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就听过不少流行歌曲。
时间一长,也能跟着唱两句。
而杨淑芬就更不用说了,只要她听过的歌曲,没有不会唱的。在知青们聚会时,兴致一上来,还会放开嗓子唱上一段。
黎元元心说,真是可惜了这么一个人才。
如果放在后世,上电视去参加个唱歌比赛什么的,没准还能拿个名次呢。
第115章 靠边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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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十二月底。
李连长的病情急剧恶化, 人瘦得只剩下了一把骨头,也没几天了。连队里也有消息传出,说李连长得了不治之症。
职工们悲痛的有之, 说怪话的也有。
不过几天, 就有一种莫名说法,说李连长打猎时,遇到了一只白狐狸精。他举木仓想打, 那只白狐狸回头看了他一眼, 一恍就消失了。
李连长就是因为这个,才得了怪病。
一时间, 传得神乎其神的,把孔所长气得不行。
老李脾气直, 想搞歪门邪道的一向怕他,得罪一些人也再所难免。可人都要走了, 却拿这个给老李脸上抹黑?
田根宝也听说了。晚上临睡前,和慧珍小声嘀咕着。
“听说, 这个狐狸精的说法,最早是从赵秀兰嘴巴里叨叨出来的。那次打猎,江排长也跟着去了, 说是亲眼见到的……”
“哎, 他们这两口子啊, 净是胡说八道,换做以前早就开会批判了……”王慧珍愤愤地说道。
这个江排长,平时总是巴结着李连长, 恨不得天天去汇报思想。现在可好,人还没咽气呢,就变脸子了?
黎元元在里间,也隐隐听到了。
这种无稽之谈,无任何可信之处。可正因为如此,才会被当作一桩八卦肆意传播。像江排长这样的,也该下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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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过后的第三天,李连长病逝了。
连部在大礼堂里举行了一场追悼会,大部分职工都哭红了眼睛。而营部的吕营长,也带着几位领导前来,参加了悼念活动。
在哀乐声中,他一言不发,只是定定地望着那幅放大的黑白相片。
几十年的老伙计,就这么走了。
丢下他一个,以后还能找谁斗嘴去?
孔所长表现得十分坚强。
她穿着一身黑大衣,胳膊上戴着一块黑布,领着两个儿子和女儿,守在追悼会现场。黎元元也趁着中午,和田爸爸一起去了礼堂,在李连长的遗像前,鞠了三个躬。
追悼仪式结束后,李连长就被送到风口站外,进行安葬。那天,连队里开了两台拖拉机,二十多名男职工跟着过去,挖坑埋葬。
就这样,在这个寒冬腊月里,送走了李连长。
在李连长病重期间,由陈副连长主持连队里的日常工作。李连长走后,经场部批准,他正式接替了连长职务。
这本是一桩好事,可苏梅华的心里却更加矛盾了。
与其他知青相比,她在托儿所里当老师一点也不累。而老陈工作又很努力,看看又进步了不少。
可这么一来,她还走得了吗?
可如果不走,难道要在这里呆一辈子?
一时间,纠结万分。
她考虑过来,考虑过去,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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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元月中旬,连队召开了年终总结大会。
在会上,除了表彰先进之外,还对去年下达的任务指标进行了考核兑现。
所有完成任务指标的班组,都领到了一笔奖金。这一回奖金按照个人工作成绩,拉开了档次,不再搞“大锅饭”一刀切了。
田根宝所在的机工车间,效益不错,奖金比去年多了一半,自然是乐呵呵的。而王慧珍这边,无论是瓜地还是棉田,收益都很不错。
这个奖金嘛,也比去年翻了一倍。
爸爸妈妈发钱了,几个孩子也跟着阔气了一把。
每个人都领到了一块钱,比去年多了五毛。
而黎元元就更神气了。
这几个月,她一连投了四篇稿件,一共挣了二十三块。
那个信箱,一两个星期打开一次。天冷了,多是田爸爸去照相馆时,捎带着把信件给取回来。稿费也是田爸爸给代领的。
这次,她一拿到稿费,就去代销点里,给田爸爸选了一个刮胡子刀,给王妈妈买了一盒护手油。剩下的钱,都交给了王妈妈,惹得王妈妈笑得合不拢嘴,直夸她真懂事啊。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
寒假里,邓萧邮来了一份剪报,送给元元。
这份剪报厚厚的一大本,都是从京城的报刊上剪贴下来的。黎元元一看,就知道萧哥哥又费了不少功夫。虽然是积少成多,可这份心意却是足足的。
春节前,邓医生写了信过来。
还给孩子们邮来了两大桶高级饼干。吃着饼干,黎元元不禁想起了五年前第一次吃饼干时的情景。
相比起那时,现在的生活真是好了不少。
代销点里,吃的用的不那么紧缺了,买布、买糖都不要票了。大人和孩子们的口粮也都变成了细粮,想买粗粮反而要跑到“巴扎”上去买高价的。
连队里的职工们,为了改善生活更是各显神通。
邻居孙大江家,用沙枣酿了两坛子酒,还给田爸爸送来了一茶缸子,让他们也尝尝味道。
李建军家,在秋天学会了做“变蛋”,一口气做了两大筐子。这种“变蛋”能存放很长时间,昨天也拿了六个送过来,说是可以用来调凉菜。
除了物质生活,精神生活更是上了一个新台阶。
连队里买彩电的家庭,又多了两户。
虽然看电视时,还是挤了一屋子大人和孩子。可相对来说,只要去得早都能找到空地方。电视台转播的节目也比前多了不少,除了新闻之外,电视连续剧一集接着一集,看得人直上瘾。
而参加家庭舞会的,也从知青扩大到了小青工。
在一群跳着“蓬嚓嚓”的年轻人当中,还有一位外号叫“小花鼓”的老职工。
她今年四十岁了,看着却很年轻,就像三十出头。
舞跳得非常好,各种花样都会跳。
以前在家乡时,她是唱湖南花鼓戏的,吃的就是文艺饭。十几岁投亲靠友来到边疆后,却下地扛起了锄头。
初来时,娇滴滴的,既怕吃苦又怕受累。整天用纱巾包着头,生怕把脸晒黑了。在连队里呆了不久,就自由恋爱,和一位名叫柳学明的男职工结婚了。
婚后,家务活一概不做,全是爱人柳学明的。
她一连生了两个孩子,一女一男。孩子不大一点,就被使唤着干这干那,颇有当年跑江湖时师父使唤小徒弟的做派。
在家里,她被爱人和孩子宠着,整天被伺候得舒舒服服的。每天晚上,孩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