晒在身上昏昏欲睡。
怀音在他脖子间蹭了蹭,问他天启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已经结束了,四名工人去世,还有一个在加护病房住着,剩下的,已经宣告脱离生命危险。
对于这去世的四名工人,天启集团宣布,他们会为他们做出高额的补偿。并且一直资助他们的孩子读到大学毕业。同样的,对于受伤的工人,他们也会做出相应的赔偿。
“那事故原因呢?”怀音问。
“不知道。”这就是有意思的地方了,到目前为止,天启集团并未就事故原因给出明确说法。
“这里面有问题?”
“谁知道呢!或许有,也或许没有,都说不好的事。”陆沉右手掖在脑后,面容里带上了沉思,问怀音:“你说,我要不要加点火?”
“时机合适,那就加嘛。”怀音咕哝了一声,上下眼皮慢慢的合在了一起。
陆沉没有说话,只一下一下抚着她散落在颈边的长发,兀自陷入了沉思。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耐心越来越差。想把这一切快点结束,然后能和怀音开开心心的过属于他们的日子。
不是说他有了放弃为舅舅讨回公道的想法,而是,他不想再将全部的精力完全的投入到这件事上。他要为怀音考虑,也要为他们的将来考虑。
所以,以最快的速度结束,是最好的选择。
怀音睡得沉了,怕她着凉,陆沉抱她回房间,这次退了出去。
给贝清辉打电话,问他怎么样。贝清辉告诉他,说贝振铎的高血压犯了,然后将手里的事情都交给了贝清远去处理。
其实还能有什么事,眼下对于他们来说最重要的只有煤矿上的事。
陆沉应了,问他有没有查到什么要紧的,贝清辉说的确有些地方比较含糊,等有了眉目再和他说。
现在的贝清辉不可与往日同语,人脉资源丰富,要查一些东西,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陆沉不置可否,挂了电话,看了看窗外的暖阳,觉得有必要去见见金禾了。
每年的初冬时节,金禾的心情都不不会很好。
暴躁,像是行走的□□,随时随地都可能会爆炸。
家里的佣人打碎了一个盘子,像一根导火线似的点燃了她,指着佣人的鼻子就是一通乱骂。
“请了你来是做工的,不是来当祖宗的。连个盘子都拿不住,要你有什么用!我看你是不想做了!”
佣人吓得缩了脑袋,一个劲儿的道歉。贝涟漪从楼上下来,勾起了红唇。
“禾姨这又是怎么了?不过就是一个盘子,值当的你发这么大的火?”
“大小姐这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坏了一个盘子,就等于坏了整一套餐具,这家里的钱又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你说是吧?”金禾捏着嗓子道。
贝涟漪看不惯她这副小市民样,嘲讽道:“一套餐具多少钱,您说,我赔给您。”
“哟,大小姐这是进了集团就是不一样,口气大的很。”金禾抱着臂看她,眼底里暗潮汹涌。
“我不过就是一跑腿的,哪比得上清远,爸爸可是最看重他。”贝涟漪也不甘示弱。
“谁说不是呢?”贝振铎对贝清远如何,金禾自然是知道的。她再怎么心情不好,也还是翘了唇角,轻蔑的看了贝涟漪一眼,扭着腰上了楼。
身后贝涟漪看她的眼神,像是能吃了她。
贝振铎这些天养病在家,见金禾进去,放下手中的报纸,说:“刚才听见你和涟漪吵嚷,怎么回事?”
“没什么事。”金禾抿了一下头发:“不过是见不惯我教训佣人,刺挠我两句罢了。”
“涟漪小孩子,你多让着点她。”贝振铎淡淡的说道。女人之间的争斗,他向来不参与。但是对于贝涟漪,他还是存着几分慈父之心。
“可不是要让着她,我要不让着她,还不叫她吃了。”金禾冷哼。说完了,看见贝振铎一言不发的盯着她看,金禾心里就有些打鼓:“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那倒没有。”贝振铎振了振手上的报纸,丢下一句:“就是你这脾气,愈发渐长了。”
金禾心头一凛,知道自己的失态惹了他的怀疑,强笑道:“你也发现了,我最近当真是觉得自己进了更年期了,愈发神经了,连清远都说我越来越唠叨了。”
贝振铎没有说话,空气里只余下金禾的尾音,和淡淡的不安。
作者有话要说: 短小的一章~~~~
第45章 小老师
47
金禾一早出了门, 司机送她到瑜伽课的教室外,她下了车,说中午不用他来接了。
司机看了看窗外卷着黑云的天空, 说:“太太, 眼看就有一场雨。天气不好,我还是来接您吧。”
金禾也抬头看了一眼。
好像每年的今天, 天气都不会很好。阴沉沉的, 和她的心情一样。
“不用了。”她神情冰冷:“上完课我要去趟嘉禾, 上次给先生和清远定的衣服到了,我自己叫车回去。”
她坚持, 司机也不再磨蹭。在贝家做事的人都知道她的脾气, 说一不二,再说下去,是要吃挂落的。
司机走了, 金禾进了瑜伽课的教室。和年轻的教练说了几句, 起身去了更衣室换了一身不起眼的黑色衣裳, 拎着随身的包,走楼梯下楼, 然后悄悄的从后门出去。
拦了一辆车, 车辆迅速消失在车流中,渐渐失去了踪影。
下车的时候天上飘起了雨丝, 细细密密的,掺杂在冬日的凉风之中,一点点的往皮肤上渗。金禾裹了裹大衣, 沿着蜿蜒的山道,慢慢向前。
在这无数的墓碑之中,樊行远的墓碑看上去寂寥而孤独。
一年到头,几乎没有人来看他。墓碑上蒙了尘,盖住了他帅气而俊秀的脸。
金禾从包里掏出一方洁白的手帕,半蹲在墓碑前,一点点的擦拭着上面的尘土。她很认真,虔诚而真挚,像是在做一件神圣的事情。
樊行远的脸越来越清晰,唇角含着笑,像是一缕和煦的春风。
她抚着他的脸庞,眼底带着深深的依恋,声音低低地,几不可闻。
“行远,我来看你了,你过的好吗?”
“我过的很好,像当初和你说过的一样。清远也越来越出息,振铎已经将煤矿公司交给了他,他做的很好。”
“啊,对,我不该提煤矿的,提起来,你是要不开心的。”
忽而,声音变的飘忽,越升越高,带着尖锐和恨意:“当初我那么喜欢你,那么爱你,为了你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但是清远,你为什么不肯喜欢我,连看我都不愿意看我一眼!”
“要不是当初你不肯要我,我怎么可能会一气之下爬上贝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