,移民的念头从来不曾有过。
“你和孩子就待在国外,不要回来,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回来。我一个被他操纵就够了,你和孩子要离得远远的,越远越好!”
冯晶越听越害怕,加上早孕反应,她破天荒地发了脾气,闹了一场。
傅博华哄劝良久,最后精疲力竭地说:“晶晶,我不说是为了你好,这件事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如果可以摆脱他,我宁愿放弃现在的一切,去做一个一文不名的穷光蛋!你不知道,他简直不是人,早晚有一天,我会死在他手里……”
一语成谶。
两个月后,他被发现在地下钱庄开枪自杀。
林萨久久回不过神来。
从冯晶的记录来看,傅博华显然是被人控制了。控制他的人,和沈毓有同样的能力。而且他们的眼睛都会变成紫色。
当初让许先生改变主意,恐怕也是那人催眠的结果。
一想到连许先生那样的人物可能也在此人的操控之下,林萨便觉得不寒而栗。
叶草也沉默了半天,才开口道:“萨萨,我能追踪你的手机。这你知道吧?”
林萨一怔:“你追踪我手机了?”
“没有。” 叶草转过头来看着她,“我相信你有自己的安排。但我有我的底线。出于朋友的关心,我不排除这么做的可能性。”
林萨纠结地揉了揉眉心,嘀咕道,“我怕跟你说了,就把你也拖下水了。”
叶草笑了起来,“萨萨,你怎么这么可爱?”
他收起笑容,压低声音,一字一字地道:“你太不了解我了。如果真有那么一片水,我肯定是一直在里面,比你沉得深多了。”
林萨看他良久,“我并不是刻意要瞒着你,但我实在不知道怎么跟你说。给我一点时间,让我理清思路,到时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叶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