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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了没有?”

    陆毓衍讶异,原想着李昀不会管这案子,没想到安公公竟然是为此而来的。

    他道:“听说了。”

    安公公又道:“已经叫人辨认过了,那女子是上月末教坊司失踪的两位乐伶之一,名唤宋玉澜。

    淑妃娘娘为了长安公主的事儿,这两日抱恙在身,殿下日日进宫探望,盼着娘娘能早日康复,公主也在宫里与娘娘说话解闷。

    杂家今儿个过来,除了苏公子,没人晓得,更不知道杂家与公子说了些什么。

    对那些让娘娘糟心的事儿,嗯哼,陆公子明白吧?”

    陆毓衍敛眉,他自然是明白的。

    安公公交代完了,又乐呵呵地转身离开了。

    谢筝站在窗边,看着他走远了,才转头与陆毓衍道:“又是个烫手山芋。”

    秦骏与教坊司姑娘的事儿,别说古阮怀疑,李昀都疑心他。

    只不过,这事儿没半点根据,李昀又要顾忌圣上和淑妃娘娘,不能大张旗鼓地揪着秦骏不放,甚至是,他要“避嫌”。

    得罪人的活,就让陆毓衍去做了。

    不管这案子到最后清不清楚,是否与秦骏相关,都是他陆毓衍插手查的,与李昀无关。

    陆毓衍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的确烫手。”

    他不能以李昀的名义做事,甚至到时候,李昀还要反过头来怪罪他“多管闲事”,可他推辞不得。

    他也不想推辞。

    唯有让李昀真正信任他,推心置腹,陆家才能把齐妃之死的内情翻出来。

    修长手指从棋盘里执起一子,白玉棋子在指尖翻转,啪的落下,陆毓衍理了理衣摆,道:“去衙门吧。”

    谢筝绕回桌前,看着棋盘上的落子。

    就一步之差,叫陆毓衍吞了大片河山,这盘棋败像已显。

    “输了。”谢筝中盘认负,收拾了棋子棋盘,跟着陆毓衍出了药铺。

    顺天府里,古阮和几个衙役站在堂外说话,见陆毓衍来了,道:“公子可是来找杨大人的?大人在书房,我引你过去。”

    古阮随口应付了其他人,小跑着过来,压着声儿道:“死在河里的正是宋玉澜。”

    “我听说了,”陆毓衍低声道,“她是被害的还是失足落水?”

    古阮答道:“仵作在河边时简单验了,她是死后被人扔进河里的,从上游一直飘下来,具体的还在后头验呢。”

    陆毓衍了然。

    杨府尹闭目养神,见了陆毓衍,道:“贤侄怎么来了?”

    陆毓衍道:“听说了案子,不瞒大人说,中秋时圣上赐戏,到萧府唱戏的乐伶中,有一位叫‘芷珊’的,我也不晓得她是不是失踪的程芷珊,但那天夜里,戏班之中曾有些血腥气,当时不想惹事,把她们送出府就算了了,眼下听闻出了事,怕与当日状况有些干系,就来与大人说一声。”

    杨府尹瞪大了眼睛:“还有这等事?仵作正在查验,不如贤侄与我一道去看看,认不认得这个宋玉澜。”

    陆毓衍应了。

    一行人过去时,仵作刚好验完,看着册子上的记录在增补。

    谢筝看着那死去的女子,脑海里突然闪过那夜指认陆毓衍的姑娘,那时,她半边脸上着戏妆,半边脸素净,而那半张素净的脸,与眼前这个没有半点生气的人重合在一起。

    原来,那个说着“芷珊姐姐”的姑娘,叫做宋玉澜啊。

    第九十四章 扭曲

    陆毓衍皱着眉头仔细看着宋玉澜,有些眼熟,又不能确定,便问谢筝:“记得她吗?”

    谢筝疑惑地看向陆毓衍。

    宋玉澜那日跑出来指认他,谢筝还以为他肯定能认得出来呢。

    “不就是不领情的那一个。”谢筝道。

    陆毓衍了然,再看宋玉澜,隐约能对上号了。

    倒不是他不擅长认人,而是当时他无意掺合教坊司的事儿,那女子又是半边戏妆,与如今的样子有些差异,他一时辨不清。

    “那日来萧府唱戏的乐伶,她是其中之一。”陆毓衍与杨府尹道。

    杨府尹搓了搓手,去问仵作:“查出些什么来了?”

    仵作捧着册子,道:“大人,此女子是病死的。”

    “病死的?”杨府尹瞪大了眼睛,他摇了摇头,伸手扣住了宋玉澜的手腕,把她的袖子往上头一推,露出手臂上青青紫紫的印子,“她身上瘀伤不少,你跟我说,她是病死的?”

    仵作恭谨道:“大人莫急,听在下说完。

    她的确是病死的,估摸着病了有五六天了,体弱又起热,烧得厉害了,没熬住就过去了。

    而她体弱起热的原因,应当是与这一身伤脱不了干系,她身前遭受过暴行,被奸污,臀股有一块月牙形状的结疤,看起来是不久前烙上的。

    除此之外,她的手臂和腿上有割伤,两指节长,不深,刚刚可出血,都是生前造成的。

    至于脸上、背上的那些小伤口,是死后留下的,应当是顺水飘下来时,被水中石块碰伤的。”

    杨府尹唉唉叹了声气,退了出来,与陆毓衍道:“宋玉澜遭遇不测,那程芷珊只怕也凶多吉少,贤侄,这案子……”

    陆毓衍沉吟,简单理了理思绪:“虽说秦骏与教坊司素有往来,但这案子恐怕不是他做的。

    宋玉澜身上的都是新伤,受暴行而起热,可这五六日,秦骏连秦府大门都没出过。

    圣上罚他闭门思过,秦府里头他做不得恶事,应该也没胆子溜出府去。”

    杨府尹连连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圣上前回气得够呛,连林驸马都被骂了个狗血淋头,秦骏便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这些日子也该消停了。

    在这个当口上再兴事端,还闹出人命,那可不单单是拿自己的脑袋来开玩笑,是拿整个秦府的前程在寻死了。

    “不是他,那会是谁?”杨府尹摸了摸胡子,眯着眼睛道,“人呐,就不能做坏事,一旦有过那么一回,往后就轻易脱不了干系了,不是我要疑心他,而是他往日做的那些事儿,不疑他都不行。”

    陆毓衍颔,道:“大人按着规矩办案,我去见见汪如海,再去教坊司问问,那夜的事情,不好大张旗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