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吃得上肉的人,知道的也肯定比其他人多,因为他们更强。
但是,当她看见那翻滚起来的白骨时,心里便是一凉。
像她这种人,人骨和兽骨只看一眼便能分辨清楚,那种白,只能是人身上的骨骼才能有的白。
看大小,只不过两岁不到。
这群人煮的是一个还不满两岁的小孩!
有时候陶宝会问自己,如果遇到触犯自己底线的事情,该怎么样做?
那时候的她回答是,杀了。
但是现在,看见眼前这触目惊心的一幕时,她觉得只是杀,好像并没有什么用。
这样的人该下十八层地狱,日日夜夜饱受折磨才好!
没有底线的狗东西,根本不配当她的同类!
一股凌厉的杀意突然升起,满面胡子的男人眉头一皱,在心中恐惧的支配下,他拔出匕首,一个纵步便朝陶宝扑了上来。
说时迟那时快,屋内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一道寒芒划过,热血兜头而下,洒了那五个男人一头一脸。
“嘭”的一声闷响,大胡子男人壮硕的身子倒地,露出了站在门口,手中拿着匕首的她。
“咕噜咕噜”声响起,却不是锅里的沸水,而是大胡子脖颈处不停冒出来的血水。
陶宝脚尖微动,带着一根断裂的桌子腿,狠狠一踢,“咚”的一声,木架子倒下,大锅从火上落了下来,水花晃动间,隐隐可见其中小儿轮廓。
陶宝眉头深深皱起,抬步准备往前的脚步收了回来,她不想过去,她不想看,她不忍看!
她闭上了眼,头扭向门外,屋内五人见此,却已经吓得走不动。
看着大胡子那咕噜噜冒着血花的脖子,以及他那仍在转动的眼睛,他们不停往后缩。
那凌厉的杀气压得他们丝毫不敢反抗,生怕自己一动便命丧当场。
浓浓的铁锈味儿传入鼻尖,掺杂着肉香,简直令人作呕。路过的行人一看见屋里的情况,吓得转身就跑。
“啊啊啊......啊啊啊......呜呜呜!”
慌乱中,传来了女人绝望的尖叫,更是吓得行人远远躲避,不敢靠近。
女人尖叫声突然停止,陶宝耳尖动了动,她听见角落里有人踉跄着走了过来,是个女人,那个孩子的母亲。
她急切的祈求道:“女侠,能把这把匕首借我吗?可以吗?能吗?”
陶宝睁开了眼,目光刻意避开那口大锅,只看跪在自己身下的妇人,把手中还沾着血的匕首递给了她。
妇人双手接过,牢牢握住,一句话也没说,起身便扬刀朝缩到墙角里的五个男人刺去。
那五个男人见此,吓得起身抵抗,陶宝见了,扬手抓起身旁的破门便砸了过去,五人瞬间被击倒,口吐鲜血动弹不得。
妇人见此,扬起匕首对准一人,狠狠扎了下去,只一刀不够,抬起手又刺了五六下,而后这才转到另一人身上。
她的身上全是血,单薄的衣裳很快便被血侵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惨叫声从一开始的不绝于耳,到现在只剩下刀刺入血肉中的“噗嗤”声。
妇人已经变成了一个血人,又刺了一刀之后,她停了下来,抬手便往自己心口捅去,血花四溅,陶宝不忍的别开眼去。
她知道这个女人的必死之心,并没有上前阻止她的动作。
直到身后再也没有响动,陶宝这才转身出了这间屋子,背对着站在空荡荡的街道上。
不多时,屋里唯一还活着的老头子走了出来,他朝陶宝拱了拱手,没有说话,就这样佝偻着背停在她身后。
“我不缺仆人。”陶宝冷淡道。
老人依旧没说话,浑浊的眼睛看着她洁白如玉的手,颤巍巍的从怀中掏出一张粗布递了过去。
米黄色,麻线织成,虽然旧,但却干净。
陶宝没有回头看他,抬步往前走,自嘲一般的笑道:“我早就不嫌脏了。”
“你若了解城中之事,那便跟来吧。”
听见她这话,老头浑浊的眼一下子便亮了,赶忙收好手中粗布,尽力赶上她的步伐。
这条街上的人简直见陶宝就躲,就是那壮汉看了也忌惮她几分,没有人敢挡道。
这里有没有官兵管理,陶宝二人顺利的离开了这条街,往城西城门底下走去。
天色渐晚,西门口有重兵把守,百姓们不敢靠近,全部缩在墙角。这里虽然没有屋子遮风挡雨,但却比那边安全,并且还有粥棚。
不过,能到这边的大部分是胡人,汉人只有极少数,专门交了钱才能在此停留。
老头是个汉人打扮,一路上都没说过话,默默跟在陶宝身后。
因陶宝穿着胡服,说着胡语,又把老头说成哑巴仆人,二人几番周折,这才能进入城门范围。
0805 主播你好
天色已经暗下来,城门口的空地上烧起了火堆,火堆旁是粥棚。但不是所有人都能到那领粥的。
陶宝可以,但跟着她的老头却不行。
寻了个角落,陶宝抬手示意老头先占着位置,自己到粥棚去排队,一边排队一边打听各路小道消息,可惜得到的都是一些对她完全无用的信息。
她并不关注城里的战争情况,也不关注外面唐军何时攻进来,她想知道自己现在在地面上的具体坐标,以及李白身在何处。
听着听着,陶宝已经排到了第一位,发粥的伙夫见她没有碗,皱眉问道:
“你的碗呢?没碗就一边去,别来这挡道,还有那么多人在等着呢!”
陶宝一怔,她还真是忘了这个细节,正想着怎么处理时,她已经被人给挤开了。
无法,只能空手而归。
吃和不吃对她而言没有什么区别,不过......,眼睛瞥向佝偻着身子站在城墙脚底下的老头,这老头应该是要吃的吧。
陶宝朝他走了过去,他立刻离开原地,把位置让给她,还真是很好的帮她占着位置。
“没有碗,没粥。”陶宝语气淡淡的说道,意外的发现这老头眼里完全没有失落,神色淡淡的,好像咕咕叫的肚子不是他的似得。
陶宝走到墙角下,直接一屁股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