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紧紧握住手中的刀,无声苦笑。
他如今能做的,也就只有祈祷那位水姑娘无事了吧。
辽军首领望着熊熊燃烧的房屋,愤怒的心绪经过人命的填塞平静不少,他招手,对身边的士兵说:“回去吧。”
这队辽军来得快,去得更快,临行前,辽军首领警告:“只准收尸,不准救火,谁要敢不听话,就陪着里面的人去死!”
第11章 拳头
水善若躺在地上。
火焰在四周燃烧。
走水后,很多人其实不是被烧死的,而是被火燃烧的烟味活活熏死的,她侧头,看向旁边用水浸透棉被后躲在旁边的一家人,突然有种想笑的冲动。
果然就不该心软。
在火烧起来的一刻,她也想活命,看到那一缸子水她顿时有了想法。
如今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想到就做,她尝试着移动,似乎那一户人家根本没有注意到她,只在大喊大叫,绝望的躲避着上面落下的燃烧的茅草,那令人讨厌的男人断去的手腕血流如注本就未止住,此时还要看顾自家儿子,自然有所照顾不到。
一根燃烧的房梁从中落下,男人护着儿子险险躲过,身边的女人吓得尖叫一声,护着女儿退后一步,房梁落地溅起的火星子飘到女儿肩侧的头发丝上,立马以燎原之势烧了起来,女人伸手捂在自家女儿的头发上,将那丛火焰熄灭,可一旦房屋倒塌,屋子里的人没一个逃得过。
越来越浓的火烟味随着房梁上越来越大的火焰弥漫开来,屋里的几人都忍不住呛咳,即使用衣袖捂住口鼻也无济于事。
女人眼泪直流,她绝望的大喊:“当家的,你倒是想想办法啊!”
男人脾气不好,贪图蝇头小利,平日里气不顺还会打她,在她生下第一个孩子是女儿的时候男人很是气愤,并警告她,如果第二胎不是儿子,她就得收拾包袱和自己的赔钱货女儿一并滚回娘家,索性她肚子争气,第二胎终于生了个儿子,让在夫家站稳了脚跟,熬了十来年,好不容易有点日子过了,没想到却是飞来横祸,遭此不幸。
就在一家人都已经绝望的一刻,她突然听到旁边传来女孩的声音:“躲来这里,用水将被子浸湿了,可以坚持好一会儿的。”
女人循声望去,瞬间就像见了鬼一样。
厉君这一次真拿出了最快的速度,她双手手腕上是方便拉伸的绳索,平日里除了攀爬高峰一般都用不到,可现在周围都是树丛,就是用跑,脚下绊到石头树藤也会影响速度,若用绳索尖端刺入树干内,至少能提高她一倍的速度,她此时整个人就像一只灵巧的大鸟,穿梭在丛林中,灵活的避过树杈百年藤蔓,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便走出了这片碍人的树林。
“丫头,你可得撑住,姐可是决定要将你送回襄州的,你可别就这样死了。”厉君很快就跑到燃烧的茅屋前,却见一群人聚在一起,默不作声。
她挤开人群,顾不得那么多便要冲进去,然而她还没将这个想法付诸行动,旁边一个老大爷一把拉住她,连声阻止:“不能进去,上面的大人可是说过,谁救谁得死的!”
“松手。”厉君皱眉,回头望了那老大爷一眼,老大爷浑身一僵,不由自主的松手。
厉君一眼看来的确是个女人,而且是个不讨喜的女人,可怎么说他也不可能怕这个来自村外的弱质女流,可厉君看向他的一刻,他却不由自主的腿一软,就像是被头猛兽盯住似得,竟兴不起半点反驳的勇气,立马就怂了。
只一眨眼,厉君一脚过去将泥巴墙踹了个大洞,大股浓烟从破碎的洞中飘出,厉君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毫不犹豫便冲进了火焰中。
如今内里早已浓烟滚滚,她从空间扣中取出护目镜戴上,房屋本就不大,如今一眼便看到躺在地上已经失去意识的水善若,她整个人趴在地上,手臂上斜斜的搭着一根燃烧的木棍,再看看裹着棉被用湿帕子捂着口鼻的一家子,厉君立马什么都明白了。
她俯身,将压住她手臂的木棍拿起扔在一边,一手抄起水善若,回头对那一家子说:“想活命就快点出来!”
出了茅屋,她的鞋底也被火焰烧了几个大洞,估摸是要不成了,这双鞋子还是从被她杀了的士兵脚上脱的,味道如何暂且不提,尺寸却还合适,丫头的小脸被烟熏得灰扑扑的,眉头紧蹙,像是在做噩梦,她的手臂上是成片的水泡,薄薄的皮肤内几乎一眼就能看清里面波动的水纹。
厉君的手指在水善若的手腕上一探,脉率偏高,呼吸在接触到新鲜空气的一刻也恢复了正常,过一会估摸就会醒来,并无大碍,她将丫头平放在地上,沉声问:“谁是里长?”
或许是她的眼神太具穿透性,周围本想阻止喝骂她的几个村民也小心的退回人群,一个老人从中走出,对她说:“女侠,我便是这杨家村的里长,不知有何贵干?”
在未来世界厉君的身高也足够傲视大多数男人,更遑论这封建王朝的男人在她看来和原始社会也好不到哪里去,这里的男人身高普遍比她低,她俯视着这个老人,没在意他的样貌,只从声音她就确定了这老人的确是晚上密谋将镇北将军出卖给辽国的王八蛋,她慢悠悠的开口:“上天说,让我们用双手努力,才能有美好的将来。”
此时茅屋里的几个人披着淋湿的被子从厉君打破的洞口次第走出,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身后是热浪扑鼻,宛若烈焰地狱,身材高挑的女人背对着一片燃烧的火光,双眼清明,嘴角勾出一缕笑意,明灭的火光映在她的半边脸上,却让没被光眷顾的另外半张脸变得异常狰狞。
她慢吞吞的说:“左手还是右手,自己选。”
老人一愣,显然没有从她跳跃式的回答中回过神来。
“啧,看你这么犹豫,我帮你选了。”厉君伸手,一把捏住老人的左手腕,她裂开嘴,一字一字道,“敢算计到我头上,不让你好好记住这次教训,怎么报答得了你将我们卖给辽军的恩情?”
而后,老人惊恐的瞧见,自己的小指发出一声脆响,他想要叫人,可他发不出声音来,紧接着他的手指就被一根一根掰断了,骨头发出咔嚓的脆响,手指从小指开始,每一根手指的关节都被掰断,每一根指骨都被捏碎,而后连手掌都没被放过,掌心上传来碎裂的脆响,在她松开手的一刻,老人的那只手已经肿成了馒头,几根手指以令人惊惧的角度折成一团。
村子里的人终究是有几个有见识的,过去村子里也来过些江湖豪客,那些人身手利落,人人佩有凶器,一眼看去就有与常人不同的凶性,是真正杀过人见过血,招惹不得,可如今为了千两银子,他也是猪油蒙了心,竟连近在咫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