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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位,道:“请她进来。”

    王柳娘携曹立昂款款而来,每日拜见的人很多,可也没有她这样空手而来的。

    柳娘福礼道:“多年未见,刘大人风采更胜往昔。这是我大儿立昂,立昂,快来拜见大人。”

    一通见礼之后,刘黄铭客气道:“王娘子请坐。”

    柳娘叹了一声道:“小妇人早已嫁人,夫家姓曹。世事变迁,红尘滚滚,不负当年在先生座下修行时缥缈,早已沦为庸俗。”

    “先生高才,令人仰慕。”刘黄铭不得不叹,当年一句“幼主紫微,十四年”令人心惊,可刘黄铭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是以这样的方式呈现。“不知曹夫人前来有何见教?”

    “劳大人垂问,旧事重演,小妇人又来和大人做生意了。”柳娘低头一笑,“先生本有三句话留下,小妇人当年身不由己,脱身而走,未及与大人告别,后续事等到近两年才知。而今大战方休,武将战死无数,小妇人厚颜,又来麻烦大人了。”

    刘黄铭抚须而笑,看来王先生在军中安排的势力死伤殆尽了。

    “可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刘黄铭客气问道。

    “我夫君乃是原永宁卫指挥使,以‘延误战机、怯战不出’为名下狱,还请大人在朝中问求情。”柳娘说着恳求的话,语气却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恳求,依旧四平八稳,好似在念台词。这样独特的风格,让刘黄铭好似又回到了当时,被高贤大能折服的情景再现。

    “这……”刘黄铭迟疑了,他也是沾光才从养老的南京调到京城来,涉及武将处置这种朝政大事,如何敢做出头椽子。

    “只请大人开头,朝中自有人帮腔。石亨将军已答应,只是他身为武将,不便出首,于公也是此意。”柳娘偏头,仿若不经意道:“此事,只能由我这妇人做由头了。”

    刘黄铭渐渐信了,不是他好忽悠,而是两个准确的预言在前,由不得她不信。刘黄铭甚至在想,第二个预言刚刚实现的时候柳娘来找,是不是也在王先生的预料中,这样的大能,定有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的神通。石亨是不是王先生留下的后手?他们还有多少人。脑补才是最可怕的,刘黄铭突然觉得满朝文武都有嫌疑。

    “大人身为御史,自当敢于任事,勇于直言。大人进言不为私情,乃是担心大批武将损耗,军中人才青黄不接,空耗大明国力。如今瓦剌还在虎视眈眈,周边亦有鞑靼等族威胁。于公危难关头挺身而出,力挽狂澜,启用石亨将军,连他都能用,其他人更不在话下。就是退一步说,于公不答应,于公浩然君子,又岂会为难一心为国的大人。”虚伪客套话不必说,如今朝政大权皆在于谦手上,只要他答应就没问题。当初是他力阻迁都,一手组织的京师保卫战,启用有才无德的石亨,挽大厦于将倾,拯救宗庙社稷,未让大明成为第二个南宋。

    “于公的品行,本官再不会怀疑。”刘黄铭叹息。

    第31章 不种田

    柳娘保持着温婉超脱的姿态走出刘府大门,被曹立昂扶上软轿,突然柳娘手一紧,死死拽住曹立昂的手腕,额上汗珠如豆粒般滚下。

    “娘……”

    “禁声!管家在后面看着呢!”柳娘要紧牙关,云淡风轻的坐上轿子,快速整理妆容,还掀开轿帘对管家的送别点头示意。

    轿夫起轿,抬着转过了街角,曹立昂才赶紧喊停。一把掀开轿帘,焦急问道:“娘,你怎么样?”

    柳娘疼得脸色惨白,嘴唇发紫,指着座位上的荷包,哆哆嗦嗦解不开绳结。曹立昂赶紧接开荷包,倒出里面的药丸递给柳娘。又取除轿子里的小水壶服侍柳娘吃药,没想到一打开瓶塞,浓郁的酒气就弥漫出来了。

    服侍柳娘吃了药,曹立昂道:“娘,前面是回春楼,他们家冬日最舍得用炭,温暖如春,我们去那儿歇歇吧。”

    这药见效十分快,柳娘已经止住了满头大汗,但实在疲累,不愿开口,闻言只是轻轻点头。

    曹立昂服侍着柳娘在雅间休息,就这一小段距离,柳娘已经重新整理妆容,发紫的嘴唇也让浓重的口脂盖住了。下轿的时候还把妆容盒子递给曹立昂,让他抱进了雅间。

    曹立昂十分心疼,道:“娘,这时候还管什么仪容啊!”

    “没听先生讲课吗?君子任何时候都要正衣冠、整仪容。”看着曹立昂不以为然的态度,柳娘笑道:“怎么?不以为然?娘今日再教你一招,这和战场上杀敌不同,在官场上杀敌,仪容就是你的铠甲。在刘府我就疼得满地打滚,今天的事情就办不成了。除非刻意示弱,永远不要让自己处在劣势。做戏做全套,这回春楼离刘府这么近,焉知他们有没有交情,若是让人看到我一脸病容,先前的镇定稳重都成了装腔作势。”

    “娘,苦了您了!”曹立昂亲眼看着柳娘痛身这样,心中十分内疚,父亲在狱中说的话只能凸显娘亲的痛苦无奈。

    “不苦,身后空无一人,怎敢倒下。”

    平淡一句话,曹立昂却蓦然湿了眼眶,恐怕娘亲始终清楚,丈夫从来不是她的依靠。若父亲查到的属实,这么一路走里,她从未有过依靠。连自己这个没有血缘关系、又占据亲子资源的庶长子都如此掏心掏肺,那该是受了怎样的苦楚才舍弃父母家业,飘零西北?

    “怎么,都是男子汉了还掉猫尿,赶紧擦擦,待会儿还要去求人呢。”

    “娘,您都这样了,我们改天吧!”曹立昂担心柳娘的身体。

    “那药是特效药,有封闭感官的作用,不一鼓作气办好事,明日就躺在床上起不来了。”柳娘轻描淡写,曹立昂却觉得其中有雷霆霹雳。明明是怕父亲在狱中受苦,娘亲却从不会说。老实人总会吃亏,内敛人总是受罪!曹立昂心中更痛了。

    战争对野心家来说,是挑战更是机遇,尤其是对石亨而言,有才无德,专为此人而设。于谦启用他,为的就是他卓越的军事才能。人品低劣还体现在对家人上,以往大儿子和侄儿争权,石亨不仅不制止还推波助澜,此次京师保卫战中,石文耀战死,石亨的继承人却不是次子石文昊,而是侄儿石彪。

    下一站,柳娘去的就是武清伯府,石亨在此次大战中一战定乾坤,一举封爵。

    “曹夫人,不是我不帮忙,说句不怕家丑外扬的话,我并无说话的余地。”石文昊知道柳娘找他求情,无奈叹息。

    “石将军的事我知道,朝中如今还有伯爷不值封爵的议论,而今朝廷大权皆在于公一人手上。于公自然是浩荡君子,可把自己的性命前程,寄托在别人的人品上……”柳娘叹息,她称呼石将军称呼的是石文昊,石亨封爵,他也水涨船高,从千户升了将军,虚衔而已,仅提了品级。说实话,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