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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陈大人身边缺得用的人手,不知胡大人……”

    胡寅脚步一顿,上下打量着松烟,脑子转得飞快。

    应天府的同知金仁生下了大牢,这事儿在附近的府县都传遍了,虽说同知的人数不定,但突然少了一人,陈如师需要添人手,倒也不奇怪。

    同样是同知,可太平府与应天府根本不能同日而语。

    况且,曹致墨的官位看着挺稳的,他在这儿做事,还真不一定能爬上去,可若是到了应天府,那里能走动的关系,能结识往来的权贵,就更不同的。

    胡寅眯着眼睛直笑:“还要靠陆巡按与陈大人的提点。”

    松烟抿着唇,虽说是与胡寅开个玩笑,可对方如此答了,他一时也不知道接什么话。

    胡寅见松烟一脸的“不可说”,突得就想歪了,道:“我那儿收了件顽石,可惜我眼光有限,不比京里做事的见多识广,不如有机会时,请陆巡按帮我掌掌眼?”

    松烟一愣,半晌硬着头皮道:“好说、好说。”

    大牢里,果真是阴冷得厉害。

    谢筝一迈进去,就不禁打了个寒颤。

    曹致墨当官还算仔细,也许是因为巡按要来,大牢里收拾过了,味道并没有那般刺鼻。

    女牢里关押的犯人不多,祝氏披头散发地坐在稻草上,听见响动,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

    谢筝也看着她。

    二十岁出头的年纪,正是好看的时候,只可惜待在牢中,两侧的脸颊凹了下去,眼睛都失了神采。

    可祝氏的思绪十分清晰,陆毓衍问什么,她都能应答如流,且丝毫不为自己辩白,坦诚是她亲手闷死了毛老爷。

    曹致墨引着陆毓衍从大牢里出来,道:“当日在毛家见到她时,就一直这个态度,谁也没有逼问过她,她就什么都说出来了。审问时,问过有没有共犯,是不是久病床前无孝子,毛家里头还有哪个存了要毛老爷死的心思,她说,心思是有,但是敢动手的就只有她这个孙媳妇,其他人,哪怕是背地里骂几句‘老不死的’,也不够抓回来关大牢的。”

    胡寅背手站在后头,眉头紧紧锁着。

    陆毓衍睨了他一眼,道:“胡大人有何见解。”

    胡寅理了理思绪,道:“见解不敢当,只是有一处,我一直没有想明白。

    我们查案,寻常碰见的凶手,不管是老是少,是男是女,都是极力狡辩,大刑伺候了都不一定会说真话。

    只这个祝氏,跟倒豆子一样,自个儿就说明白了。

    杀人是要偿命的,她哪怕对毛老爷有再多的埋怨,恨到不想活了,自个儿了断就好了,做什么先把人杀了?

    真像她说的,她一个人进大牢里,毛家其他人解脱了,能过回好日子了。

    这天下真有这般舍己为人的孙媳妇?”

    陆毓衍听完,不置可否,只是看向了曹致墨。

    曹致墨拧着眉,道:“这一点,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也在毛家里头查问过,始终没有其他进展,但祝氏杀害毛老爷的事情是不会变的,也就以此判了。”

    陆毓衍沉吟:“还有几天,等明日再去毛家看看。”

    谢筝回头往牢里看了一眼。

    也许世间真有人“舍己为人”,但若祝氏还有隐情,那她想要瞒下的,在她眼中,定然比背上杀人的罪名更重。

    第一百八十五章 驸马

    鸦青恭敬行了一礼,转身想要退出去。

    谢筝看着他的背影,突得冒出来一句:“那位梁嬷嬷,伺候公主多少年了?”

    鸦青闻声,脚步一顿,回过头来看了眼谢筝,又把眼帘垂了下去。

    在京里的时候,他跟着林驸马,曾遇见过谢筝。

    都说是萧家大姑娘的丫鬟,本事不错,便跟着陆毓衍做事。

    林驸马与秦骏去顺天府看望身死的段立钧,离开之后,秦骏曾说过一句,这小丫头的眼睛不错,丹凤眼,晶亮晶亮的。

    驸马爷笑了笑,什么都没答。

    而鸦青跟在后头,把这句话记下了。

    如今相遇,这姑娘的模样与在京中时截然不同,眼睛也不是晶亮的丹凤眼。

    鸦青心里明白,嘴上自是不会多问。

    谁还没点儿私密事情?她如此改换妆容,定然有其原因,但这不该是鸦青关心的。

    他唯一关心的,是已经遇害的林驸马。

    “梁嬷嬷跟了公主很多年了,”鸦青回忆道,“听人提起过,说是公主四五岁的时候,就在公主身边伺候了,深得公主的信任,敕造公主府之后,梁嬷嬷也出了宫,进府里侍奉公主。”

    谢筝又问:“梁嬷嬷在拨到公主身边之前,曾在哪儿做事?”

    鸦青摇了摇头:“这么久的事情,就真的不晓得了。”

    谢筝道了谢。

    陆毓衍沉思着,道:“我在明,你在暗,你若有什么难处,只管寻松烟和竹雾,若还想起些与公主、梁嬷嬷有关的事情来,也只管来报。”

    鸦青咬着唇点了点头。

    送了鸦青出了,谢筝又把门关上。

    陆毓衍抬手按了按眉心,徐徐吐了一口气。

    谢筝添了杯茶,热气氤氲,她闭着眼睛,让热腾腾的水气暖着眼睑,叹道:“公主太急了些。”

    陆毓衍颔首:“是啊,太急了,公主真的对会驸马下手吗?”

    公主与驸马,这种夫妻关系,与寻常官宦人家的夫妻相处,完全是两码子事情。

    哪怕驸马听到了梁嬷嬷与公主的对话,哪怕他真的知道了所有的来龙去脉,驸马都不可能把公主怎么样。

    即便是告到了御书房里,公主顶多受责骂、罚俸禄,圣上冷落淑妃娘娘一段时日,并不会有实质性的损害。

    反倒是驸马爷,要多提心吊胆过日子。

    这几年间,就算驸马与公主的感情磕磕绊绊的,他也断断不会愚蠢到先自毁长城。

    他是驸马,这一点永远无法改变。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公主受损,驸马只要活着,就不会愿意看到那个场面,

    林驸马让鸦青先出京,不过也是先备了一手罢了。

    只要公主不对他下手,鸦青就永远在暗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