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四十万两吧。这就多少了?”
“可不是。”到底是琏二奶奶,跟琏二爷同样惊叹一声,不免一拍巴掌,啐道:“到底是便宜二房了,有了林丫头这笔嫁妆,想也不愁将那省亲别院建起来。就是可怜林丫头,往后还不知道是个什么结果呢。”
“哼,他们也别想。我跟你说,那笔嫁妆已经被存到礼部了,有林姑父几位同僚同年好友见证,什么时候林表妹嫁人,什么时候才能从礼部领出来呢。”琏二爷也想起方才荣庆堂说省亲的事,脸上自然幸灾乐祸起来。想将他们除族的那伙儿,什么都落不着才好。
“还有这回事。”王熙凤讶然,旋即也乐了。她落不着的好处,看着身边人也落不着,怎么就那么舒坦呢!不过……
凤姐儿想到什么,忙又问道:“哎,不对啊,这事儿你们都回来两天了,怎么就没听赖大他们提起来?这要是老太太她们知道了,怕是早就闹起来了,还能等今儿才想着给你除族?”
“有什么不知道的,今儿可不就闹起来了。那事儿在扬州闹得挺大,知道的人可不少,也瞒不过赖大他们。别说,你要是不提,我还真没想起来。今儿老太太可不光是为了省亲的事,也免不了是为了林家的那笔家财。”贾琏腾地坐直身子,一巴掌拍下来,却没想到……
他自个儿没觉着腿疼,反听见王熙凤娇娇呻.吟一声,“哎哟,你要我命了,爷。”却原来,琏二爷那巴掌没拍在自己腿上,反是琏二奶奶胸腔挨了一记。
那小声音,别提多勾人了。小别胜新婚,琏二爷哪还把持得住,搂住琏二奶奶就歪倒下去。
“这早晚功夫,你怎么就来这个……不是说,贾环来了,你不过去瞧瞧……哎呀,你倒是轻点儿……”
这边夫妻两个激.情正浓,赦大老爷的书房里就清静得多了。或者说,赦大老爷见着两个小的,心里头高兴得很;可俩小的见着了赦大老爷……
在宫中多年,贾小环并贾小琮虽然都还是少年,却早已深谙喜怒不形于色的真谛。两位少年俱都是初见大老爷的时候变了变小脸,转眼间就都不苟言笑了。
见到此状,与儿子、侄子久别重逢的赦大老爷,不免郁郁!
☆、第90章
赦大老爷自南下扬州之后, 便不曾回京过, 这还是几年来第一次见贾琮、贾环。他拉着两个少年进了暖阁,在炕上相对而坐, 三人叙着这几年的离别之情。
说着说着,三人便讲到了今天荣庆堂的事。
“除族?倒是真敢说。”贾小环冷笑一声,道:“分宗也是好事,往后那边出了什么事,也用不着大伯父你背锅。就是将爵位给了他们,实在有些可惜。”
“既然是要分宗, 巴着个爵位怕是没那么容易。”赦大老爷摇摇头,他素来深知贾母、贾政,一直都盯着他头上那个爵位,不会轻易让他带走的。
贾小环闻言耷拉下眼睛,但很快就又瞪圆了。小爷他是不愿意让贾政起复的, 哪怕只是得个虚职的爵位。等回宫了就去跟膏药伯伯吹吹耳边风, 好叫贾政他们赔了夫人又折兵, 什么都落不着。
“环儿,我听说你们如今在京营操练,大大小小上百号呢。”赦大老爷想起件事, 拉着贾小环问道:“你看贾琏怎么样,能不能也塞进去操练操练?”
既然已经决意将爵位让出,赦大老爷就不能不为儿子们谋算谋算前程。贾琮这孩子虽是庶子,但他却并不太担心,毕竟背后还有个贾环站着。但是, 长子贾琏就不一样了。
原先,赦大老爷一直想着日后将爵位传给贾琏,这儿子便也用不着多有出息,只要是个通晓人情世故的便好。而之前贾琏的行事做派,老爷他也是满意的。
可是到了如今这步,赦大老爷便不得不好好替儿子盘算一番了。正好京营那边召集了许多勋贵子弟操练,其中又有贾环在,大老爷便想着将贾琏也塞进去。
只是,贾小环难免对他的打算皱了眉,略一沉吟后道:“大伯父想来是不太了解,京营那边操练的是个少年团,最大的也没有超过十八岁。若是要把琏二哥安排进去,怕是不那么容易。而且,让琏二哥混在那一群少年里头,想是也不那么妥帖,对他也并非是件好事。”
从内心来讲,贾小环并不愿拒绝了大伯父的,但是就如他所说,贾琏并不适合京营少年团。那边都是十五、六、七、八岁的少年们,霍地塞进去个二十五六岁的男人,不说少年们是何反应,恐怕贾琏自己都呆不下去。
当然,硬要将贾琏塞进去也不是没办法,顶多他跟膏药伯伯撒撒娇耍耍赖罢了。但是,得不偿失,不值当啊!
“不过您也放心,琏二哥虽然不适合进少年团,但他身上不还捐了个同知的官位,咱们想法子谋成实职便是了。琏二哥理事还是有一套的,放到地方上当个副职,该当是妥帖的。您若是不放心的话,在京中各部谋个位置也行。”
贾小环看看贾赦的脸色,接着道:“至于少年团那边,过两年等琮儿再大些,让他进去锻炼锻炼吧,您看可好?”说他偏心也好,环爷他总是跟贾小琮更亲近些的,有大好处自然是留给小琮琮。
“嘁,你个小东西,这么看着我干什么?!”被侄儿有些怯生生地瞟着,赦大老爷没好气地笑了,拧一把贾小环的鼻头,道:“我这不是刚回京,有些事还不太清楚,你跟我说明白便是了。怎么,老爷我在你小子的心里,就是个不讲理的老头子?”
“照你这么一说,京营那边还真不能叫贾琏去。得,经你这么一提醒,我琢磨着就贾琏那德行,还真就适合干个跑腿儿干活儿的差事。说起来,我们爷俩也是同样货色,就适合跟人歪缠打交道的。”赦大老爷挠了挠额头,笑道。
贾小琮撇了嘴,嘟囔一句,“嘿,就是真塞进去了,那边操练起来苦得那样,二哥那副娇生惯养的身子骨,能坚持一天下来都是个奇迹。”他不乐意听父亲表跟贾琏的父子情。
“行,不叫他去,就叫你去。”赦大老爷如何听不出小儿子的小心思,也不顾少年已经十来岁了,仍旧跟个小孩儿似的抱个满怀,只叫贾小琮涨红了一张正经脸,却都没舍得挣开。
没办法,从小到大,贾小琮也没被爹这么抱过几回。后来,更是好几年连面都没见着呢。
在边上,贾小环看得颇有些眼红。贾小琮好歹还享受过几回父亲的怀抱,可他跟父亲的怀抱却是素昧平生啊!
为何他会对大伯父亲近有加,多少有些将大伯父当成父亲的意思。可贾小环心里却也明白,人家到底不是他的父亲,对他能有大伯的疼爱便已足够了。
反倒是皇宫里的膏药伯伯,让贾小环越来越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