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作哪些准备等等细节来,显得办事利落又诚意十足。
展云端见大局已定,也不多打扰,自己从谢氏那里出来,一时无聊想着去展谦书房找本书看看,刚晃到书房门口,便看到顾越正在里面跟展谦说话。
她还在犹豫要不要进去,展谦已经瞥见女儿的身影,叫道:“端丫头进来,正要找你呢。”
展云端一诧,笑嘻嘻地跨进门去:“爹爹有什么好事找我?”
见她笑得跟朵花似的,展谦也忍不住笑了:“只有好事才能找你?好吧,勉勉强强也算是件好事吧,你准备准备,后日和阿蜚一起跟我出门。”
“去哪儿?”
“昭王爷到了,”展谦懒洋洋地往椅子上一靠,“硬说是什么私人出行,所以不要官方接待,现在住在一个姓杜的富商的园子里,以杜老爷的名义邀我们这些人后天去游园赴宴呢,还得带上家眷,你就当是咱们家家眷的代表好了。阿蜚这次中了案首,是咱们刘知府特别点名一定要他去的。”
原来是这样,能被老爹当作自家门面带出去,展云端觉得还是挺自豪的。可是一想到要见昭王,心里还是有些怪怪的不舒服。
大概是看出她有些犹疑,展谦道:“你放心,既是园子里的私宴,形制应该不会太拘束。你又是个小孩子,到时候也不用多说什么,有好吃的吃两口,好玩的玩两下,有你愿意搭理的人就搭理两下,不愿意搭理别人也就算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展云端顿觉轻松不少,笑道:“那好,到时候我只管吃就是了。”虽说这辈子到目前为止,相比前世,她已经长进了不少了,但那种场合里,作为一个小姑娘还是守愚藏拙的好。
替展家争光出风头的事就交给顾越了,虽然顾越本身是个低调的性子,可是奈何这次无意中得了个案首,只怕到时候他想低调也低调不起来。
展谦忽又想起一桩事来,对两个孩子说道:“对了,前不久收到消息,钟家的姻亲京城里赵家赵东楼刚升了兵部尚书,如今钟家的人正得意着。万一什么时候遇到他们家人,谨慎些,能避则避。虽说前面的事跟钟家也算是揭过去了,但小心些总是没错。”
“爹爹的意思是,后日的宴会钟家也会去吗?”展云端问。
“按理说不会,”展谦道,“他们家是武将,昭王是藩王,总要讲究些避讳吧。我也就是刚想起来这件事,随便那么一说。”
两个孩子都表示明白了,展谦道:“那没什么事了,你们就先去吧。”
顾越拿起放在书案的两本书册,问展云端道:“妹妹一起走吗?”原来,他也是来找展谦借书的。
展云端道:“我是来跟爹爹拿书看的,你先走吧,我要找找看。”
顾越点一点头,先行离去了。展云端一边在书架上找书一边脑子里却在仔细回想前世关于赵家的一些记忆,在她模模糊糊的印象中,赵家的这位兵部尚书好像跟昭王有点什么关系,到底是什么关系呢,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实在想不起来也只能算了,隔天早上,展云端起来梳洗,因是要见王爷级别的大人物,玉笙和琼枝等一干丫环比她还要紧张,帮她打扮得比平常格外精心些,又有教引嬷嬷在旁边絮絮叨叨地叮嘱了许多关于形态举止礼仪的话。
好不容易出了门,到了昭王在苏州的下榻处——杜家花园,便有杜富豪亲自在门口迎接。
这位杜富豪据说是主要做丝绸生意的,也就是这些年发的家,修了个让别人眼红让自己得瑟的园子之后,杜富豪深深感觉到这个社会对暴发户的不友善,因此一门心思地想找根粗壮的官方大腿抱抱,正好遇到了昭王来苏州,于是两方一拍即合,达成了王八与绿豆的深切合作关系。
杜富豪在那里迎接来客的同时,旁边亦有昭王府的随从属官在那里接待,当然王府这几人出现在这里的主要目的是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官员们来见昭王,总不能两手空空只带着一张嘴来,总是要表达表达对皇家的敬意的,这样的话势必要有人在这里专门负责接收这些敬意。
展谦奉上的“敬意”是纹银三百两,虽然这已是官场潜规则里程仪费的正常水准,但在其他人费心思准备的新奇礼物衬托下,展谦的这点“敬意”堪称简陋。以至于从接待大厅出来,展云端偷偷问展谦:“爹爹,咱们送的礼会不会太少了?”
“没事,”展谦骨子里多少有几分功臣之后的傲气,“咱们只当是正常的迎来送往,不用特别巴结什么人,更不需要和他人攀比。”
随着引路的仆役到了里面一处雅致庭院,院子门口站着好些护卫和仆人,待叫人进去通报之后,半天才出来一位儒生打扮的胖胖的中年人,圆圆肥肥的脸上一双精光四射的小眼睛,厚厚的嘴唇上留着两撇乌黑的小胡子,看着有几分天生的滑稽。
然而他却硬是做出一副十分严肃的表情来,见到展谦后只拱了拱手,用十分浓重的江西口音淡淡地道:“请展大人见谅,王爷此时有要事在身,不便见客,请展大人直接前往云锦阁入席,稍后宴席上再见罢。”
展谦微微愕然:“阁下是?”
“昭王府长史肖黎。”
削梨?王府长史的品级和老爹一样,都是五品,神气个啥,展云端在心里替老爹不平。
展谦倒是神色自若地拱了拱手,道了声有劳,然后离开。丰城侯展家与昭王府素无往来,他又只是个五品同知,若不是这次知府大人要求五品以上的官员必须前来,他都未必会跑来赴什么宴,受此冷遇心中原就早有准备。
倒是展云端,因着对昭王原有的坏印象,见这肖长史冷淡高傲,忍不住地有些愤愤然。碍于有园中仆役在旁,不便多说什么,一直忍到了云锦阁外。
待引路的仆役离去后,她拉了展谦的袖子道:“爹爹,要不咱们这就回家去罢,反正该送的礼也送了,还留下来吃什么饭?咱们又不缺饭吃!”
展谦轻叹道:“我倒是无所谓,只是答应了刘知府要让阿蜚见一见昭王,现在一走了之,岂不让他难做?算啦,没关系,些须小事,不用计较。”
旁边一直未曾开口的顾越突然说道:“妹妹不必生气,这会儿昭王正在与卫指挥使大人密谈,自然不便见其他人。”
展谦和展云端都吃了一惊,展谦四下一望,见左右无人,将两个孩子拉到一旁树下,问顾越道:“你如何知道的?”
“是我猜的,刚才我闲来无事,仔细看了看门口站着的那几个仆人。”顾越道,“其中有两个虽然作仆人打扮,实际上身怀武艺,腰揣利器,应该是军中的亲兵,而且看他们脚下鞋袜甚是昂贵,除了卫指挥使麾下不作第二人想。我注意到院子里并没有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