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
“宋安好!你给我等着!今日的屈辱,我总有一天会千倍百倍的还给你!我一定会让你跪下来求我!”
“你给我等着!”
幽静的地牢,什么旁的声音都没有,只有若兰声嘶力竭的吼叫,一声高过一声,一声凄厉过一声。
最初,宋安好还站在门口认真听着,可听到最后,她又回到牢房的角落,找了处干净的地方坐下,抱着膝盖看着愤怒到了极点的若兰,而她的情绪却慢慢平复下来。
幸亏有了若兰的吼叫,让这原本阴森恐怖的地牢显得没那么可怕,好歹还有人声回荡,还是熟悉的人声。
尽管这人声骂的十分难听,可再怎么难听,也总好过死一般的寂静。
若兰,她在地牢的邻居,好歹发挥了些许积极作用。
同宋安好一样,早已陷入绝望的若兰也是用一样的方法,将嘶喊咒骂变成自己的精神支柱,支撑着她度过接下来的地牢生涯。
不知过了多久,若兰的叫骂一直持续着,从未间断。只是这一声声的叫骂声从尖锐变得沙哑,从愤懑变得麻木,在阴冷的地牢里不断的回响。
最后,若兰的声音彻底哑掉,不断的咳嗽,可就算如此,她还是不依不饶,持之以恒的边咳边骂。
没多久,地牢那头突然传来一声暴喝:“嚎什么嚎?嚎什么嚎?再嚎就他吗给你上刑了啊!”
若兰正要接着骂,突然听说要上刑,嗷呜一下给咽了回去。
见她乖乖闭嘴,牢头也就转身回小屋休息了,地牢一下子又恢复了安静。
若兰失去了精神支撑,整个人犹如泄气般的皮球,彻底瘫在地上。
宋安好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幕,淡声讽刺道:“若兰姑姑可真是能屈能伸。”
这回若兰没有强行抬头看她,而是有气无力的哼了一下:“那是当然,我还要留着命,好好看你落得什么下场呢!”
什么下场?
处在深宫,身不由己,她的命运还能由她自己左右吗?
宋安好抿了抿唇,没有再理会若兰。
若兰以为刺中她的弱点,不依不饶道:“宋安好,你也不用得意,别以为你如今在静妃面前风生水起,就能一辈子风平浪静。我告诉你,要是静妃真那么看重你,怎么会任由皇上把你丢进地牢?怎么会过了这么久,也没差人来看你?你看看我,再看看你自己,我们都是一样的。在她们面前,我们都是奴才!”
“宋安好,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得了吧,我就算再倒霉,也不会沦落到死牢!”在她的絮絮念下,宋安好的耐心终于告罄,不悦的将她打断:“你还是留着些力气,否则待会儿断头饭来了,你连最后一顿都吃不下!”
“你!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若兰被她的话气得面如猪肝,浑身发抖。
听到恶毒二字,宋安好忽然轻轻的笑了笑。
没错,她可从来都不是圣母,更不是白莲花,她可是最最恶毒的女配啊!
想到这一点,压在宋安好心头的石块突然松了一些。若不是若兰提醒,她差点忘了,她是恶毒女配,她不需要正大光明,更不需要正直不啊,只要能活着离开地牢,她什么手段什么伎俩都能用!无需手软!
“谢了。”
宋安好瞧着满身狼狈的若兰,突然吐出两个字。
这一句道谢,将若兰唬得愣住,半晌才呸了一声:“你这个阴险的小蹄子,又想打什么鬼主意!”
宋安好摇摇头,不再理会她,而是闭目养神。
在想到最佳方法之前,她必须养精蓄锐,这样才能保证充足的体力。
“这边!快!”
过了好一会儿,地牢忽然响起纷乱的脚步声,一个粗重嗓门打破了地牢的安静。
宋安好睁开眼睛一看,只见两个侍卫模样的男人从地牢尽头出现,笔直笔直的朝这边走了过来。
他们是来找她的?还是找若兰的?
宋安好心中顿时腾起警惕,却见那两人大步流星的走向了对面若兰的牢房。
一人拿出钥匙开了绑在牢门上的铁链,铁链相撞发出的哗啦啦的声音伴随着冷冰冰的话语:“你!跟我们走!”
原本精疲力尽的若兰猛地从地上爬起来,面露惊悚道:“你们是什么人?要带我去哪里?我,我不去!”
“不去?这可由不得你!”那人哼了一声,直接上前拿人,另一人赶紧过去帮忙。
“放开我!放开我!我不跟你们走……”
“救命,救命啊!”
若兰自知不妙,露出惶恐的表情,拼命的挣扎反抗,却换来劈头盖脸的一阵拳打脚踢,最终还是两人拖走。
“宋安好!你等着!我还会回来的!”
远远地,还能听见若兰的尖叫声。
这个若兰,到了快死的境地,竟然还一心一意的记挂着她,着实是让她觉得又可怜又可笑。
可宋安好实在笑不出来,甚至还打了个寒噤。
她很清楚,若兰被打入死牢仅仅半日,是不会这么快行刑的。就算要行刑,至少得吃碗断头饭。可从她进来到现在,别说是断头饭了,就是水都没人递一口。
所以,那两个侍卫,并不是拉她出去行刑的。
不,准确的说,不是拉她出去光明正大的行刑的。
因为,如此的隐秘低调,一定是私刑。
后宫之中,还有谁这么希望若兰赶紧死掉,连夜都不要让她过呢?
回想起先前在兰灵宫发生的一幕,宋安好心里满满浮现一个人的名字。她知道,那个人不仅要若兰死,还迫切的希望她死……
若兰,与她纠缠不休的冤家对头,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掉了吗?
而她,又该如何在那个人手里活下来呢?
宋安好呆呆的站在无人的地牢,浑身开始发冷。
午夜,地牢。
偌大的地牢,只亮了一盏油灯,豆大的火苗跳耀着,四周依旧是一片昏暗。
深夜露重,原本就穿着单薄的宋安好浑身发冷,一天没吃没喝的她只能缩在墙角,靠抱紧自己的身体取暖。
整整一天,没有人送饭,也没有送水,更没有人送棉被。就算是坐牢,这也不是一个正常现象。
肯定是有人捣鬼。
她冻的发抖,边打哆嗦边想着,慢慢的就失去了最后的力气,闭上了眼睛。
这一闭,也不知道是睡过去了,还是晕过去了,但好歹这第一晚就这样度过了。
次日清晨,窗外的晨曦还没照进地牢,值班的牢头就开始巡视了。
听到脚步声,宋安好心中燃起一线希望,虚弱的说道:“大哥,麻烦给床棉被吧?或者一杯热水也行!”
“棉被?热水?”牢头好笑的看了宋安好一眼,嗤道:“呵呵,你去梦里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