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奇异的潮红,眼里眨一眨,竟然落下了泪来。
她面对着我,却始终处于那场幻境里出不来,声音一字一顿,低的如同呢喃,让人听不清。
我知道她这幅模样,一时间是出不来了。
我抱住赤炎,将她打横抱起,往旁边一间房舍走去。
之前徼幸便是在这里休息,但现在这个地方已经没有了徼幸的身影。
我将赤炎放在了床榻之上,做在床榻之侧,俯下身去听她耳边的呢喃。
幻铃的声音已经消失了,但赤炎还是陷在这个幻境里,出不去。我朝屋外那白玉石神像望去,目光阴冷举棋不定。
如果刚刚没有听错的话,那铃声,就是从白玉石之中传来的。
如果赤炎无法醒来的话,那我只有充当一回真正的魔头,在这青尢秘境里亲手毁掉白珏的玉石像,将这个铃声的由来弄个清楚。
赤炎面色潮红,眼里泛着奇异的光芒,她大睁着眼,目光直直的看着面前的虚空,手指攥紧,轻轻的呢喃着。
我放了一点丹青火出去搜寻徼幸的踪迹,而后放下手,紧紧的攥住赤炎的手指,握住她的手,轻轻道:“赤炎,醒来吧。”
在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突然颤抖了一瞬,目光空洞而迷茫的看着我的方向,泪如泉涌,轻轻的呢喃道:“原谅我...........阿九。”
我俯下身,贴近了她的唇,听她在呢喃什么。赤炎紧紧的攥着我的手,指甲扣紧,几乎嵌入我的手背。
她紧紧的攥着我的手,仰起头,弓起背,像是陷入了一场梦魇,惊恐而绝望的低声急促道:“阿九,阿九............”
我握住她的手,温柔的将她腮边一缕散发拨到耳后,轻声道:“我在,我在,赤炎,醒来吧,这里不安全。”
我一面安慰着她,一面又朝外面看去。如果没有错,这个地方必然有一个强大的敌人潜伏着,他的幻术,能困我半刻,便已经是登峰造极。
而且樊篱到这个时候也没有出现,这说明来者并不好对付,不然按照樊篱那一副渴望力量的样子,他必然是要兴致勃勃的出去将这个来者给吞噬。
这整个青尢里,唯有仙气缭缭,并没有什么魔煞之气。樊篱来时也隐藏了自己的魔气,估摸来的人,该是神仙。
但是天庭里能让樊篱都有所顾忌的人,不外乎那么几个。
天帝日理万机,是不可能随意在青尢出现的。东乌帝君下凡寻找金乌帝君的下落,他应该是去了人迹稀少的西海,那是金乌帝君最有可能出现的位置。而想来想去,既有这样让樊篱提防的本事,又有机会下凡来的,就只有那么一两个人了。
我抱起赤炎,在她额头轻轻的蹭了一下,温柔道:“赤炎,无论你是梦到了什么,但你要记得,我在,我一直都在。你快快醒来吧。”
可赤炎却依旧睁着眼睛,再没有一丝反应。
我拔出冲天戟,放在她的床头,给它下达了斩杀任何靠近赤炎的人的命令,便站起身,出了这件房舍。
白玉石像下,早已候着一人。
四周房舍寂静无声,没有半点灯火气息。千军万马隐在云端,雷电隐隐,六翼凤凰拖动战车如巨雷滚动,在天际划过猩红的痕迹。
来青尢之前,我便料到青尢兴许会有神族,毕竟九尾狐一族无故迁移,天庭自然会派人下来查明原因。
但是不知道会是这般尊贵显赫的神族。
二皇子扶音,在我叛出天庭之前,曾是天庭里内定的下一任天帝。他由天后凰族所出,是天帝最心爱的嫡子,容貌瑰丽,才能出众。
但凡见过他的容颜,很难不被他的美貌所迷惑,忘记了这个扶音其实也是一个心机深沉善于计谋的人。
在天庭,容貌顶好的人无非几个,东乌帝君以清冷俊逸出名,而扶音以容颜瑰丽而扬名四海。
我与扶音并没有过多少交集,在天庭的时候,他与我曾经并肩作战过几次,他的确是个心有城府深思熟虑的谋士,我与他有饮过酒的交情,却也有过不欢而散的争执。
扶音站在那白玉石像下,转过头,看着我掀了帘子从房舍里出来,微带诧异的挑了挑眉,在嘴角轻绽了一个笑:“虽然在幻境里便看到是你,但是等真看到你的时候,我这倒是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好。”
我掀了竹帘出来,慢慢的走到这白玉石像前。天空中阴沉一片,十万天兵天将正等着将我缉拿回去。
扶音背着手,仰头看着白珏的玉石雕像。他的眼里有对往昔的回忆,带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眼神,看着我,笑容清淡:“几万年不见了,重华将军。”
我站在他面前,看着他俊丽的脸和华丽的衣裳,点点头:“担不起殿下口中这个将军的名讳,几万年不见了,二殿下。”
扶音看着我,目光从我的发间再挪到手上,有些诧异的问道:“你的冲天戟呢?”
我看着他,慢条斯理的说道:“二殿下这么兴师动众的,总该不是来和我叙旧的吧?”
我并不想与扶音动手,赤炎还在幻境之中,不知何时能脱出镜魅的控制。而徼幸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若是此刻动起手来,这十万天兵天将再是拦不住我,加上扶音在旁作为主将,这次也会让我身受重伤,耽误了轮回珠的计划。
我可以等,但赤炎没有时间,她只有半年了。
扶音依旧笑容清浅:“当然不是,重华,过往的四万年里你始终没有出现,可天庭却一直提防着你。虽然我们宣告世间,你这由仙堕魔的魔头早已灰飞烟灭,但始终保不齐你哪一日会出现,搅乱这世间。”
我嗯了一声,看着他,问道:“那你们天庭未免也太高看了我一些,我已经活了十四万年,爱恨俱陨,没有那心思再兴风作浪。”
我环顾了四周黑压压集聚在云端的天兵天将,嘴角浮出一丝不屑的笑:“你觉得,就凭你们这点人,够?不如今日就此别过,当没见过我,放我一马,来日我自然会记得你的恩情。”
他看着我,稍微露出一点诧异的神情,笑了一声:“我没有听错吧?重华,你竟然会说出这种怯战的话来?”
一个银甲战将从云端飞下,落到了扶音的身边,在他耳边附耳低语了几句。扶音点了点头,看向我,言辞肯当贴切,有条不絮:“两日前,被派下凡间的祁尚通过观音台的水镜给我们天庭报了信,说重华魔尊重现于世,而后便与天庭失去了联系。而后我们去到了祁尚最后消失的地方,只发现了一个沾血的衣片,祁尚的星辰也已经陨落,你说说吧,重华,你一出世便杀了我们派下凡间的仙人,天庭怎么可能放任你不管?”
我冷冷道:“那不是我杀的。”
旁边的银甲战将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