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转而将手放在她微有肉感的小腹,“这两天我不常在府,顾嬷嬷说你不好好吃饭?”
“没有。”司檀摇头否认。那对儿卷翘睫毛的不自觉轻抖,明显将她心底最真实的回应提早泄露。
“要听话,不能总让人担心。”闻亦轻抚着她的肚子,凝滞的眸光,隐有难察的暗色沉淀。
“我一直都听的。”司檀甜糯笑着,覆上那处冰凉,道:“怪老头不许我碰的我都没碰,顾嬷嬷不许我吃的我也没吃。”
像是怕闻亦不相信似的,她望着闻亦,面上正色齐聚,两眼迥然:“我说真的!”
闻亦笑笑,仅“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司檀墨珠滴溜溜地转动了许久,毫无睡意的地她,轻轻地往闻亦身旁蠕动一点点,“闻亦,宮宴是不是有很多人?”
“既是宮宴,符合品级要求的都要去。加上是皇子满月,有陛下亲旨邀请,在外的各宗亲贵胄莫敢不从,太后又许他们带上子女。这一来,自然是有很多人。”闻亦道:“怎么,你又害怕了?”
司檀抿抿唇瓣,转而面上闻亦,“我就一点点的害怕。”
闻亦温声笑笑,宽慰她道:“有长公主在,你入了宫之后,她便会去找你,无需害怕。”
司檀不高兴了,“你不陪我吗?”
“男女同殿不同厅,我自然是不能陪在你身旁。”
“为什么?”
闻亦轻刮她撅起的柔软唇瓣,“傻。此次宮宴,人众难排,若不管不顾地聚在一起,岂不把庆和殿挤塌?”
说得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可一整天都在宫里,有长公主在,她还得跟着去敷衍那些不相识的人,想想都觉头痛。
“多无聊啊!”司檀鼻音婉转,哀怨一句。
闻亦道:“你若觉无聊,我让魅无与魑阴同去。可以保护你,也可以陪你说说话。”
“真的?”司檀一瞬间来了精神。魅无与魑阴可以隐身,外人看也看不到。那如果有人欺负她,她一个不高兴,岂不是可以胡作非为了?
想想还怪刺激的。
只可惜,闻亦不能与她一起。相比较有趣的事情,她更喜欢闻亦陪着。
喜色转瞬消逝,司檀转而平躺看向头顶的木梁,“往常中秋,宫内何时举办过什么大型宴会,大多都是闲在各自府中,与一众老小赏月、吃饭。那样多好,不用去应付外人,高高兴兴的。”
絮絮叨叨的一念,她就对那种自在的欢乐无比向往。
闻亦抚着她的小腹,沉默着没有应答。
司檀瞪够了房梁,又有了疑问,不老实地转过来,“闻亦,小皇子们是七月十三出生的。在怀安,日期都是可以提前不能延后的。说是不吉利。他们的满月宴为何不理旧俗,延后在中秋呢?”
真是想到哪是哪。闻亦无奈地微叹口气,耐心与她说道:“这是陛下的意思。说是办两次太过铺张,合并为一,省了不少麻烦。”
“才不信他说的。”司檀撇撇嘴,“双生子降生当晚,陛下一乐,就要昭告天下。又不闲累的请了四面八方的人同贺。这样算来,可比起办两次麻烦多了。陛下这么做,明显是要前所未有的铺张一次……”
她整日缩在府中不理外事,这双澈亮的眼睛倒是管用,竟能看得如此清楚。闻亦揉揉她的肚子,笑说道:“初为人父,又是双生子。这是大喜,要铺张一次也算无可厚非。”
可司檀总觉得不太对……
他高兴,日日找闻亦进宫做什么?
往常但凡传闻亦去的,都是有要事要谈。可眼下除了中秋宴,也没什么说的。
能有什么要事?莫不是他这一高兴,想与闻亦聊喂孩子吗?
司檀很不能理解。
☆、阴阳怪气
八月十五日, 佳节如期。
约巳时前后,四方来客鲜衣正冠,已陆续抵达宫门。待停车下马, 结队步上敞阔宫道。借舒朗秋色, 远观人潮如长虹,靓丽之至。
至正阳门, 司檀看一眼望不到头的长龙,转身面向闻亦。
自晨明唤她起榻就开始叮嘱, 路上也没停, 一直宽慰着, 要她莫害怕。
她知闻亦不怎放心。她原也不害怕,只不过是不擅与人交流,稍觉局促罢了。可被闻亦这么一说, 再看眼前妇人、孩童三两成群,是真的开始害怕了。
闻亦道:“要记住我说的,莫让自己委屈。”
哪有那样多的委屈?司檀笑了笑,正要开口说话, 抬眼之间,不远处两道声影映入眼中,教她笑容渐收, 心头亦是一颤。
她的父亲司融,与泾阳王薛千行。
现在的司融有了薛千行做依仗,早已没有了之前的模样。挺着大肚,颇有几分肆意自得的姿态。一双黑眸单扫了司檀一眼, 鼻间扬起一道微低的轻嗤声。随着薛千行向闻亦淡漠颔首算是行礼,便头也不回地迈上石阶。
闻亦恐她多想,也不顾与他们招呼,转而好言哄几句司檀。
父亲不认她?就因为她之前没有听他的话吗?
他现在能与泾阳王并肩同行,应是地位不一般了。可他这些是怎么来的?
难道不是狠心将司清送于泾阳王玩弄换的?
司檀不甚在意的摇摇头,“这样的父亲,我也不想认!”
她心思澄明,分得清好赖。说不在意,闻亦还是相信的。看时辰不早,示意魑阴与魅无照看好她,便先行离去。
男女分厅,开宴之前,都是各自忙碌。司檀知道。直到闻亦缓步入内,她才收回视线,端一副正然之色,绷脸行于一众去往后宫的女眷末尾。
此时,香桂时郁,丹枫罗彩。恰逢碧空悠蓝,懒阳初照。有萧飒凉风过耳,无声秋意深浓宜人。
御花园的景致果然不错。隐在暗中的魑阴被团锦吸引,环顾之后,轻扯了一把司檀的衣袖,“夫人,您无聊吗?要不要我采一朵花来玩儿玩儿?”
“你来是为采花的吗?”司檀还不曾回神,魅无便极显无语的轻斥一声。
“这不是无聊嘛。”魑阴撇撇嘴,也就眨眼的时间,手中捻起一朵孔雀草在手。搁在鼻头轻嗅之后,递在司檀眼前,“味道不怎么样,夫人勉强看看得了。”
“这园中的,可不能随便采。”说着,司檀轻笑接过。
魑阴鼻音微扬,“难怪夫人看起不太高兴。这进了宫,花儿都不能采,确实麻烦!”
魅无白了她一眼,“所以,你就安安生生的跟着,少给夫人惹麻烦。”
“哪有。”魑阴不服气地朝他吐了吐舌头,“我明明是来保护夫人的。”
魅无轻哼:“但愿你还记得。”
大人再三交代过的,她怎能不记得?魑阴挑了挑眉梢,拢回方才的不耐。
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