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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

    七夕夜里,章家夫妇睡得早,半夜里听见有人喊走水了,这才匆忙起身。

    当时火势已经很大了,谢筝住的东厢都烧透了,老章提着桶子救火,章家妈妈冲进了正屋,却没寻到谢慕锦夫妇。

    等火灭了,衙役清理,才在里头找到了四具尸骸。

    谢筝身边的两个丫鬟,豆蔻不见了踪影,花翘吓坏了,跟得了失心疯一样,问什么都答不上来,只哭哭啼啼的,直到章家夫妇离开镇江时都没缓过来。

    老章自然不认得那死在谢筝房里的少年人,认为是歹人私闯,害死了谢慕锦一家。

    偏偏厨娘却说,人都没了,就别替谢筝瞒着了,那少年人分明是谢筝的情郎,她不满意与旧都陆家的婚事,偷偷与这少年人来往。

    章家妈妈骂那厨娘血口喷人,污谢筝名节,可之后的展,他们谁也拦不住。

    两位同知夫人作证亲眼见过谢筝与一书生亲密,又从正屋里翻出了那封书信,衙门盖棺定论,谢筝是殉情时害死父母。

    章家夫妇两人没有办法,两张嘴说不过案卷上的白字黑字,只能替谢慕锦夫妇和谢筝收殓,含泪回了旧都。

    谢筝听着听着,掌心做拳,攥得紧紧的:“还好。”

    哪怕案情物证随着时间消失,但人证还在。

    厨娘黄氏,那两位同知夫人,背后的人买通了她们,又何尝不是给自己留下了线索?

    只要这些人活着,就一定能挖出真话来。

    陆毓衍抿着唇,伸手扣住了谢筝的手腕,将她的手放在腿上,一点点掰开她的手指。

    掌心一排月牙印,好在还未破皮,指腹磨了磨,陆毓衍头也没抬,问道:“章家夫妇的质疑,衙门里就没查过?”

    竹雾瞧见了那两人的小动作,眼观鼻鼻观心,没敢多看,可想到章家妈妈说的话,他不禁摸了摸鼻尖,这要是一五一十说了,爷会不会生气啊……

    又不能不说……

    心一横,竹雾硬着头皮,道:“查案的说了,说谢姑娘再半年多就要及笄了,她没有不满婚约,可曾亲手准备了嫁衣,可曾绣过一丁半点花样……”

    第九十一章 不会

    答案当然是“没有”。

    章家妈妈被问得哑口无言。

    衙门里又问能不能寻到些例子,能证明谢筝对婚事上过心,章家妈妈连唯心的谎话都不知道从哪儿编起。

    自家姑娘最上心的,大概就是老爷送给姑爷的那块红玉了。

    章家妈妈想力争即便谢筝不备嫁妆不上心,那也不会与个书生暗生情愫,无奈一张嘴说不过厨娘和两个同知夫人,只能含恨收场。

    “没准备过?”陆毓衍眉梢一挑。

    语调随意,声色清冽,听不出其中情绪。

    竹雾缩了缩脖子,瞥见陆毓衍的视线落在谢筝身上,他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

    不是他不帮谢姑娘,而是这个忙,委实帮不上。

    谢筝眨巴眨巴眼睛,心虚极了。

    她的确是没准备,准确的说,她一年四季拿针线的日子加起来都不一定有半个月。

    不是上心不上心的事儿,而是她,压根不会!

    别人家的姑娘出阁前该准备的女红嫁妆,她是一样都没摆弄过,谢筝的针线活,也就纳个鞋垫缝个盘扣的水准,顾氏痛心疾,愣是没把谢筝给教会了。

    用顾氏的话说,明明一手字画能拿得出手,针脚却像是狗啃过似的,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谢筝自个儿不以为意,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她就算不会做针线女红,出阁之时,难道还会没有嫁衣穿?

    当然,这只是一方面,最关键的,的确是她那时根本没有快要嫁人了的自觉。

    而顾氏已经放弃拯救她了。

    白皙手心还被陆毓衍扣着,微微有些薄茧的手指磨得谢筝脖颈凉飕飕的,不自在极了。

    她现在把手收回来,来得及吗?

    或者说,她现在承认她对婚事压根没准备,还来得及吗?

    这些事儿,搁在之前,她丝毫不会在意,现如今,许是因着动了心了,当面叫陆毓衍问起,底气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谢筝支吾了两声,也不挣扎了,直截了当道:“我不会啊。”

    一直闷声不响的松烟扑哧笑出了声,竹雾刚刚磕到的下巴又隐隐作痛,如此理直气壮,还如此充分,谢姑娘果真厉害。

    陆毓衍也笑了。

    笑意如潋滟波光,层层溢出,越来越浓,连唇角也勾起个笑来,他点了点头:“知道你不会。”

    谢筝叫他清风霁月般的笑容晃了心神,一时没搭腔,就直直看着他。

    那双桃花眼像是蕴着一汪水,清楚映着她的模样,笑容散了周身的清冷,只余下温醺和暄。

    谢筝不由自主地想,这双眼睛是真真好看。

    同样是桃花眼,秦骏就远远不及陆毓衍。

    如被蛊惑一般,谢筝跟着点头:“是不会啊。”

    良久,谢筝猛得想转过来,睨着陆毓衍道:“你怎知我不会?”

    她有一匹黑马唤作奔霄,这事儿衙门上下都知道,她喜欢清闲居的牛肉馅儿包子,这在城中也有传言。

    可她不会女红,这事儿外头可不晓得。

    有那么一瞬,谢筝都以为陆毓衍买通了她身边的人,亦或是谢慕锦和顾氏早把她的老底对陆毓衍给揭干净了。

    陆毓衍见她纠结,这回倒没有闭口不谈,解释道:“萧家外祖母那儿听来的。”

    萧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马术投壶也不输人,只花瓜和巧果,让沈氏操心不已。

    女儿去了明州,沈氏不能亲自盯着,只好在信里千叮咛万嘱咐,要让萧娴多练一练。

    萧娴被念烦了,回信里道,韩家十娘不会骑马,谢家阿筝不会女红,她便是有一两个短处,也不是见不得人的。

    沈氏拿到信就被气笑了,傅老太太看了更是合不拢嘴,直说“由她去、由她去”,转头当作笑话,告诉了陆毓衍。

    谢筝听完,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是沉痛不已。

    虽说爹娘眼里都是别人家的姑娘好,可是萧姐姐啊,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谢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