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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太|祖入京,对待字闺中的老姑娘柔仪长公主一见钟情,不顾手下反对立她为后。

    柔仪温柔娴淑,在世时得太|祖独宠,可惜红颜薄命,在生产时不幸去了,只留下女儿德元帝姬。

    太|祖皇帝悲痛欲绝,此生未再立后,对相貌酷似爱妻的德元疼惜有加,时时带在身边教导,一度有传言说太|祖要立皇太女。直到宁康帝燕彻异军突起,不但拿下皇位,还逼得德元改名淑顺。

    能一面初见便将雄才大略的太|祖皇帝迷倒,可知柔仪长公主该多美。

    淑顺未曾盛装,只换了身颜色青嫩些的衣裳,长发挽髻,薄施粉黛,带着点翠并两个拎食盒的小宫女,向坤宁宫去。

    第7章 第七章

    对拓跋言来说,淑顺帝姬是相当特殊的存在。

    这个命运多舛的少女对自己十分亲近,十日有八日都会来坤宁宫转一转,平时各种赠送礼物,传递书信,信里内容往往是些不起眼的琐事。

    存清宫的绣球花谢了,淑顺给拓跋言去信;窗外飞来只颜色稀罕的小鸟,淑顺拔它一根羽毛放飞,夹在书信中给拓跋言看;存清宫厨子研制出新菜色,帝姬尝着味道好,很快这道菜便会由大宫女点翠送去坤宁宫。

    说着的,拓跋言的日子,难熬。

    原本翱翔万里的鹰,如今困在关金丝雀的笼舍里,一日两日,三日四日……有时半夜于梦中惊醒,入目皆是绫罗珠玉,金碧辉煌,天下女人渴望的一切拓跋言都有,可终究不是她想要的。

    相处渐久,拓跋言常对帝姬提及西北风光。大漠风霜,长河落日,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壮丽之美,乃至战争中的浴血厮杀,淑顺无不认真倾听,只要拓跋言在侧,她明亮黝黑的眼瞳中只会有拓跋言一人的身影。

    拓跋言此生接触女子甚多,淑顺帝姬乃是其中最博学出色之人,自己提出的任何话题她都能从善如流接下,甚至提出一针见血、令人醍醐灌顶的看法。

    她曾忍不住追问,淑顺轻描淡写:“我在宫里闲着无聊,只有看书习字以打发时间。”

    拓跋言佩服得五体投地。

    因着连绵阴雨,淑顺已有数日未与拓跋言相见,别说一起谈天,只字片语都没传来。

    已经习惯了她陪伴的拓跋将军可急坏了,旁人看不出来,画戟却最懂主子心思,自告奋勇道:“要不,奴婢到存清宫问问。”

    拓跋言别扭片刻,起身道:“罢了,我且亲去瞧瞧。”

    皇后出行,自有一番阵仗,凤撵后跟着一长串宫人侍卫,浩浩荡荡往存清宫走。

    拓跋皇后交好淑顺帝姬,虽然两人低调,却躲不过有心人的眼。

    安歌云前番打发风轻回坤宁宫,本是桩就看赚多赚少的好买卖。若皇后收下风轻,翊坤宫在坤宁宫就多了双眼睛,皇后不收,她也算好时间拉皇帝去赏鱼,正好借皇帝的威势落拓跋皇后面子。

    谁成想靠山燕彻是上不了台面的绣花枕头,几句话被拓跋言堵回来,连带安氏也被冷眼鄙夷。甚至宫外拓跋晋跳出来搅风搅雨,绵里藏针指责安氏恃宠而骄,不敬皇后,惑乱君心。

    安贤妃别提心里多膈应这个武夫皇后。

    身为女子,整日抛头露面、舞刀弄枪,好好的相府小姐搞成不男不女模样,听说还跟那些丘八同塌而眠,谁知道底下有什么龌龊。

    若没有拓跋氏,自己诞下皇子后就能坐上凤座,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爹爹与兄长也可扬眉吐气,再无人敢笑安家出身卑贱。

    美好前景近在眼前,拓跋氏偏横插一脚,安歌云如何不恨!

    当线人把消息报上后,她心头顿生一计。

    和拓跋皇后的几次较量,安歌云皆碰了一鼻子灰,这次拓跋氏自己作死,跟淑顺那贱丫头交往过密。燕彻对淑顺的忌惮,安贤妃再清楚不过,此番就算牵连不到拓跋氏,至少也能替皇帝除掉淑顺这枚眼中钉。

    燕彻挽着安歌云的手臂,两人在池边缓步而行,画屏等宫人则撒食引来池中锦鲤。

    看着那胖头胖脑的鱼儿争食,安歌云轻抚已经显怀的小腹,面容祥和圣洁,满是憧憬:“但愿妾能陛下生个皇儿。”

    燕彻替她撩起一丝乱发,柔声道:“帝姬也好,皇子也好,只要是咱们两人的孩子,朕都喜欢。”

    安歌云羞怯低头,她道:“皇上对妾的心意,妾知道,可自打顾姐姐……”

    皇帝用指腹点在贤妃双唇上,阻止她继续说下去:“歌云,何必提顾氏那贱妇,你怀着身孕,多不吉利。”语气是谴责,内容却满含柔情。

    燕彻登基已四年,但膝下没有一个皇子,只有两名不被父亲宠爱的帝姬,养在太后那里。

    当年先皇尚在,燕彻后宅不安宁,先后夭折了三个皇孙,后来侧妃顾氏有孕张狂,迫害当时还是低微侍妾的安歌云,致使安歌云尚不足二月的孩子流产。燕彻大怒,命已然怀胎六月的顾氏下跪反省,顾氏晕倒后也不许请太医医治,最后一尸两命,连同已成型的男胎命归九泉。

    这件事情瞒得很深,燕彻登基时大封六宫,只象征性的给顾氏追封昭仪,连个封号都没有。

    安歌云忙请罪:“妾一时失言,不想惹皇上生气了。”

    燕彻叹道:“你太单纯,太善良,很多事情……罢了,不说这些,出来也久了,朕陪你回宫罢。”

    安歌云却拉住燕彻的手,半是恳求半是撒娇:“再多走一会儿好不好?”

    皇帝看她粉面飞霞,含羞带怯,做错事的幼童一样微微低头,恰好露出同样晕上绯红的脖颈,心中一荡。自从歌云诊出孕信,他已有数月未享鱼水之欢,这时见爱人这样娇美惹怜,不由身上燥热。

    他凑到安歌云耳边,问道:“今日太医请过脉没有?”

    安歌云茫然道:“请过了,太医说一切安好,胎气甚稳。”

    燕彻低笑,又耳语数句,惹得安歌云红透了脸,娇声道:“陛下!”

    燕彻朗声大笑。

    这时戴进忠突然嚷嚷起来:“谁在那边?”

    调情被打扰,燕彻有些不悦,问道:“怎么了?”

    片刻后戴进忠奔过来:“是淑顺帝姬与两名存清宫宫人,拎着食盒要往坤宁宫去。”

    燕彻彻底败了兴,语气不善:“叫淑顺过来。”

    戴进忠道:“嗻!”

    淑顺帝姬不紧不缓走过来,仪态端方,俯身行礼:“见过皇兄。”

    完全无视了安贤妃。

    燕彻冷哼道:“你一个女儿家,不好好在房中待着,乱跑什么?还不快向你皇嫂行礼。”

    安氏没能得到应有的尊重,好在燕彻立刻给出了气,笑吟吟闪身出来,要受帝姬的礼。

    淑顺帝姬看着安歌云,眼神带着一丝轻蔑,刺得后者很不舒服,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