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那本书站在那儿,跟地标似的。
久了也有点纳闷,问她,“你都不用上个厕所啊去个小卖部啊哪儿哪儿的吗?每次都在这儿。”
沄洇说,谁让你来得这么勤,我想走也走不开。
别看她这么说,其实我每次去见她,她都挺高兴的。我也比以前用功了,数理化的题目时不时拿过去问沄洇。她细声细气的,还特懂我心里怎么想的,我纠结在那儿,统统一遍就理顺了,久而久之,我也不怎么找老师问了。
有一天,我实在不能理解的一个立体几何题目,晚上我们回到寝室,我躺在床上,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十六面体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
刚上床的沄洇听见了,笑着说,“手给我。”
我把手伸了过去,沄洇捏着我的指头,每个手指都贴住她的指尖,我的两只手都和我的十指相连了,最后她把腕部贴住我的。
“什么意思?”腕部和指尖贴得很紧,两人的脉搏仿佛连接到一起,有种她的血液流经到我身体再进入她血管的感觉。我的心跳突然变得快了,声音也略急促。
“十六面体啊,”她说,“你看,每两个相邻的手指拼成一面,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就是十六面啊。”
“明白了不?”她又问。
我胡乱地点着头,想收回手。沄洇十指顺势和我的交叉,握在一起,“听说我铺位的那个同学快回学校了。”
我哦了声,回过神来,“啊?那个艺术生?不是说她不会住进来的吗?”
“我不能继续住在这儿了。”沄洇低声说,她的指腹在我的手指关节上,敲琴键似的按动着。
我一把回握住她的手,“你说啥?你的意思是要回你那个寝室吗?”
“嗯。”
我挠了挠头发,说,“你别急着搬,等那同学来了,我和她协商下,让她换你寝室去,你觉得成不?”
沄洇的大眼睛定定地盯着我看,在灯光下闪烁着,我又问了句,“怎么样?”
她闷声笑了,点点头,“嗯。嗯。”
我耳朵里还回荡着她的笑声,这晚又没睡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3 章
中午,我收拾好东西,打算去找沄洇一块儿吃饭。同学跑来跟我说,有人在教室外面等我。
我屁颠屁颠儿跑出去。
“就你墨迹,我快饿死了,走啦走啦。”陆隽一把拿住我肩膀,推着我往楼下走。
我心想沄洇肯定还在教室等我,可陆隽怎么办?趁着没走太远,我赶紧停了下来。
陆隽一脸疑惑地看着我。
“那什么,今天我请你吃小炒吧。”我这人平时吝啬的很,几乎是一毛不拔。
“这么说我以后得天天来找你吃饭。”
我呵呵,“不过吃小炒不如多找个人,你先去小炒厅,我去叫个人啊。”
没等她说话,我撒丫子赶去沄洇那儿了。
她站在在教室外头,脸朝着我这边张望,看来等了一会儿了。
“走吧,今天我们去吃小炒!”我牵着沄洇的手就走。
她今天穿了一条天蓝色的纱质连衣裙,走起来下摆飘飘的,看得见细长白皙的小腿。
我忍不住慨叹一声,“沄洇啊,要是你哪天和别人跑了,我怎么办呀!”我眉头皱着,露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把沄洇逗得弯了眉眼。她脸颊浮出粉红,声音又低又软,“你瞎说。”
倒是把我听愣了,她以为我没听见,声音稍微大了一点儿,说,“不会的。”
我嘿嘿一笑,故意问,“不会什么?”
她瞪我一眼,不再理我,往前走。我跟了上去,咯咯咯笑个不停。
我们在小炒厅和陆隽碰面,她看见我俩,冲沄洇笑了下,一副认识的样子。
我说我请客,让她俩先点菜。
沄洇把菜单推给陆隽。陆隽翻来翻去,点了两个个辣的要死的菜,说,“我喜欢辣的,你们要是不爱吃就给我一人吃。”
沄洇说可以,她没点,我又多要了两个清淡的,蔬菜和汤。
“你们认识了?那我就不用介绍了。”我说。
陆隽嗯了声,“沄洇的姐姐和我。。。爸爸在一个公司。我们早就见过。”
我好奇地看向沄洇,她点了下头,“叔叔几次把陆隽的画带去公司给大家看,姐姐还夸陆隽很有天赋呢!”
这个说到我心坎儿去了,我自以为是第一个挖掘到陆隽的星探啊。看来,那个“爸爸”还算不是有眼无珠嘛。
“陆隽你不是想考美院吗?”我推了推她的胳膊,“如果参加比赛拿到奖,可以加分吧。”我想起了她说文化成绩不咋地的事情。
陆隽看我一眼,“小的比赛没分量,大的比赛要后台。”
“是金子总会发光!”我理直气壮地说,不知为啥,一看她那副故作老成、缺乏热情的样子,心里就憋气。
沄洇也说,“是啊,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天分不应该被埋没。”
“陆隽,听我们的没错,你不记得小时候那个奖杯了,那时候行,现在怎么就不行了!再说,美院不招你那可不白白损失人才啊,文化课有困难的,不是有我嘛,我不行,还有沄洇呢!沄洇,是吧?!”沄洇笑着点头。
陆隽听我们这么说,脸上也有些动容,说,“那我可不会客气了!”
我听她假模假式,就乐了,说,“少来这套,你啥时候跟我客气过!”
老板指着一大排的水粉颜料,“呐,都在这儿了,我这里的种类是最齐全的,你们挑吧!”
我一眼望过去,那层层叠叠的盒子,没把我眩晕过去。沄洇蹲下来,开始一个个看,我可没那耐心。
“陆隽有没有说想要多少色,多大盒的颜料啊?”
我摇头,“她就说看着办,我以为这东西都长得一样,原来还分这么多种类!”
沄洇说,“给她打个电话问下呗。”
我没带手机,沄洇没她的号码,我想了想,说,“要不我们先逛吧,回头去找她再问问。”
“去哪儿找?”
“酒吧。”
糟糕,漏嘴了!沄洇笑眯眯地看着我,一副不交代清楚别想走的样子。
“哦。。。其实。。。是这样的,她在那儿唱歌。离这里也不远。”我尽量省略,陆隽也没说要保密对吧,我自我安慰着。
幸好沄洇没再问什么了,否则真不知怎么交代。
“她是个很努力的人呢,”沄洇说,“在办公室听老师谈论起陆隽,说到她。虽然本身有天分,但练习的时候,比别的同学还要加倍用功,如果不是心里有远大的理想,还有什么能让一个人这样努力呢?”
我听见“理想”这个词的时候,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