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茵雀立刻携了“丫鬟”快步上前一揖,并在对面铺了波斯毯的长椅上轻轻地落了座。
“你,就是柳茵雀?”对面的女子,语气凌厉,气势逼人。
“是。”柳茵雀乖乖点了点头,神色略有几分腼腆。
“真是有趣,生得如此温婉清丽的可人儿,竟会被许瑟劈腿,还被许家逼迫退婚,咂咂……”女子上上下下将柳茵雀打量了一番,语气,也渐渐地轻柔了下来,“难道,你真不想嫁到凌家了吗,以你的姿色,想要做正室也是使得的。”
“你究竟是何人,为何会笃定,我能做凌云生的正室?你的一番欺骗,不过是为了让我害姐姐害娘亲!我已经倦了,想要活得简简单单,难道就这点微薄的要求,你都不能成全吗?你,究竟是何人,为何,偏要置姐姐于死地?”
柳茵雀声声追问着,声音嘶哑中带了几丝哽咽,再度抬起头来,已是一脸的水光,而一旁侍立的“丫鬟”蕙心,却是彻底地震惊了。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得救
“置你姐姐于死地的,是你自个儿!你嫉妒,你贪心,你失望,你委屈,一切的一切,皆是你的自私心在作祟。而我们的主子,不过是为你出谋划策罢了,至于是否照做,也皆是在你一人。”说着话,女子嘴角泛起一缕淡淡的轻蔑与嘲讽,而柳茵雀的脸,却瞬间涨得通红。
“你,若不是你们出言挑拨,我又怎会……又怎会……”话说到这里,柳茵雀发觉自己差点泄露了些什么,匆忙地闭上了嘴,但却是欲盖弥彰。
“怎会如何?”女子再度轻蔑一笑,“不过,小殿下莫急,只要你按照主子的意思去做,主子自然不会亏待于你,待到事成,嫁给凌云生也不过水到渠成罢了,既是有利可图,又何必去在意什么道德底线,左右,名声也都是人造出来的,正如你对你姐姐!”
“如今,”女子复又清了清喉咙,“你和主子不过各取所需,许多事主子都不愿再跟你计较了,也请你在求主子兑现承诺之时,管好你自己!至于我是谁,主子是谁,你不能知道,也用不着知道,左右,你只用知道我们是帮你的人便好。”
“好了,既是话已带到,就看你是否直觉了,主子不会逼迫于你,一切全看你的本心,你既是已然下过几回手了,相信以后也定然不会让主子失望!此番,我们就说到这里,主子还有事相商,且容我先走一步!另外,桌上的饭菜,顺便也帮忙结了罢,左右,也算主仆一场!”
女子轻轻抬头,看向柳茵雀的眼神中多了几丝幸灾乐祸,目光扫过蕙心时,复又轻轻勾了勾唇角。随后,推开精致的隔断珠帘,伴随着一阵窸窸窣窣的杂响,迈着莲步翩然而去了,唯留柳茵雀僵在原地,气得浑身颤抖。
“姐姐,我……”柳茵雀刚想解释,但听一声巨响,面前的木桌突然裂成两半,杯盘碟盏碎了一地,还落了满地的精美珍馐,不同味道的菜肴混合在一起,饶是样样皆是美味珍馐,却也让人不由有几分作呕。
还未来得及尖叫,但见一片狼藉的包厢之内,突然多了许多的黑衣刺客,个个皆是以黑纱蒙面,手中持着一柄柄两指宽的匕首,锋刃上,寒光乍现。心跳,骤然加快了起来,黑衣刺客们稳稳地绕过残羹与碎瓷,向着女孩们一步一步逼近。
情急之下,女孩们忘却了方才的尴尬,手拉手比肩而站,面上净是绝望与惶恐。就在匕首快要刺伤脖颈之时,眼前最近的三名黑衣人突然面色一变,随即软软地瘫倒了下去,细细看来,但见一根根细细的绣花银针,直贯刺客的咽喉。
只是,虽是一连死了三人,其他的黑衣人却似毫不在意一般,依旧如训练有素的机器一般,迈着有序的步伐,将二人围了个水泄不通。紧接着,一阵哨声破空响起,得了必杀令,黑衣人紧握匕首使轻功再度向女孩们猛扑了过来。
女孩们的手心渐渐浸出了湿热的汗珠,面色白得像是死人一般,只一瞬,一名黑衣人的匕首便到了柳茵雀的后腰之处,蕙心一把松开手,条件反射的一个扫堂腿,将黑衣人生生掼到了地上,右手顺势一拨,黑衣人的匕首刺入了黑衣人自己的咽喉。
紧接着,又一名黑衣人刺杀未果,倒是砍下了自己的一只手臂,柳茵雀怔怔地盯着姐姐与黑衣人大战,眼看着后颈处落了空挡,急忙用手一档,剧痛袭来,匕首深深插入了手臂,鲜血捧涌而出,柳茵雀吃痛地尖叫了一声,下一瞬,黑衣人便被蕙心掀翻在地。
紧接着,又一柄匕首向着柳茵雀的脖颈破空而来,蕙心抱着妹妹顺势一倒,匕首刺了个空稳稳扎在房梁之上,而这时,两位少女已然落了下风,而且筋疲力尽。眼看着剩下的四人已然杀红了眼,但闻一声脆响,皆是喉中银针而亡。
唯一一名幸存者,一面捂着自己血流如注的腹部,一面警惕地看着眼前的女孩们,眼神像是在看一对怪物一般。倏尔,用尽全身力气,握着匕首向着女孩们猛扑过来,而此时此刻的两姐妹却是毫无防备,迅速闭上了眼睛。
痛苦,并未如期而至,再度睁开眼,蕙心发现自己躺倒在了一个软软的怀抱之中。唔,还有一股湿湿的,血腥的味道。顺着染血的衣襟往上看,但见一张轮廓优雅的脸,和一对黑曜石般璀璨的墨色瞳仁,静静凝视着她的眼睛。
“凌公子?”蕙心微微有几分错愕,想要挣脱开来,却是怎么也挣扎不动,只觉一只冰凉修长的手指,轻轻覆上了自己的额头,那里,正微微作着痛。
“怎么这么不小心?”凌云生语气微嗔,声音略有几分暗哑,蕙心动了动,头顶传来了一声浅浅的闷哼,许是牵动到了血口。
“凌公子,郡主怎么样了?”一旁,贴身侍卫朔风低声问道。
“无碍。”凌云生轻轻牵了牵唇角,将蕙心的身子小心翼翼地靠在迎枕上,掏出手帕轻轻拭尽了她额角面颊的血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捂着手的腹部,血流如注。微微侧首,看了一眼蕙心,又看了看尚在昏迷之中的柳茵雀,面上泛起一丝冷意。
“流火的消息看来可靠,噬月,她果真是耐不住了,竟挑这个地方下手!”凌云生的语气中,带了几分怒意。
“噬月?看来她的胆子越来越大了,竟敢伤害当朝的梨素郡主,委实嚣张至极!”朔风复又道。
“这里发生的事,千万不要让父亲母亲知晓,若是有人问起,就说我在半路遇着了刺杀,运气好捡回了一条命。另外,我救了郡主的事,特别务必要封锁消息。这些个恩怨,我暂且记着,待到来日中举入朝为官,定要教她加倍奉还!”凌云生咬着牙,愤愤道。
“至于你,”凌云生复又转向了流火,“你的消息最可靠,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