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考勋考不上,怪的了谁。”吴嬷嬷说着,这可没人使拌子故意让谢萁考不上,是他自己没本事考上,三等将军都没有了,当了闲散宗室可不是被当猪养吗。
谢芝却是转过头来,冷声道:“前头一个亲王一个郡王,到我兄长这里就是闲散宗室,还有太妃生的二姑娘,五岁时就封了郡主,我呢,我眼看着都要十五了,我的封爵在哪里?”
“姑娘与三爷是庶出。”吴嬷嬷说着,谢兰是嫡长子,这没得争,谢荛能封郡王,是顾家给力,顾惜风己经官至二品了,再加上长平大长公主在皇室中还比较能说的上话,又给谢荛寻了门好亲事,谢荛自己也争气这才能有的。
为了这个郡王之位,顾惜颜操碎了心,顾家也出了大力。一个庶子,还不跟嫡母亲近的庶子,指望着顾家出力,人家凭什么给你出力。说句难听的,谢潜都不敢跟顾惜风说,这也是我儿子请舅兄出力。
“哼,庶出!!都是父亲的儿女,凭什么我们就低人一头。”谢芝听到这两个字就恨得牙根疼,她自从六岁进了王爷,听到最多就是这两个字,她也恨透了这两个字,就因为这两个字她在哪里都是低人一等。
她明明是谢潜的长女,结果太妃生的次女就生生压了她一头,后来封了郡主,身边的嬷嬷奶妈都不把她放在眼里。说什么郡主身边的妇差都是有品级嬷嬷,怠慢不得,想想真是可笑。
吴嬷嬷无言以对,要是站在男方的角度说,都是男人的儿女分嫡庶很不合理,但站在女方的角度说,正妻带着娘家的人脉以及丰厚的嫁妆来了,要是随便一个丫头生的孩子都能跟她的孩子并肩,分她的东西,这也太不公平了。
这些年来大道理不知道跟谢芝说了多少遍,谢芝唯独记住的是李姨娘是娘,谢萁是她兄长,其他姓谢的都是她的仇人。她一天天老去,看着谢芝这样的不长进,每每晚上睡下时她都觉得很难受,在家时都这样,谢芝嫁人之后这日子要怎么过,她能过成吗。
“姑娘眼看着也要说人家了,在娘家时还无妨,以后出了阁,总不能拿着夫家的钱给娘家兄长,这不是长远之计。要是真为三爷好,就该劝着他读书,内务府每年都有宗府考试,若是能通过了,得了一官半职,也就能调回京城,到时候总有出路。”吴嬷嬷说着。
前几年皇帝己经下令扩大对散闲宗室的招生,除了宗人府全部用宗室外,还有几个部门也给宗室留了岗位,还有宫里的侍卫,也全部都是宗室。闲散宗室相对与亲王郡王是差的多,但相对与一般平头百姓还是好的多,有房子有养赡银可拿,只要肯努力上进,也是有机会的。
“家里金山银山,父亲打赏下人的钱都比我哥哥的钱多。我也知道,自从二姑娘出世,父亲就把我们忘的干净,根本就不管我们死活。”谢芝说着眼泪也不禁流了下来,王府里那么多钱,家里那么多地,却是一点都不给谢萁,每年只让管事送一千银子,一年一千银子够做什么的,以王府的财力一年给一万两都不赚多。
“三爷还如此年轻,以前在王府里只知道享受富贵,现在分到金陵去了,正该趁着现在上进读书。靠人不如靠己,自己争气才是最要紧的。”吴嬷嬷说着,谢潜自己说的每年只给谢萁送一千两日用,听起来很不近人情,但细想起来还只能如此。
谢潜己经是退休,王府现在是谢兰的,现在家里是王妃管家。谢萁从十二岁住到十八岁,这些年没少跟谢兰,谢荛吵闹,哪里是兄弟根本就是仇家。谢潜要是大手笔给谢萁钱,谢兰心里如何能服气,就是现在谢潜精力身体都跟的上,他总有不行的那一天。
到时候谢兰直接一个子不给谢萁,谁能说他,倒是谢萁接受了这么多年奉养,什么本事都没有,然后突然间停了银子,只让他靠着三两养赡银生活,那时候才真是哭喊无门。还不如现在趁着年轻的时候磨练他一番,要是他苦其心志自己通过宗人府考试谋上官职了,将来也就不用靠人了。若是他一直没有出息,一千两银子对与王府来说实在是毛毛雨,以后谢兰当家,也不好意思停了,不至于让谢萁哭救无门。
“上进,努力,听着真真好笑的很。”谢芝冷笑说,道:“这王府上下谁努力了,大家都安享富贵,到我们兄妹这里就要上进就要努力。”
“不管王爷还是郡王哪个不是早上读书,下午骑马射箭,何曾休息过一天。再看看下头几个小爷,从早上起来到晚上睡下,哪个不是在上进。外人说起来总觉得王府如何如何,其实哪有不辛苦的,降爵,夺位,两代人也就没了。”吴嬷嬷说着,她是老嬷嬷了,在京城这些年看的也多了,就京城这些王府不知道换了多少主人,王孙贵族们最后落到宗室营的也不少。
“是我娘命不好,连带着我们兄妹也没有时运。”谢芝冷声说着。
吴嬷嬷彻底无话可说,道:“姑娘既然如此想,我也无话可说。”
从谢芝屋里出来,吴嬷嬷只觉得心冷的很,回自己屋里闷坐了一会,晚饭之后问了丫头知道谢潜正在顾惜颜屋里,趁着时候还早她也起身过去。
小太监通传,吴嬷嬷进到屋里,谢潜和顾惜颜正在碧纱厨里说话,看到吴嬷嬷进来,都笑着让坐,又让丫头端茶。
吴嬷嬷在旁边坐下来,直接进入正题,她是来辞职的。她是谢潜的奶妈,谢潜孙子都七八岁了,她也真老了。接手照顾谢芝其实是想着好好教教她,总是谢潜的女儿,若是能把她教好,总算是对的起谢潜,结果也是事与愿违。
“妈妈为王爷操劳辛苦了这么多年,是该歇歇了。”顾惜颜说着,一般老嬷嬷到五十以后都可以退休了,吴嬷嬷操劳到现在早就是超龄服务。
吴嬷嬷叹了口气,看向谢潜道:“我对不起王爷,我没有把芝姐教好。细想起来,也是我的错,当年是我向老太妃说了李姨娘的事,后来我又教她,我就是再十二分的心,她如何会听我的。我只以为她还小不懂事,其实六岁的孩子什么都懂了。”
若是换个人教也许谢芝的抵触情绪没那么大,也许就不会像这样,凡事都不懂,只以为是王府亏欠了他们,王府不管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
“妈妈千万别这么说,你对芝姐儿的好,我们都晓得。”谢潜说着,吴嬷嬷绝对称的上尽心尽力,是谢芝自己体会不到,就是换了个人,谢芝也未必能体会的了。当初罗素把吴嬷嬷安排给谢芝,又让裴霜带谢萁,教养人都是选的最好的。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这是个人造化。
吴嬷嬷听得心酸,话却是不敢不说,道:“论理我是下人,有些话我是不能说的,但我教了芝姐儿这些年,总是有些情份在。就算是犯了忌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