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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只为玩耍。岑非鱼或许曾有打算,想打造出绝世的暗器,冲进洛阳宫,将当年的罪魁杀个干净。

    白马有疑问,直接问了出来,道:“后来,你为何不去行刺了?”

    岑非鱼摇头,道:“我心中虽咽不下那口气,但我知道,大哥不想要。”他伸了个懒腰,“因缘未至,在山中苦修十年亦不得解脱。遇上你以后,倒真的看开了。”

    “明白!”白马把枪顿在地上,“一句话,学你少室武功,其实不用剃度。”

    岑非鱼无语凝噎。

    白马想起自己对战檀青时对方的轻灵身法,问:“身法、轻功那些,你们少室山没有么?”

    岑非鱼:“你见过和尚像猴儿一样上蹿下跳的么?少室山身法不强,我所学的是鱼山的身法,名唤《鱼山落鹰》。”

    “你又去鱼山了。”白马咂咂嘴,觉得岑非鱼可能是个猴妖幻化而成的。

    岑非鱼哭笑不得:“那就是家学了。魏明帝年间,陈王游鱼山,闻岩谷水响,清扬哀婉,深有所悟,乃攀其音节,据《瑞应本起经》写为梵呗,撰文制音,传为后世,创《鱼山梵呗》,若内力深厚,梵呗亦可伤人。后来,他又从音律中悟道,创出了《鱼山落鹰》的身法。”

    内功练气,外功练形,身法为辅,练武,三者不可缺一。

    白马听见什么,想学什么。

    岑非鱼则认为,初学不可过于驳杂,当以打好根基为要务。他与白马商议过后,决定先教他打基础的《羯磨枪法》,去十二连环坞见过他一直提起的那位“赤脚大夫”以后,再谈内功修习。

    至于《鱼山落鹰》的身法,哪有不传媳妇儿的道理?

    “打起精神了!”

    岑非鱼大吼一声,提枪径直向白马攻来,边打边说:“《羯磨枪法》乃古武,抱朴存真,总共仅有五式。”

    “起手提炉,枪扎一条线!”

    白马听了此句,知道岑非鱼的枪会笔直如一线,故而横枪陈于身前,试图寻到角度,斜向格挡,化去岑非鱼的巨力,借力将他的枪推开。

    岑非鱼亦知自己已被白马看透。但他并不变换动作,而是猛攻上前,嗤笑一声,道:“枪出如射箭!能耐我何?”

    岑非鱼的枪尖离白马越来越近,寒刃吹毛断发,削去白马飘起的半寸发尾。

    白马能清晰地看见岑非鱼发力动作,甚至清楚地判断出他运枪的轨迹。但正当他准备回击时,岑非鱼的速度却骤然提了起来,不到半个呼吸的时间,枪头已穿过白马的防御,直直点在他鼻尖。

    “好快的枪!”白马不禁喟叹,同时向后退去。

    岑非鱼却不给他任何退避的机会,将枪向下猛按,压住白马手中枪,让他动弹不得,“破招担拦,压枪如按虎!”

    白马虎口剧痛,若非憋着一口气,只怕枪已脱手。

    岑非鱼并未对他心存怜悯。他手臂伸展,大臂肌肉紧绷,挑着白马的枪,斜向后用力狂甩,“实招虎贲,挑枪如挑龙!”

    白马死死握枪不放,连人带枪被岑非鱼一举挑了起来,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岑非鱼转身轻旋,迅速伸出一手,稳稳地接住白马,顺势把白马按在树干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两人相视一笑,却一触即分。

    白马双手握枪,对准岑非鱼,使出他刚刚才第一次见过的提炉。他知道,自己的速度完全不及岑非鱼,最后加速刺枪的动作,在对战岑非鱼时,定然没有机会完成。故而,他做了个假动作,提炉未使完,被他半道换成了虎贲。

    白马将岑非鱼挑得一个趔趄,笑道:“挑枪如挑熊!”

    “嘿!小崽子!”岑非鱼嘴上不服,目光却露出赞许。他不主动进攻,而是让白马攻向自己,故意让他用自己试枪,练了四五次提炉接虎贲的连招。

    白马正打得起劲,岑非鱼却觉得他已熟练,不再退让,一枪挡住他的进攻,道:“驾招拦门,无懈可击!”

    碰撞声落入山谷,传来回音。

    两枪相撞,在半空中迸出银芒白电。

    “跳步如登山,收枪如捺虎!”岑非鱼见打得差不多了,便足下发力,一跃而起,凌空旋身一转,以千钧力道出了一招虎贲,将白马的枪挑得脱手而出飞出数丈,紧接着一枪点在白马喉头,从从容容地说道:“拦、拿、亢、点、崩、挑、拨,变化无穷。”

    白马完败,但输得心服口服。他平生头一次真正与高手过招,他知道,岑非鱼武功远胜于自己,但对方打得认真,对自己未有一丝轻看,如此,方能让自己见识到枪法的精妙绝伦。

    白马热血沸腾、心潮澎湃,简直连饭都不想吃了!

    枪尖点在白马喉头,银芒一闪。

    岑非鱼用枪头无刃的一面,轻轻挑起白马的下巴,笑道:“两眼要高看。”

    白马与岑非鱼对视,见他浓眉被汗水沾湿,双眼在阳光下如通透的琥珀。

    第74章 渡口

    转眼秋去,巍巍青山上华盖似的云气,一夜间变成如尘白雪。

    十月二十,大雪。

    浔阳码头,江湖客往来频繁。渡口不远处酒肆林立,其中人气最旺的,当属归鸿酒楼。楼内,酒客醉后口无遮拦,正兴高采烈地议论朝政。

    “洛阳宫那一夜,楚王居功至伟!此役以后,他自镇南将军晋征南将军,为卫将军,领北军中候。中护军一职空缺已久,这楚王可不就把持住洛京的军政了?惠帝感念其孝心,亦是忌他三分,特许他在京城开府,接其母妃前往同住。”玄衣剑客满脸通红,说到起劲时,猛一拍桌,“风光,真他娘的风光!”

    赭衣刀客嗤笑,嘲道:“东安公为尚书左仆射,进封东安王。高密王世子封五千户侯。济北公等,凡受传入宫者皆有封赏。封侯者近两千!”说到“五千户侯”时,他伸手用力地比了个“五”字,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样,“又多了几个吃民脂民膏的蠹虫!”

    温酒的小二穿堂而过,殷勤地为客人倒酒,怕酒客吵起来,忙打圆场,笑道:“风水轮流转,封王封侯的事情,谁说得准?听说,那东安王当王还没几日,便因酒后失德获罪,被褫夺封号流放远地了!”

    众人不禁发笑,忽闻门外一阵马蹄爆响。

    蹄声轻灵,步伐稳健,听音即知不是凡品。

    酒客好事,纷纷朝外望去

    跑堂的赵三前去迎客,当先看到的是两匹骏马,白马色如霜纨,黑马四蹄踏雪,俱是油亮放光,四肢强健。往来江湖客多是三教九流,鲜少有人能配此神骏,赵三心中一惊,立马抖擞精神,知道这两位客人须得好生招待。

    待他抬头望向策马者,又是一惊。

    骑白马的是个青年,形貌魁伟,剑眉飞扬,透着股潇洒倜傥的狂傲劲儿。此人下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