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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的画作,在世家大族、官宦人家里能见到,汪如海只是个商贾,怕是拿银子也买不来。

    “青石胡同河边昨夜出了命案,衙门里记着,沿河的宅子是汪员外的,故而来问一问,”陆毓衍一面说,一面站起身来,理了理衣摆,“既然员外不在京中,那宅子又没有汪家的仆从守着,想来也不晓得昨夜状况。打搅了,我们就先告辞了。”

    管家恭谨送客,连声道:“衙门查案是要紧事,不打搅的不打搅的。”

    谢筝跟着往外头走,经过珠帘旁,她随意往里瞥了一眼。

    里头摆着张大案,背后墙上挂了一副山水,粗看只觉得画得极其简单,随意泼了点墨,等走出了花厅,再一想,似乎还有些意思。

    谢筝微微遗憾,早知道多看两眼了,比那三君子好看多了。

    出了汪家,众人回到了顺天府。

    杨府尹在书房等着,忙问道:“可有收获?”

    陆毓衍敛眉,刚想说什么,见谢筝亦是一脸沉思状,不由问道:“想什么呢?”

    谢筝猛然回神,道:“有些细处不对劲。”

    理了理思绪,谢筝说了自己的看法:“汪如海去年二月入住五胜巷,一连住了三个月才搬入银丰胡同。

    五胜巷的宅子都是一进小院,地方很小,明明二月里同时购入了青石胡同,汪如海为何要挤在五胜巷?”

    古阮眼睛一亮,点头道:“姑娘说得对,青石胡同那院子,前后三进,还带个小花园,比五胜巷好太多了。”

    谢筝转眸问他:“青石胡同的家具摆设,比银丰胡同如何?”

    古阮摸了摸额头,他出身一般,但毕竟在衙门里当差,前回连怒气冲冲的龙颜都窥见了,更别说一般的官家富商们了,东西好坏,多少能说出一二来。

    他沉思,道:“瞧着比银丰胡同还好。”

    “若说讨彩头,后来搬入银丰胡同倒是能说通,可最初时,明明青石胡同更好,为何要住五胜巷?”谢筝继续道,“能让主家带着入京城的,想来都是极受信赖和器重的,汪如海的妻妾都不在京城,他要养外室,大可养在银丰胡同里,不用另添青石胡同。而且,管家说,汪如海别说是外宿了,连晚饭都很少在外头用。”

    退一步说,怕养外室的消息传回蜀地去,把人安置在青石胡同里,汪如海难道会不过去宿夜吗?

    青石胡同十天半月就要宴客,汪如海这个主人,怎么回银丰胡同用饭的?

    第六十六章 门道

    油灯噗得一声,书房里顿时暗了几分。

    杨府尹握着剪子,眯眼拨了拨灯芯,哼笑道:“看来那汪如海,很会做生意啊。一个外乡来的香料客商,一年多的时间,在京中混得风生水起,他能走什么门道?”

    陆毓衍敛眉,颔附和道:“如大人所言,那宅子是汪员外名下的,但却不能说,平日里出入的就是他。”

    这话没挑明了说,谢筝一怔,一时之间没领会。

    谢慕锦为官清正,因而她对官商之间的事情并不敏锐,陆毓衍在京中行走,又是男子,见得多了,听得就更多了。

    苏润卿亦是一脸恍然大悟模样。

    瞥见谢筝面露疑惑,陆毓衍压着声,给她解释了一句:“不知道是送给哪家子弟宴客养女人了。”

    谢筝皱起了眉头,沉思片刻,倒也明白过来了。

    古阮带回来的消息之中,说汪如海有些官宦关系,他一个蜀地进京的商人,短短时间之内,要与官家相熟,能拿出去的也就是银子、宅子、女人罢了。

    只是,汪如海不在京中,青石胡同左右邻居又不打照面,无法断定他这宅子送给了谁。

    陆毓衍沉吟,道:“还是要先问问段立钧的小厮。”

    小厮一直在衙门里待着。

    他昨夜宿醉倒在酒肆里,天一亮就翻天覆地了,偏偏他什么状况都说不上来,整个脑袋痛得跟被刀劈开了一般。

    毕竟是一桩命案,案情还未明朗,依着规矩,段家不能领段立钧回去,他就留下来守着。

    守却也不容易守,尤其是看到段立钧胸口那伤口,他就背后直冷。

    被衙役带到书房里,对着几个大活人,真真是让他松了一口气,浑身一软,瘫坐在地上,结结巴巴问了安。

    杨府尹没工夫跟他计较什么规矩,问道:“段立钧经常去青石胡同吗?”

    小厮眼神闪了闪,没吭声。

    “胡同沿河那院子,离他死的地方就几步远,”杨府尹的声音沉沉的,“他平素没少去吧?”

    小厮缩了缩脖子,干巴巴笑了笑。

    见他不肯老实交代,古阮嘿嘿直笑,故意吓唬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大人跟他客气什么?他一个家生子,老子娘还在段家手里捏着呢,回头等段公子入土,地底下缺人伺候,不就是送个人下去的事儿嘛。”

    虽说是家生子,但也不能随意弄死,只不过,深宅大院里的门道多,要遮掩过去也很容易。

    那小厮跟了段立钧那么多年,段家里头的,京中其他人家的,各种传言听得多了,猛然间一席话盖下来,吓得他直抖。

    抬着头看了看,只觉得这一个个衙役都跟凸着眼睛俯视他的四大金刚一般,越慌乱了。

    “大、大人,不是奴才不说,实在是……”小厮哭丧着脸,道,“我们爷是去青石胡同,但每次去的时候,身边都不带人,奴才一回都没跟着去过,把爷送到胡同口,奴才就止步了,奴才猜测他在那里养了个女人……”

    杨府尹又问了几句,见那小厮果真是不知多少内情,便放过他了。

    衙役提着人走了,杨府尹背着走在书房里来回踱步。

    谢筝正琢磨着,抬头时与陆毓衍四目相对,她捏了捏指尖,低声道:“段大人是太常寺卿不假,但段立钧还是一个监生……”

    陆毓衍眉梢一扬,目光凝着看谢筝,浅浅笑了。

    他也是这般想的。

    官场上不能说的事情的确很多,但段立钧敢让段大人知道,他在外头收了个宅子养女人,还借着祖父的名义替别人走通商场路子?

    他只怕是不敢的,要不然,哪里能回回去青石胡同,都把小厮打得远远的?

    可若只凭段立钧这样还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