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将一颗药丸捏碎敷在伤口处,就听到不远处正有轻微的走路声朝着她这边来。
对方悠闲自得,看上去像是闲庭漫步一样,她和莫策相处过,对方脚步平稳,稳扎稳打的,走路不会这么轻,所以困龙谷中除了她们三人,还有其他人?
有了这个认知,千婉玉快速将伤口包扎了一下,紧握着水雷鞭,慢慢站起身来。
就在她站起身来时,对方的脚步一顿,大概是三息功夫左右,随后又朝着这个方向而来,直至洞口外,停了下来,很快,就见到那人弯下腰走了进来。
“大人,可让我一番好找。”
这调侃的口吻绝对不是景可为会说出来的话。
千婉玉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能够顺利进入到困龙谷,还毫发无伤,景可为,你挺让我意外。”
景可为看到千婉玉一身狼狈,身上血腥味还很浓,视线又瞥到那群被千婉玉灭杀的蝙蝠身上,一脸意外,脸上还带着吃惊的神色,“大人,你受伤了。”
说话的同时,他还殷勤地往前夺走了几步。
千婉玉手中的水雷鞭就着他脚下狠狠地甩动了一次,紫色的雷电将中间那块地面给彻底给电焦黑了,同时也阻拦景可为继续接近她,“实话说吧,真正的景可为可没你这个本事,你伪装的技术实在是不怎么样。”
“大人!”景可为瞪大了眼,一脸痛心疾首,仿佛受到了什么严重打击,“你在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大人,我是景可为,你相信我,我就是景可为。”
千婉玉嗤笑了声,“景可为如果有你这一半聪明,大概就不会被西里尔的军队给抓住了,更何况景可为消失了那么久,让我如何相信你就是真的景可为?”
她打从第一眼见到他,就觉得此人非常古怪。
别说卡鲁将整个交易市场都找遍了,事后,她还让护卫队派遣人寻找。结果,景可为此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谁想,又突然出现在这个地方。
还真是巧合呐。
景可为语噎,激动地解释道,“大人,我是在半道中遇到了商队之前的同伴,他们说我家出现了大变故,我妻子儿子都得了一种奇怪的病,我这一着急就没来得及和你说一声。”
这个理由她听过两遍了,千婉玉冷着一张脸,语气既冷淡又显得十分无情,“景可为,别浪费你我的时间,你直接告诉我你是什么人,你进入困龙谷有何目的。”
“大人,我真的是景可为,你听我说,我来困龙谷自然是寻你来——”
千婉玉祭出一道紫色的细雷,雷虽细小,威力十足,在他脚边直接爆开。
景可为一脸恐怖之色,脚下步子踉跄了下,一屁墩坐在地上,吓得整个人脸色都白了,但却刚好避开了紫雷爆开的范围,差那么一点点,距离控制的相当精妙。
千婉玉眼底有着淡淡的嘲讽味,“这样,你还想说你是景可为?”
景可为虽是水系灵师,但他究竟有几斤几两她还是清楚的,眼前这人,在短短大半年时间内成长太快,除非有什么好机遇,但,对方一再说他是回到了帝国。
修为狂增的人她不是没见过,蔚君蓝就是她所见到过在大半年修为增长最快的人,即使如此,人还是那个人,秉性不会变。
景可为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懊恼,他拍了拍双手,很快,他慢慢挺直了背脊站起身来,走路姿势也变得悠闲起来,这才符合刚开始千婉玉听见的那个脚步声,未加修饰过的脚步声。
从身体姿势的改变也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性格变动,景可为之前仅仅是一个商人,他虽顶天立地,却因修为问题,在千婉玉面前他依旧带了一丝恭敬,所以他的头微低,前肩向前倾。眼前这人表现的却十分随意,背脊挺直,说明他自大轻狂,无视任何人。
这是两个截然不同性格的人,却拥有着同一张脸。
千婉玉似笑非笑地看着漫步走到一米远距离突然停住的景可为,她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面对这个人,她有一种强烈的熟悉感,但那个人早就魂飞魄散了,“你是谁?”
景可为嘴角噙着一丝不正经的笑,他耸动了一下身子骨,嫌弃了一番,“景可为这身子骨可真不好用,若非——”他笑眯眯地看了千婉玉一眼,闭口不谈,随后又好奇道,“千婉玉不愧是千婉玉,这么快就被你识破了,老实说,你是何时看出我不是景可为的呢?”
他明明装的那般像,就连对方的卑躬屈膝的狗样他都学得丝毫不差。
不待千婉玉回答,他自顾自地猜测了起来,“我猜是刚才,亦或者是那几晚我跟踪你们的时候露出了破绽,不过说来也巧,你说,你九妹是如何知晓困龙谷在什么地方的?”
他本来有意拐着她们回兽族部落,没料到半途中杀出一个程咬金。不过也罢,困龙谷就困龙谷,二十年未完的事情还是要继续下去。
千婉玉本不予理会这个人,但不知道怎么的,她脸上突然露出一个意味分明的笑,冷冷地打断他的臆想,“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发现你不是景可为。”
假景可为瞠目,露出难以置信的目光,看样子受到的打击比刚刚被千婉玉识破时还要严重,他揉捏了一下自己的脸,狠狠地拍打了一下,“怎么可能,不,我不相信。”
千婉玉嗤笑了声,果然如她所料,眼前这人狂妄自大,可能是无法接受被她一眼识破的可能性,已整个人都陷入一种魔怔中,“青墨,你有没有觉得眼前这人很像一个人?”
青墨沉思了片刻,“梦一笑,但,他已经死了,死的不能再死。”他亲眼看见梦一笑最后的一团意识被无牙的金色火焰给烧成了灰烬,龙族的真火可没那么好对付。
“一样地狂妄,一样地自大,还有一样地疯狂。”眼前这人几乎是梦一笑的翻版。
千婉玉也觉得自己的想法太可怕了,梦一笑已死,但,她们还沉浸在梦一笑带给她们的噩梦之中,“我想试探他,看看他是否就是梦一笑。”
“如果他就是梦一笑,你当如何?”青墨很担心梦一笑成了她的心魔,“你别忘记了,是你将梦一笑给打败了,他是你的手下败将,即使眼前这人当真是梦一笑,你也可以再杀他一次。”
“不,青墨,我仅仅是想弄清楚一件事。”
“嗯?”
千婉玉还记得刚刚景可为说的一句话,“他说景可为这具身子骨不是很好用,他之所以觉得能够瞒得住我们是因为他霸占了景可为的身体,吞并了景可为的记忆,所以他才能说出那么多让她都无法辨别的过去。”
很多次,她都想告诉自己,眼前这人的确就是景可为,但,直觉上又说他不是。这种矛盾的来源是因为景可为身上的那种违和感,对方可能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