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所以,心里扑通扑通乱撞,胸闷得想大喘气,甚至还想手舞足蹈,却又压抑着不敢乱来。跟宋公子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有这种感觉,慌乱得她一下子红了脸。
“你们忙,我还有事先走了。”沈河告辞,临走前回眸一笑,对宋公子和静娴道:“二位有空欢迎到我家来。”
“好!”宋公子敷衍地应着,静娴则认了真,毫不掩饰地问:“好是好,只是——不知沈大公子的家在哪里?”
沈河得意笑笑,略指了下沈信。“问他。他若不告诉你,就随便到街上打听一下沈家,都知道。”
“那好”,静娴娇媚一笑,柔声道:“回头一定拜访!”
“欢迎欢迎!”沈河轻笑,惹得静娴心里又一阵躁动。宋公子看在眼里,气在心里。
果不其然,未过两日,静娴一人悄悄来到沈家“拜访”沈大公子。也不知怎地,这两日她总是睡不着,心心念念地想着沈河,一闭上眼睛就仿佛看到他笑起来的样子,浅浅酒窝令人陶醉。再看看宋勇,除了会说几句酸不拉几的甜言蜜语,什么都不行,长得比沈河差十万八千里,家境更是没法跟沈河比。真不知道自己当初怎么想的,竟然跟他私奔!不过话说回来,若不是跟他跑出来,又怎么会认识沈河呢?静娴这样想着,心里不由得发笑。人的缘分啊,有时就是那么错综复杂。
进了沈家大院,静娴不禁暗自感叹,原来沈大公子如此有钱,谁要是跟了他,岂不是能享一辈子富贵。论容貌论家世,她胡静娴也该配得上富贵人家少夫人的位子,再怎么也不该是卖糖糕家的无名媳妇。好在她跟宋勇在一起无名无分,如今若是反悔还有得机会……
“胡姑娘来了!”沈河摆出一副热情待客的模样,笑呵呵地迎了上来。
静娴难掩欣喜,认定沈河对她颇有好感,微微低头,略带娇羞地说:“叫我静娴。”
“静娴姑娘怎么一个人来了,和你一起的宋公子呢?”沈河将静娴请到自己的见客厅,命人沏了最好的茶。
“他不来。”静娴不多解释,沈河亦没再追问,毕竟,这都不是重点。
二人眉来眼去半盏茶的工夫,硬是没人再开口。
静娴实在按捺不住,起身道:“今日唐突了,我先走了。”
“怎么刚来就要走?”沈河起身拦住,静娴转过身去,低声说:“沈公子似是不欢迎我,我自然要走。”
“怎会不欢迎!我若做了什么不得体的事,惹得静娴姑娘不开心,可万万要告诉我。”
“没有。”静娴回到原本坐的位置,端起茶碗抿了口茶。“只是,我来了那么久,公子都不同我说话。”
沈河笑笑,看着静娴的眼睛,轻声道:“姑娘貌美,让我一时忘了说话。”
静娴羞涩一笑,“公子怕是对别的姑娘也这般说吧。”
“不是不是,怎会!”沈河摆手否认,又道:“谁若得了姑娘芳心,定是前世修了几辈子的福。唉,可惜啊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我没有福分。真是羡慕那宋公子!”
“乱说,怎么没有!”静娴欲吐露情愫,又觉得自己似乎过于反应激烈,只好先忍下来,哀声道:“宋勇待我不好。”
“净会说笑。他若待你不好,你怎会跟他在一起。”
静娴无奈长叹一声,皱起眉头,“跟他在一起才发现他待我不好。我正后悔……”
沈河笑而不语,目不转睛地盯着静娴,看得她又红了脸。
“公子为何这样看我?”
“我在想——”沈河欲言又止。
“想什么?”
“在想静娴姑娘可有姐妹?”
“公子为什么有如此一问?”
“若有姐妹如你一般好看,可要带与我认识,我也算福分不浅。”
沈河这话倒惹了静娴不高兴。原来他不是喜欢她,而是如她一般的漂亮女子他都喜欢。这可不行!
静娴撇嘴轻哼,轻描淡写道:“原本有个姐姐——现在没了。”
“怎讲?”
“我姐姐十六岁就死了。”
沈河皱了皱眉,故作遗憾状,不再深问,心中已然有数。眼前这个名叫胡静娴的女子,若非冒充,便真的是静湖县胡家的二小姐,那么如此一来,嘉树家的胡静娴又是谁呢?胡静姝既然已死,却有两个长相相似的胡静娴,真是奇怪!
“莫不是传言中活不过十六岁的静湖县胡家大小姐,就是你的姐姐?”沈河进一步试探。
静娴想到自己家在静湖县算是名声好地位高的,若是此时认下,便可显示家世配得起沈河,于是应道:“正是!”
怎料沈河突然生气,拍桌而起,冲她大叫:“说谎!”
静娴吓了一跳,继而委屈,颤着声儿地说:“我没有!”
“据我所知,胡家大小姐的妹妹可是嫁给了我们沈麻县的陆家公子,怎会如你这般同那宋公子在一起?!”沈河厉声道。
“我,我,我——”,静娴被问得哑口无言,右手掐着左手的袖口,不知如何是好,紧接着泪水夺眶而出,红着眼睛可怜巴巴地看向沈河,委屈的模样惹人心疼。
沈河原本只是想尽快弄清事情的真相,并无心招惹静娴的情愫,而今见她这般模样,竟不忍再逼问于她,索性道歉,叫她回去。
意识到自己怕是说漏了什么,静娴虽对沈河有万般不舍,也不敢过多停留,匆忙返回沈信家。
☆、当面对质
在沈信的作用下,静姝很快被放了出来。
再见嘉树之时,二人默契地拥抱彼此,犹如劫后重生。
陆一骂骂咧咧,不给静姝好脸,大体意思是说:若不是静姝得罪了人,陆家便不会落到陆淑离手中。陆二则不多言语,毕竟在静姝的事情上,她的丈夫没起什么好作用,心虚便不作声。一向能说的陆三也不敢多话,陆老爷的死,一半是因为她说得太多。
陆家的氛围不如人意,静姝也懒得跟谁缓和,看三位姐姐的意思早晚要分家出去单过,怕是以后也来往不多,此时有什么情绪也随她们去吧。她最关心的还是嘉树。看起来他似乎一下子成熟了,又或者说深沉了许多。
二人回到房中。
嘉树给静姝倒了茶,递与她,轻轻道了声“你受苦了”。
静姝接过茶,浅尝一口。“谢谢!”
嘉树略笑笑,“客气什么!”
沉默。
又沉默。
直到静姝一句“你还好吗”,打破几近凝固的沉默。
“我——”嘉树叹了声气,“我不好。”
纵有千言万语,静姝只说出一声:“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
嘉树埋怨自己无能,害得静姝遭受牢狱之灾;静姝则愧疚那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