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大大咧咧的陈雨蝶发出幽幽叹息。
视频结束。
安唯的心涨得满满的,无法用言语形容,知我意,感君怜,此情须问天。
她想抱抱宁双,紧紧搂住那时的她,告诉她,她不怕,她也不要怕。
这时陈雨蝶的消息进来了:看完了吧,唉,你双儿姐也难,这条路确实很难,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她难得的语重心长。
安唯微笑,对一个人的爱成为此生信仰时,死亡仅能摧毁肉体,而世界上太多人死的勇气都缺乏。
这个准备她做了很多很多年。
情难自抑,拨出铭刻于心的号码,电话没人接,直到自动挂断。
安唯眨回眼泪,轻轻笑了,她有感觉,宁双是故意不接的。
第12章 爱她
第二天是周末,安唯难得睡了懒觉。
被彦祖的挠门声吵醒,安唯洗漱吃饭,彦祖蹲在桌子底下一声一声叫得急切催促,也不知道要干什么,出门时又蹿到了前面。
安唯带它又去了趟宠物医院复查清理,没大碍。
她径直开往宁双家,打开门,一股凝成实质的清冷孤单扑面而来,少了主人的存在,房子没了生气。
安唯开窗通风,开始打扫卫生,很轻松,薄薄一层灰尘,很快就完成了。
彦祖不能适应轻飘飘的舒适感,陌生的环境也让它感到疏离,它片刻不离的围着安唯打转儿,用毛背脊蹭她裤腿,撒娇求关注。
安唯把它的行李、家伙什儿带了来,猫粮和罐头各倒了些,它只闻了闻。
安唯倒了些水,它瞅也不瞅。
又拿出彩色小铃铛摇了摇,“叮叮铛叮叮铛”,放猫爪上,它傲娇一撇头,抬爪拨了开。
安唯弯腰注视它,质问:“猫彦祖!你到底要干什么?”
它仰头“喵~喵~”委屈,蹭了蹭安唯裤腿,轻巧转身,走了几步,回转猫头,见安唯没有跟上,“喵呜喵呜”,安唯试着跟上,它放心地带路,一路来到玄关,冲门把“喵喵”,又转头瞅安唯。
安唯如它愿开门,它高兴地蹿了出去,颠儿颠儿几步,不对劲儿回头,见安唯不动,又“喵~喵~。”
安唯使坏佯装关门,当门一点点合上,彦祖急了,爪子塞进门缝“唦唦”抠挠。
安唯笑坏了,重新放它进来。
彦祖认命
安唯不再管它,慢慢巡遍屋子的每个角落,与心上的描摹一一还原印证。
六岁前的安唯很少有机会和宁双玩,小小的她自从有了爸爸妈妈的概念后,面对十万个好奇宝宝,周围人遭了殃,当她知道有个小姐姐时,她问姐姐是什么,姐姐就是姐姐,她会带你玩儿,好吃的让给你,被欺负时保护你,小安唯恍然,和爸爸妈妈一样的啊。
逢年过节时到爷爷奶奶家里才能和漂亮小姐姐玩。
那时宁奶奶还在世,忙于事业的宁家父母把宝贝女儿交给老人照顾。
小宁双才8岁,不大的精致小人儿有了做姐姐的觉悟,温柔耐心。
小安唯最喜欢妈妈,喜欢妈妈一样的喜欢宁双,爸爸都要排后。
安家和宁家几代人的交情了,安爷爷和宁爸爸同年生,安国轩和安妈妈相恋时,宁爸爸才娶了小18岁的宁妈妈,当年那段惊世骇俗的师生恋甚至引起了社会轰动,招来多少谴责与唾骂,随着民众观念开放与宁爸爸的社会地位转化为佳话趣谈。
不测发生在安唯上小学不久的一天,那天放学,妈妈没有来接她,面色悲痛的奶奶把安唯接回家,历经风霜岁月的苍老双眼慈爱忧伤的抚慰着安唯。
不详的预感,小孩子最是敏感。
母女天性,灵犀又玄奥,从灵魂深处迸发的悲伤淹没了她,她声嘶力竭的嚎啕挣扎,仿佛这样妈妈就会向往常那样抱抱她,哄哄她,亲亲她。
香香软软的妈妈
她最爱的妈妈
变成了黑白照
她见到了一个小男孩,比她大比她高,跪着一下下得磕着头冲着一块石头。
他的妈妈牵走了他。
他们说他的妈妈不会说话是个哑巴,他没有爸爸。
而她只剩了爸爸。
他们说她的妈妈睡在了这块石头底下。
他们说这不是石头,叫墓碑。
她认着上面的字,第一次知道妈妈不只是妈妈也有名字。
她知道外公姓舒,外婆姓秋,第三个字不认识。
他们说念fú,她只知道过年时门上贴的福。
她的妈妈叫舒秋宓。
他们说外公外婆老来得女,受不住打击。
给妈妈取宓,同福,女儿钟灵敏秀的期许。
那一年,两位老人家相继去世。
小安唯失去了妈妈外公外婆,她搬去了爷爷奶奶家,爸爸的生活还要继续。
四年后,爸爸领了一个女人和据说是弟弟的小孩。
十岁的她足以了解很多事了,比如那个弟弟的生日和妈妈的忌日同一天。
安唯不知道应该恨什么,妈妈的善?爸爸的出轨?那个女人和她的儿子?还是把小男孩推下水的恶作剧男孩?
恨那一家三口是轻视了妈妈。
恶作剧男孩长大成男人,制造了轰动一时的绑架致死案。
所有人都有了结局。
余空恨无处着落。
幸运的是,她遇见了宁双和秦老师。
秦老师抚慰了她的戾气,宁双度化了她的灵魂。
搬到爷爷奶奶家,小安唯阴郁沉默,只愿意和宁双玩。
安唯10岁那年宁奶奶去世,宁双搬去与父母团聚,就是这套婚房。
到了宁双18岁时,宁爸爸工作调动,和宁妈妈去了别的区买房安居,宁双留了下来,两位女儿控只得依她。
这套老房子距离宁双的单位不算远,开车半小时,而宁家父母的新居步行五分钟。
安唯自恋的想,只能是为了她没有任何别的理由。
她拍了张窗明几净的房间照片给宁双发过去:宁姨姨你怎么奖励我
从安爷爷那辈算起的叫法,她从来都是抗拒的,只是此刻止不住的想撒娇。
万万没想到宁双居然秒回了:摸摸头
她惊喜走进客厅,彦祖人力而起趴在养龟的玻璃缸边,一只前爪稳住平衡,另一只爪子去捞那只脸盆大的巴西龟,它高估了自己前爪的长度,小爪子抖啊抖就是够不到,它也不放弃,两只后腿时不时的调整走位。
安唯笑死了,心情很好的拍下彦祖的蠢萌样儿发了过去:再不回来,小龟龟不保
宁双回复的速度很快,安唯猜是昨晚不接电话的补偿。
宁双:乖,阿姨很忙
还有段视频:那是一间很大的会场,会场的讲台上站着一位老科学家,银白色头发,红光满面的饱满脸上却是无一丝皱纹,乐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