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一会儿,安慰地说:“只是一片布,不代表什么,我们继续。”
司念强自抑制住自己的惊慌。她不知道,如果奕连州,一个黑暗哨兵,一个联邦最强的士兵,一个……一个在她心目中超级厉害的人都被打败了,那么对手,会是怎样可怕的人?
忽然,天花板、地板和墙角的灯全部亮了起来。
紧接着,传来一段欢快而喜悦的欢迎舞曲,犹如开门迎客的华丽商场。
队长冲到司念身前,其他哨兵也迅速集结围拢过来,来不及赶过来的人就地寻找掩体,紧张有序地应对着。
舞曲结束后,一个女人的声音回荡在整艘商船内部,铺天盖地,力求让每个人都听得到:“下午好啊,亲爱的联邦士兵们。”
队长回应:“你是风鸢佣兵团的人吗?”
他是为了拖时间,躲开摄像头追踪范围,让另一位哨兵迅速通过光脑入侵系统,查询对方声音传递的途径。
“没错哦,我是风鸢,很高兴见到你们这些小可怜们。一次见到这么多男性哨兵可真是令人心情不舒畅呢,远远不如之前见到你们的头儿那么好玩。”
司念心中一动,她见过奕连州,然后呢?
“你见过奕将军?她现在在哪里,告诉我,我可以为你们在联邦法庭上说情。”
“哈哈,法庭?真是无知的小可怜儿,我风鸢从来就没承认过联邦政.府,凭什么上你们的法庭?你们的头儿可不会说这么无聊的话,她那双漂亮的眼睛,那双倔强的嘴唇里吐出求饶的话来,真是令人陶醉呢。”
女人说话的语气有着戏剧性的夸张,几乎能想象得出她在说话时餍足地眯着眼睛的神态。
司念听得一阵恶心。
队长也觉得不妙:“奕将军在你手里?”
风鸢回答:“在不在我手里,要看你们的表现。哦对了,我这里还有一个向导小孩儿斯悦,你们是不是也想要他呢?表现好的话,我可以考虑让他见你们一面哦。”
“斯悦是联邦的向导,身份尊贵,快放了他!”
“向导?身份尊贵?别逗我笑了,你们联邦,除了把向导像动物一样关到笼子里还会做什么?向导在你们那里不过就是一批货物罢了,但在我这里不一样的。”
蹲在角落里的司念,心里倒是有几分同意她的话。联邦对待向导的方式,表面是保护,实际上就是当做珍贵资源、军队后勤预备役。
队长一边和技术员比划军中手势,一边拖延时间:“那你会把向导怎么样?”
“我当然是——哦,我之前放在通风管道中的药品终于散布完全了,时间到了,小可怜儿们,快点试试看这批新药的药效如何吧!顺便说一句,别想找我,你们找不到的。”
她一声令下,仿佛打开了某个开关,技术员手里设备一下掉在地上,整个人软弱无力地倒下。
队长伸手去扶,立即一阵眩晕,倒在地上浑身瘫软,双眼充血地红。
霎时间,周围的哨兵们躺了一地,痛苦呻.吟着,有的甚至抓住自己的脑袋开始撞墙,痛苦之状惨不忍睹。所有人的精神体动物,原本都乖乖挡在主人身前,此刻却一同消失了。
只剩下司念和那位a级向导面面相觑。那位a级向导是个面相儒雅的男人,精神体是只画眉鸟,虽然起不到什么作用,依然几步跨过来,把司念挡在身后,用并不是很宽厚的胸膛替她挡住外围。
司念眼眶一热。
不远处传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一下,又一下,鞋子的主人似乎故意走得很慢,让所有人都听得到她步伐中的志得意满。
一个女人,绕过拐角走了出来,脸上挂着笑意。
她有凝脂般的肌肤,小巧的鼻尖,涂了亮黑色唇膏的饱满嘴唇,但最夺人眼球的却不是这些,而是那一头燃烧火焰一般艳丽的红发,和一双同样燃烧着的、属于恶魔的红色眼睛。
她笑着,左边脸颊露出一个酒窝,右边却没有。
酒窝修饰了她的笑容,也让她显得俏皮又可爱。
邪恶的、残酷的可爱。
她径直朝两个向导这边走来,视线定在司念身上,饱含热情地笑道:“真是一个惊喜,居然能发现这么可爱的年轻向导,亲爱的,来我们风鸢佣兵团怎么样?保证又自由又快活,美女要多少有多少,正适合你这样的年轻人,考虑一下?”
司念盯住她红到摄人心魄的眼睛,毫不退缩:“你把奕连州交出来。”
“哟,直呼其名?你跟她的关系不一般嘛,你是年轻可爱的向导,她是快要年华老去的哨兵——哦~我想我明白了什么。”风鸢睁着大眼睛装作思索的模样,然后轻轻拍掌,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上下打量司念。
那位被当做背景板的向导无奈地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她的视线。
风鸢皱起眉头,看了看那位向导:“亲爱的,我对男人没兴趣,让开点儿,好不好?”
男向导没有说话,全副精力都用在通过触角接近、控制风鸢了。
司念都能感觉到男性向导散发的那种绝望挣扎感,但风鸢却似乎丝毫不受影响,赶苍蝇一般轻轻一挥手,握住男性向导的上臂,直接将他扔出了好几米远。
惊人的强大力量!
司念感受到属于高级哨兵的压迫感,这种压迫感让她想起奕连州,却完全不一样。
每一个哨兵都有自己的独特能量场,奕连州的能量场让她感到臣服与渴求,这一个风鸢的能量场,就是完完全全让她发自心底地恐惧。
风鸢的压迫力,让躺在地上翻滚痛呼的哨兵们似乎都恢复了一些神智,有一些距离她很近的哨兵直接晕了过去,另外一些也被压迫得完全无法发出声音。
而风鸢本人,正一步一步、风姿绰约地走向司念。
她伸出涂了黑色指甲的手,缓缓地摸了过来。
司念猝然发难,手肘攻击!
风鸢轻松躲过,嘴角甚至又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那只手依然故我地伸向她的脸颊。
司念此时竟然有些开小差,忽然回忆起了奕连州的笑。
奕连州也会微微斜着勾起嘴角,但那种笑,无论如何是正常人的笑,绝不是现在这个女人,笑得仿佛变.态在盘算如何把她切成一百块。
风鸢的手终于摸到了她的脸颊。
那只手,从掌心到指尖,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比冰更冷,比蛇更滑。
在她脸颊上轻轻摩挲着,风鸢发出带着哨兵压迫力的命令,叹息般地说:“跟我走吧,少女……”
司念感觉到自己的神智渐渐被飓风一般的压迫力剥离了脑海。
耳膜被压迫得嗡嗡作响,鼻子流出两行血迹。
她忽然听到奕连州的声音,在大叫,在呼喊:“小司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