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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里头。

    哪里是好像,分明就是。这样趴着睡了一晚,肉呼呼的脸被挤压的红彤彤的变了形,如此,能不流口水才是奇怪!

    闻亦无奈抽回袖子,低头道:“流了口水还不快起来,是想要把我冲走吗?”

    这能冲走?真夸张。司檀撇撇嘴,撑着榻就要往里侧挪去。

    可她这一抬起,后颈痛意串联整个脊背,往上直抵脑门。她疼的急呼一声“哎呦”,又颇感无力地趴了下去。

    好疼啊。她微扬起头看看闻亦,缓缓伸手,苦兮兮地揉着脖子。一双眼睛黑溜溜的,眼眶蓄泪发红,一副请求帮助的殷切模样。

    自己偏要这样睡,还要作一副可怜样。闻亦看着她,眉梢微挑,不禁抖动肩头闷笑起来。

    司檀朝他腰间一掐,含着薄雾的两眼瞪起,“你别笑了,快救救我。”

    “好,救你。”闻亦含笑低头,手绕在她颈窝轻揉。指腹冰凉,灵力霎时凝聚,萦绕不熄。减去灼热的同时,将困痛也一并掩去。

    司檀甜糯笑着扭了扭脖子,眼中蜜意尤显。闻亦就是个宝贝,有他在,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

    “好舒服。”她不老实地顾盼来回,发觉真的好了,才摸索着自闻亦身上滑下来,欢欣撑榻朝前爬去。

    闻亦掌中灵力默然收回,将傻乎乎的司檀拢在怀中,道:“以后还要这样睡吗?”

    着墨珠玉转动半晌,在心内做了好大一番计量,司檀才仰头轻咬一口他精致的下巴,肯定回应说:“要!”

    夏日夜里闷热,闻亦身上凉凉的,能挨得他近一些,自然是要的。

    闻亦将她往回裹了裹,任她像是做贼一样瑟缩在怀中窃笑。

    一连几日的早晨不能见着闻亦,司檀格外珍惜这样的懒起时光。躺在榻上,磨磨蹭蹭许久也不愿下来,直到肚子咕噜噜直叫,实在耐不住饥饿的催促,才顺着闻亦下榻穿衣。

    简单洗漱过,顾嬷嬷见不早,让人将早膳传来。司檀也着实饿了,哪里顾得上头发梳了没梳,就先拽着闻亦去用膳。

    早膳大体还是之前的几样,都是司檀喜欢的。顾嬷嬷根据她口味着意添了几个,补身养血的。不过司檀不会注意到这个,自己仅挑对胃口的。

    司檀肚子已经大致填饱了,可食几上还有几样她没怎么动。顾嬷嬷添了碗奶香金丝粥来,硬要她再喝两口。

    这粥司檀尝过,总觉得与之前的味道不一样,其中的南瓜怪怪的,甜中带有苦,说不出的味道。顾嬷嬷一遍遍地说这个好,司檀左右瞧不出到底是哪里不一样,瞄了闻亦一眼。

    闻亦低眉看了一眼那碗粥,温声笑笑,附和道:“是挺好的,可再吃两口。”

    连闻亦都这样说,司檀也不再推拒,硬着头皮喝尽。顾嬷嬷窃窃掩笑,准她离开之后,方唤来婢子收拾残羹。

    旭日骄阳,暖风和影。迷离团锦,满盈添香。还未到如焰似火的烘烤时辰,院中水流潺潺,花木萋萋,格外阴凉沁人。

    司檀对镜静坐,由着卓焉在头顶灵巧捯饬。其实也不需多长时间,可司檀无聊起来,大多没什么耐性。她坐不住,便探手将台上匣子打开,欣然取出里头的小像来看。

    这小像还是之前在别院剪的,每一张都是闻亦的模样。司檀宝贝极了,小心翼翼地取出,看几眼就重新放回去,唯恐再一不下心碰坏。

    卓焉插上最后一支朱钗,道一句:“小姐,好了。”司檀点点头,至书房里拿一本画册,迫不及待地提起裙角往外跑。边跑,不忘交代卓焉备好笔墨。

    她闲来无事,看了有故事的画册,可再临几张字。她的字还是太稚嫩了,比起闻亦来,怎么看都要差上好多。恰他今日得空,无需往宫里去,可继续当她的先生,为她指导一番。

    此时,闻亦正于廊下,魅无也在。木缘摆好茶具,默然退出在外。司檀迈过房门,刚好就与立在花架下的魅无目光相对。

    他行礼道一句“夫人”,便镇定作辞,欲转身往外。

    为什么每次见了她,魅无就要逃跑?司檀撅噘嘴,暗自想着:莫非是自己看起太可怕了?

    应该没有吧。她又不吃人,不做坏事,哪里会可怕?

    “闻亦——”司檀行过青石汀步,自后方搂住他,小脑袋探过去蹭了蹭,道:“魅无方才来,是找你有事?”

    “没有。”闻亦伸手将她带进怀里,惊的司檀脸色微白。

    “魅无好奇怪!”司檀眉头凝缩,撑着闻亦的肩头,在他身侧落座。想了想,她道:“闻亦,你说,是我太凶了吗?为何魅无每次见了我就跑,像是我要追他似的。”

    闻亦侧目看了她一眼,见她皱巴着一张脸百思不解,不禁轻笑出声。

    魅无为何要跑?还不是她的好奇心闹得。上次差点剥了人家的斗篷看他长相,他不匆匆跑掉,难道要留在这里等她探究透彻?

    魅无是千年老物化形,毕竟与人不同。拿凡人的话来说,他是妖物。就算生了灵根化为人,也留有本体的痕迹,加之遇阳易散灵。他与魑阴一样,为求安然,每每现于人前,均以斗篷蔽体。

    可司檀不知这些,她若真有一日藏不住自己的好奇掀开斗篷去看,定然会被吓到。

    魅无又无法明言,不能朝她动手,只得跑了……

    “你别笑啊!”司檀拽着闻亦的手,一本正经道:“你得告诉我,要不哪天我忍不住就会抓了他来问问。”

    “他平日都不在,你如何去抓他?”

    “也对哦!”魅无可是个来去无踪的高人,眨个眼就没了影,她怎有本事抓他呢?

    司檀泄了气,望一眼院门外。气清天朗,繁木葱郁。好景致映衬下,心情自然不受抑制。驱走好奇,她转而将手中画册放在案上。

    “咦,这又是什么?”

    几案上置一长体木匣,匣子黑漆铜锁,面上精雕奇巧莲纹。成团花纹金粉勾勒,簇拥盛放,立影交织。

    除了这拥在一起的花样,司檀看不清匣子的真正面目,只由心的觉得特别好看。急欲探清内置何物,她想也不想地,就伸手去拉铜锁。

    闻亦眼疾手快,眨眼便将匣子捧在自己手里。他道:“早晚都是你的,急什么?”

    司檀盯着匣子眨巴两下眼睛,小声嘟哝说:“我不急,就看看。”

    她的好奇心,依然是不减从前。闻亦唇畔微弯,清音素言,只叫人耳廓发痒。道:“这是祖母当年赠予母亲的一支步摇,母亲视若珍宝,一直细心收着。”

    他说着,打开木匣,将其中之物取出。步摇金曲双鸾,花式玲珑,辉耀有致,其上缀以珠玉妆点,鸾凤如生,口衔旒苏,迎风微垂轻晃。

    司檀眉头微蹙,怔怔无言。

    “母亲过世,无法亲自交于你手,今我只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