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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让他下半生高位截瘫一样。

    可惜高床软枕不如人意,小海余像颗乒乓球似的弹跳了两下,骨碌碌的翻了两圈,拉住罗东的手说:“这茶滋味儿真好,再……再来一壶!”

    罗东揎拳捋袖,目露凶光:“妈的!我还是炖了这个小王八蛋吧!害老子出那么大的洋相,不炖了他难解心头之恨!”

    叶涛忙不迭的把熊孩子塞回被子里,挡在罗东面前:“消消气,反正这儿也没人……没人认识你,再说你喝断片儿的时候……出的洋相还少吗?跟那些比……”

    “比你大爷!”罗东怒声打断,像头暴躁的恶龙一样砰砰的甩着尾巴喷火,“平时怎么不见你这么多话?舌头都他妈捋不直还揭老子短儿!信不信老子连你一块儿炖了?!”

    叶涛顾不得表示信服,头疼的拍着小海余道:“快……快睡吧,再闹就……就要变补汤了!”

    作者有话要说:

    心疼东哥一分钟23333

    第164章 别无他选

    就算是浑身都是能耐的小妖怪惹到罗爷头上也甭想跟没事儿人似的,昨晚上闹腾了半宿的小萝卜头还没起床,保镖就来提他了。

    上午的阳光房里温暖舒宜,草木葱茏,很适合泡上一壶茶,摆上一盘棋,与友对弈茶叙,然而被拎到这里的小海余却是来挨骂的。

    罗东那张嘴又损又毒,跟刀子有得一拼,随便动换两下就能割人几斤肉。胆敢在罗爷面前作妖儿的倒霉孩子被他劈头盖脸一顿骂,那架势真跟老子骂儿子似的。

    小海余低着头绞手指,一嘴都不还,似乎深刻认识到自己错了并且深感羞惭,至于那点出了口恶气的舒爽被掩饰的很好。

    罗东骂完人心里痛快些了,把手一挥:“回屋反省去!”

    海余连忙夹着小尾巴退下,从阳光房出来才敢小声嘀咕:“诓我喝酒,喝醉了又来怪我,真是蛮不讲理。”

    叶涛上来找罗东,正巧碰见灰头土脸的小可怜儿,不用问也知道他没捞着好果子吃。

    海余的家教真是没话说,尽管才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心情正是低落,见到叶涛还是规规矩矩的停下来问好:“叶先生早。”

    “早。给你留了……留了早饭,下去吃吧。”叶涛安慰似的摸了摸孩子的头发,尽管神情一如既往的淡漠,心思敏感的小海余却觉得他很和善。

    “谢谢叶先生。”海余非常庆幸自己要接走的人是叶涛,而非某个口下无德,蛮不讲理,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鬼神不敬的恶霸!

    叶涛来到阳光房时,罗东正翻着才传真过来的文件与属下通电话。人到哪里工作就跟到哪里,可见罗总贵人事忙,也真难为他百忙之中还不忘拨冗跟小海余算账。

    叶涛没有打扰罗总工作,他朝暼过来的人摇了摇了头,示意他忙他的,不用理会自己,然后安安静静的坐了下来。

    坐在上首的罗东一边听助理做简报一边用余光打量叶涛,一心二用的琢磨他找自己干什么。

    叶涛安静的坐了一会儿,伸手拿起了茶海边的报纸,但没有翻看,而是随手折好搁在一边,然后谙熟于心的备水,润杯,置茶,冲泡。水如白链直泻而下,杯口水汽冉冉,似白鹤腾飞,茶叶上下翻动,如苦海浮沉的芸芸众生。

    在周家那种地方待得久了,就算是乡野村夫也能被熏染出几分风雅意趣。不过叶涛不是风雅之人,也无心附庸风雅,那时泡茶,练字,抄写经文,只是为了消磨时间,磋磨脾性。他希望自己可以不惊不躁的面对命中疾苦,可最终却落得满身疮痍,比丧家犬还要狼狈,别人看他可怜,他只觉得自己可笑。

    “一小时以后打给我。”罗东挂断电话,摘下蓝牙耳机扔在桌上,头疼似的揉捏眉心,“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你不会在茶里下毒谋财害命吧?不用这么麻烦,只要你一句话,明儿我就娶你过门,人都是你的,家产算什么?”

    “走吧。”

    “上哪儿去?”

    “领证儿。”

    罗东被他一本正经开玩笑的模样逗乐了,可当接过他奉来的茶时,那昙花一现般的笑容便隐没了:“海余不是周子骞的人,接你去治病也是实话。但是,他打哪儿来要往哪儿去,他师傅是什么人,和你到底有什么渊源,我没能问出来。”

    “别纠结那些了,事到如今,哪还有……我做选择的余地?”叶涛捧着自己那盏茶,神情比杯中的清茶还要平静,心下却五味杂陈。当初他不听罗东劝告,执意要趟周家那趟浑水,最后落得这步田地,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自作自受并不值得可怜。可罗东始终没有离开过,替他照顾雨桐,为他劳心劳力,甚至于做好了照顾他一辈子的准备。

    “东子,感激的话……你不稀的听,我也就不说了。喝了这杯茶……就送我上路吧。”一杯清茶,敬两世知己,不言谢的叶涛心中满怀感激。

    好友两手奉来的茶,罗东想喝却难以下咽,他搁下茶盏,点起烟来深深的吸了一口。从缭绕的烟雾后抬起头,眉心微皱,目光清明而又复杂:“你从来不会冒冒失失,现在什么也不知道就决定跟他走,是病急乱投医还是不想让我给自己最好的朋友再送一次葬?”

    就像叶涛深知罗东的脾气秉性一样,叶涛心里想什么打算做什么同样瞒不过罗东。

    “活成这副德行,我早就不怕死了……”后面的话叶涛没有说出口,但罗东知道他想说什么。

    他不怕死,但他怕生不如死,也怕关心他的人看着他生不如死却束手无策。

    一阵心照不宣的沉默过后,罗东把烟递到叶涛嘴边。叶涛就着他的手吸了一口,久违的烟草味显得有些辛辣呛喉,难以适应的肺脏立即起了排斥反应。

    叶涛咳了好一阵才平复下来,而后脱力的靠在沙发里,玩笑似的说:“下辈子我真给你……给你当儿子,名正言顺的……让你为我操心受累。这辈子就算了……这辈子你帮我养大雨桐就好,我这个‘包袱’……不该落在你肩上。我知道你仗义,但我不能因为你仗义……就坦然无愧的拖累你,那太无耻了……而且我也不忍心。”

    “成,下辈子的事儿就这么定了,你要是再敢招惹周老二那样的货,老子就名正言顺的打折你腿!”罗东也玩笑般的回应,可脸上并没有说笑的轻松,反倒皱着两道眉,烦躁而又专.横,“至于这辈子的事儿,我得再琢磨琢磨。你也甭跟这儿结结巴巴的煽情了,我不发话你哪都别想去。”

    其实两人心里都明白,叶涛的身体已是朽木朽株,普通大夫只能尽人事听天命。如果叶涛留在这里修养,也许要不了两年就油尽灯枯了。事到如今,除去死马当活马医,哪还有第二条路走?可是叶涛这一走是奔着活不成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