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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己想多了,怪得了谁。

    远处的胡大郎眼皮一跳,紧闭的嘴巴几乎咬碎一嘴钢牙。这家人实不好对付,小看了!

    魏氏方才歇了会儿,此刻才复有力气,用她能用的最高声量叫道:“你沐家大娘子到底要许几户?既是答应了尹家,何顾又肖想我魏家,明明是你家女儿不想上大船求我魏家帮手,转脸却诬赖好人。真当那是个金宝贝,东家卖了卖西家,我呸!”

    顾杏娘顿觉一阵眩晕,气得说不出话,张婆子慌忙给她掐人中揉玉枕穴。张婆子嘴笨,吵架她不拿手,做腌菜泡笋才是强项,这会儿帮不上什么忙,只能跟着气闷。

    沐二郎虽也火怒,但总算捉到了对方的话柄,反驳道:“说得好!凭什么你认为我的女儿必须求你家帮手?衙门是正肃国法律规之处,可不是你相公的干爹一句话就能改律易规,你还说魏家没有狗仗人势?有势我沐家也不怕!”

    “你!”魏荷娘跟女人吵架极能耐,碰上这么个会吵架的男人毫无招架之力。

    “魏氏钱氏,你两个恶妇在天子重病之时非但不守家焚香,还上窜下跳妄图颠覆清明,真真可恶。骗我夫妻来衙门居然是想假借胡公公之手强娶了我女儿,若我沐二郎是那胆小鼠辈,或许就这样把女儿给了。今天我就告诉你们,别做大头梦,休想!”

    “天啦!”钱氏一开始是想大吵特吵,反正他家是儿子,现在她是真不想吵了:“从未见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不要脸,不要脸!”

    “周大人!”沐二郎活似现在才看见一脸青黑站在高处的周世冲:“烦大人请胡公公到此一问,草民绝不相信他会放任这两个恶妇扰乱朝纲!公公是伺候皇家的贵人,怎会与无知妇人为武。”

    周世冲冷冷看着,不吐一字,也不让衙役驱赶。

    罗师爷酸到了骨头里,眨巴眼睛:还扰乱朝纲,敢情你女儿的利嘴正是来自你呀,厉害厉害,佩服佩服。

    两个管事的官儿皆不动如山,沐二郎神色微闪,照旧加入战场。

    他和女人吵架本是输阵,但他句句上纲上线占据道德制高点,驳得两个妇人目呲欲裂要死要活。

    听到风声的钱氏堂姐钱婆子飞速赶来救援,与此同时,沐兰娘也到了,今日面食铺子刚开业,这会子是关掉只开了三个时辰的店门来的。

    有了沐兰娘的助阵,泄去了对方钱婆子那份助力,几张嘴巴你一句我一句,衙门口登时真的变成了菜市场。沐二郎声音雄浑,魏氏声音尖利,围观群众听得最清的就属这二位。

    作者有话要说:  沐二郎:周大人什么意思?

    第68章 李贤妃

    前前后后大家伙约摸搞明白了,一方说自己家有关系, 是对方不想进宫才把女儿定给自己家的。

    很多人记得卖胰子那家的大姑娘好像是被记了名, 这关口被记名可不是好事儿, 要除名约摸是得靠点关系吧?这道理通。

    香胰子却说不是,早前在衙门闹那一场就是因为女儿早与人定下,他家女儿不够温婉没资格上大船, 有自知之名。

    今日是被对方骗来的, 还道对方威胁他们, 若是不同意就逼女儿上船,女儿想死也要她死船上。香胰子东家是个硬气汉子, 说与其被恶霸迫害不如拼了这条贱命, 所以便闹了起来。

    有人道:“真是无法无天, 大康由这两个恶婆娘当家不成, 想娶谁就娶谁,不嫁还要逼死人家,可笑。”

    “莫不是那姑娘当真美成个仙女儿?瞧, 现在就已是个祸害。”

    “是呀, 听说闹了衙门后还有许多人夸呢。啧啧,如今这世道真是怪了。”

    旁边一人接话:“这两家跟我一个巷子住, 对门对户的平时根本不来往, 打死我也不相信两户能定亲。”

    立时周围好几个人围拢过来,异口同声:“如此说来香胰子的话不假咯?”

    那人忙道:“我只是说我看见的,不知道不知道,别问我。”

    眼看事情差不多, 沐二郎花钱请来原本作他用的街头混混们也出手了,于是乎,战局来了个一边倒。钱氏魏氏哪还能再辩下去;于是乎,病歪歪的钱氏顺势倒下,再起不来了。

    而胡大郎,他已遮住脸静悄悄走掉。

    罗衣巷尹家,曾氏送走唠闲话的几位好心邻家娘子,揉头呆坐。

    曾氏感叹命里和胡家犯冲,感叹儿子能耐了不行,儿子废也不行,在世上立足做人咋就这么难呢。这厢埋怨完,那厢看见儿子在默默的搓汤圆粉子,一个一个整整齐齐摆在簸箕里,更是气不打一出来。

    “为甚你要做这些!男子远庖厨可知?”

    尹子禾是看娘不高兴才想帮着做晚食,哪知反倒更惹娘生气,只好解释道:“娘不是常说人最怕的就是小姐身子丫头命么,何况食乃人之根本,何来丢脸之说?”

    “你!样样学你沐……”罢了罢了,曾氏不想多说,说来说去烦的只能是自个儿。换得她处在沐二郎的位置,她也只能这般做。

    尹子禾叹口气,抱书回了房,今年他有童子试,可哪里静得下心学习。

    *

    谁家没点糟心事,但正月十五衙门那场戏,在碧水县一直没能断了话题。

    没多久,曾氏又收到二姐的信,方知沐家玩过火了。尹子禾读完信给娘听,观她脸色不对,略微为自己将来的娘子担心。转念一想,淳娘那么聪明又那么可爱,最擅长尊哄长辈,娘也不是拎不清的人,没事儿的。

    就在曾氏心惶惶的时候,后衙里周世冲和太太正在对弈。

    “相公这次是因祸得福,先提前恭喜相公。”

    周世冲眼睛含笑:“我在这地方坐得屁股都快烂了。”

    周太太抿嘴笑了,难得听到相公说一句粗话。

    “所谓不破不立,温水煮青蛙,煮得久了或许就废了,次番借机行事,算是扭颓为盛,时来,也该运转了。”周世冲感慨道。

    “相公或许也没想到这事真引能得朝廷关注吧。”

    “那是,为夫是占了时机的巧。”周世冲放下一颗子,“利州有缺。”他暗底里早分析过。

    周太太眼睛一亮,若荣升知州,那相公便真算是踏入官场的门槛了,她这个庶女在洪家众多外嫁女儿中好歹有了一席之地,回娘家时也不会再被笑寒酸。

    梧桐巷,尹家把信给沐二郎看过,两家都想不到这件事最大的赢家,反倒成了当日那位冷眼旁观的县令大人,也不知他是怎么把事捅大的。

    事情回到半月前,榕州知州杨志忠翻阅碧水县送来的公函后惊怒不已。仔细一瞧,此事涉及到沈林,他呵呵一笑,心说他这就不敢擅专了,火速上报到正源府康西都督项成的案桌上。

    项成岂直是惊怒,杀人的心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