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看这模样决计是醉了!他嚷嚷着:“你放开我,放开我!二爷,你这样是触犯律法,要……”
二爷却不管这许多,他面色微红,伸手在白马脸上乱摸一气,叹道:“你这眉眼、背上这对蝴蝶骨,每一寸都似为我而生。”
他的指腹粗糙,掐着白马柔软白皙的脸颊,来回不过揉捏了数次,便把他的脸摸得留下数道红痕,看上去不仅添了几分颜色,更多了几分诱人想入非非的色气。
“什……”白马脸上既痛又痒,心里更是酥酥麻麻、莫名其妙,他十分紧张,伸出手脚胡乱踢打,一句话还没有骂出口,忽觉脸上一凉。
二爷趁着月色皎洁,使劲在白马侧脸上亲了两口,哄道:“乖了,二爷疼你。”他的唇上有酒,冰冰凉凉,在白马脸颊上留下了一个透明的水痕。
说话间,伸出一手,绕到白马背后,对屋顶上的白衣人比了个中指。
“臭流氓!”白马刚刚对二爷生出的好感,顷刻间如烟云消散。他心想,我果然不能在吃饭时与人谈事情,更不该给他灌酒!
可那酒也不是毒药,为何这人一碰就疯?!
他不及多想,飞速抬腿,照着二爷面门踹去。
二爷向后一闪,轻易躲开,然而人却委屈至极,不解地问道:“你非和尚,我已还俗,男欢男爱,如何就成了流氓?难道你父母是并排面壁而坐,神思合一就生下了你?我看你对我也是很有点意思么。”
“你怎么来了?!”白马自知打不赢,出其不意地发出一声惊呼,试图以言语转移对方注意。果然,二爷不知是不是心里有鬼,闻言立即向身后望去。
白马趁此机会,转身拔腿就跑,准备从二楼窗户跳到树上。
偏生二爷的动作更快,抬腿就到了白马背后,伸手便缠上他的腰腹,将他给捞了回去,问:“宝贝儿跑什么?这儿可是二楼!”
白马多次与二爷缠斗,对他已使过的招式十分熟悉。这人所学约莫是佛门武学,内劲刚猛雄浑、招式大开大合,即使只使出两成,自己也决计无法抵挡。
只能以言语分其心——打架打出心计来,他也很是无奈。
白马声音颤抖,轻轻地呼了一声:“疼……”
二爷立即紧张起来,不敢动弹,问:“别动,我看看,伤到哪儿了?”
白马靠在窗边,慢慢曲起一腿。
他日日被逼着练舞,腿上筋骨极软,脚掌轻轻踩在二爷胸口,石榴红色的绸缎袍子滑落下去,露出光洁如雪的大腿,委屈道:“打了人还不承认,你自己看。”
别看二爷平日嘴上没个把门的,此时却老脸微红,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有些无所适从,“我……没碰着你的……腿啊?”
白马睁着对灰绿色的鹿眼,睫毛颤动。即使有着一副比寻常中原人更为高挑的身材,在二爷的映衬下也略显柔弱。
他人长得清丽,做出此等神态不显扭捏,反倒惹人怜惜。
二爷懵了,杵在原地,睁眼说瞎话:“好像是有一块红的。”
“你再过来看看。”白马直直望着对方。
二爷闻言,红着脸靠近。
白马抓住机会,一脚蹬在二爷胸膛上,借力翻身,从小窗一跃而下,大骂:“蠢蛋——!”
二爷回过神来,已经过了片刻,手里只剩下一条扭曲如水蛇般的腰带,嘲笑着他鬼迷心窍,竟栽在一个少年手里。他摇头轻笑,当即运功拔腿,跨出窗框,月下身影矫健如猎豹,自言自语:“这匹马儿倒真有点意思。”
谁料他人还在空中,鱼山落鹰的轻功姿势未收,半道竟被一颗从屋顶飞来的肉干击中肋下。那肉干暗含内劲,令二爷吃足苦头,如同断翅的鸟儿扑棱棱落到地上。
二爷抬头,对着掷出肉干的白衣人破口大骂,“见色忘义周望舒!”继而急起直追,跟着白马一路跑到荷花池,绕过层叠假山、钻进九曲回廊。
过了许久,周望舒冷如冰雪的声音才随风传来,“恃强凌弱,岑非鱼。”
第30章 夜遇
白马逃命本事极佳,他一面应付二爷,一面观察好窗外诸般事物。
待得一脚踹在二爷硬邦邦的胸膛上,借力翻身钻出窗外,他便分毫不差地攀上了那一枝刚好点在窗口的长楸树的枝丫。
碎散的花瓣在空中划出一个半圆形,继而飘散零落,在地上洒了一片。
少年人身形灵活,但见他猴儿般在枝杈间游移一番,三两下就已从树上爬下,双脚初一点地,不得片刻休息,旋即火烧屁股般冲入了黑暗中。
二爷被周望舒以一粒肉干击中麻穴,扑棱棱落在地上,再起身追去时,已与白马隔了一段距离。
白马向着偏院的一个小湖跑去,因他的功夫在二爷面前等同没有,想要以弱胜强是绝不可能,他便穿过九曲回廊,扎入假山丛中,试图借助地形优势甩开二爷。
况且白马知道,二爷此人虽不怎么要脸,可勉强还算是个正人君子。方才两人在房中独处,对方又喝多了酒,一时情动难以自持,也是无可厚非。只消让他吹吹冷风,清醒过来,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自己,热情与耐心都消磨干净,应该也就会离开了。
湖边布满假山,湖中荷花茂密,夜风一起,花摇影动如梦似幻。
二爷一路追着白马,只见他的身影在黑暗中忽隐忽现,被弄得头晕脑胀。
片刻后,他果然如白马所料,逐渐冷静下来,刚刚停下脚步,准备回房睡觉。
忽然刮起一阵狂风,风吹云动,遮蔽明月的乌云散开,银辉遍洒大地。二爷的心中忽然生出一种感应,微微侧头,透过左前方假山间一道极细小的缝隙,远远窥见了白马的身影,见那少年紧紧贴在假山后,朝外边探头探脑。
“着——!”
二爷一声爆喝,但见他手掌一摊、手指一勾、手臂一振,指间夹紧周望舒打他时所用的那颗肉干,将内劲灌注其中;再两指一弹,手中肉干登时化作神兵利器,眨眼间就已穿过假山间的缝隙,一招点中白马的大腿。
二爷得意洋洋地吹着口哨,小跑上前,“我看你往哪跑!”
白马绕来绕去,将自己也绕得稀里糊涂,正扒着假山寻找二爷,冷不防大腿根上一痛。他的腿脚登时失去知觉,手上没有东西可抓,整个人不由自主地软倒下去。
眼看着白马就要倒地,却在最后一刻被二爷稳稳接住。此人轻功高强,身形好似幽冥鬼魅,也不知是从何处飞来,只是一个呼吸的功夫,他便已无声无息地闪现在白马身前。
二爷将白马一把捞进怀里,贴在他耳边笑问:“小马儿如何跑得这样快?难不成真是马儿变来的?你让爷骑一回,好弗啦?”
白马惊疑不定,问:“你!你是从哪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