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借机干你自己的事。你要挑人,你也别挑她啊!人家有男朋友的!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真不要脸!!我真服你大爷,你之后离夏凝昕远点!!!
“你说完了吗?说完了再见。”董冥灿把手机凑在耳朵边,木楞听完徐颖一口北京腔骂她,车上安静极了,她感觉浑身就跟空气一样静飘飘没有实体。等张盼儿抢过手机说了一句啥,她都没听清。
“你就让她这么骂你?!”挂断电话,张盼儿挺直背之前萦绕的尴尬失落荡然无存。
牵出一抹苦笑,董冥灿听她愠怒质问摇摇头甩开刚刚发生的那一切:“有什么办法,我确实是她说的那样。”
“她说你有病,你真有病啊?不行,我不能看你这个样子。”义愤填膺,张盼儿存了两分自己的心思,点开手机把夏凝昕三个字加入黑名单。“灿灿,我发觉不能再对你采用放任不管的姿态了,连蔡韫都说你过了几个月还是这样,我要帮你!”
董冥灿目清她一举一动,又朝窗外疾驰而过的绿化带望去。一闪而过,全是看不清的速度,心跳变得好慢,慢地血液停止流动,嘴里包裹的话也染上冰寒:“手机上删了,但是这里,这里记得住。”手指瘦白无力地指了指太阳穴。
南北相隔不过几个小时飞机,可第一次,董冥灿觉得北京好远。
气急败坏闹完一通,徐颖才正儿八经朝夏凝昕怨了句:“张盼儿挂我电话干嘛,电话又不是她的!”
夏凝昕身材放在南边只能算个中等身高,北边一米六点都算是个矮子了,要不她肩膀抽嗒嗒弄出些动静,徐颖真在被子里看不见她头在哪里:“嘿,别伤心了,我替你骂她了。”捏起被单往下扯,夏凝昕瓷白小脸上泪痕淌满,鼻间都哭地微红。
“徐颖,呜,我……我”徐颖看她的样后悔刚刚没多骂董冥灿几句,拿纸给她擦:“你怎么了?”
“呜,我好难过,真的好难过。”从董冥灿走的时候开始算起,她已经难受了两周。度日如年,如隔三秋,她一夕之间尝了遍,手机就在床边放着,夏凝昕死死盯住,心却惶恐打颤,徐颖的话把她淋透,张盼儿接的电话让她心烧,最恐怖,也是最令她伤心的事,却是在她意识到自己喜欢董冥灿的时候,她已经有了女朋友……
呼吸困难,夏凝昕剧烈咳出声,不大的空间里全是她咽气喘息的娇弱哭腔,哭累了,眉头恹恹,像滩死水上一朵鲜丽冶艳的花朵正在慢慢枯萎。徐颖见安慰不起作用,灵光一现:“我给郑恒达打电话,叫他来哈。”
“不。”徐颖肩膀上的牵线木偶摇头继续呐出声:“灿灿不喜欢他。”徐颖听得鼻孔直冒粗气,也不愿跟她现在这副情绪不稳定的状态多交流,低声嘟囔了句:“真不知道她给你灌什么迷药了!”
客厅里的钟表,指针转了一圈又一圈,夏凝昕几乎是全程让徐颖搀扶回来,平时话最多,现在丢了半缕魂,除了进大门的时候忘了眼董家紧闭的门,眼神就没往哪儿转过。邱博豪哄着徐颖小打小闹听了阵半个原因后,理解为夏凝昕又耍小姐脾气,因为张盼儿跟董冥灿去阆中玩。送徐颖走了后,忙不迭到夏凝昕房间,见她合衣躺在床上只留了个背影,腔调摆起,寻了书桌前的单座悠悠拿出手机道:“我来问问灿灿现在在干嘛。”注意到床上那人瞬间耳廓动了动,听见对方传来一个喂,也跟着吊儿郎当喂了声:“喂~你现在在哪儿了,这儿有个人伤心呢。”
“谁伤心?”董冥灿放下钢笔,关了课桌上的灯,走到窗前日暮余光处,长呐声气:“她伤心什么?”她给徐颖说了这么多讨厌她的话,不是应该自己伤心吗?
邱博豪换了只脚,腿搭上另外一条:“哎,不说她了,灿儿,你是不是喜欢人家张盼儿啊,还跟别人游山玩水,毛鸿约你去重庆你都不去。”聊到疑惑处,邱博豪望了眼夏凝昕把遮脸的被子往下扯了扯。
前因后果说了一通,董冥灿不知道他面前坐了一个夏凝昕。夏凝昕耳朵放尖,听邱博豪一会嗯一会哦,说张盼儿只是来找她玩。邱博豪尾音拖长问了句:“所以,你不喜欢张盼儿哦~?”
哈了口气在玻璃窗上,立马模糊了玻璃,董冥灿顿了声,嗓音慵懒深情,目光凝视雾花窗,仿佛猜到邱博豪身边多了一个人,气氛变得安谧,只听:“我不喜欢她,我喜欢的人不会喜欢我。”
“哦?你喜欢谁啊?男的女的?你跟哥说,哥一定帮你办到,无论公母!”说到最后邱博豪忍不住扑哧一笑,原本的玩笑话开始渗入正经意味。没有看见夏凝昕圆润的耳垂慢慢红了,亮色眼珠在大眼眶里上下打转。
“反正不是徐颖。”耳朵紧贴电话,董冥灿笑得轻松且压抑,仔细听除了电流和邱博豪的声音,还有没有其他。
“哎呀,说真的!”
“我没跟你说假的啊。”坐在身后的木编椅子上,她悄悄地和看不见听不着摸不到的第三人交流,董冥灿暗忖:这样的距离便好,和她隔得不是很远。
“嘿哟,你嘴还挺严实哦,不枉哥之前有好好训练你。哎呀,我不跟你多说了,多领红包就对。”脚放平,说着就是要挂电话的架势。邱博豪瞧夏凝昕噌地从床上撑起身,嘴嘟成三角形,水杏眼盯着他耳朵边的手机,转身偷笑嚷了句:“你要不要跟夏凝昕说会,她就在旁边。”
果然……就在旁边都不愿意跟她说话,甚至制造点声响让她听见。夜风吹地董冥灿神魂两边倒,可南北清晰画出乐条线,半晌,她听见那边也没反应,轻轻不留涟漪说:“不用了。”
“哦,好吧,你过年多收点大红包啊。嗯,拜拜。”气压逐渐降低,邱博豪挂断电话拍了拍夏凝昕羸弱圆润肩头,飞快溜回家。
身子一半在火里,一半在水里,一会凉水被烧开,一会开水被放凉。夏凝昕一天之内聚集了太多情绪,躺下慢吞吞脱完外套,两只手各抱了只小兔子和小狐狸。她不想熄灯,那天晚上灿灿亲她的时候,灯是亮着的,柔灿柔灿的光,心在那一刻全部打开,里面全是她和温暖。
现在,夏凝昕擦干眼角,掐了掐她雪嫩的腮帮子,她感觉一切好像都是梦,她梦见自己喜欢灿灿,好喜欢,好喜欢。光是说喜欢她,三个字就让她好开心。
听邱博豪和她的对话,夏凝昕晓得了灿灿还是在乎她的,张盼儿也没跟她在一起,不能言喻的幸福洋溢在她嘴边,就像全身扑在世界上最软的床上那般开心舒服。但另一边,她也知道,在灿灿走之前她说的让她离自己远一点的话气着她了,今天早上的话是徐颖说的,张盼儿听了,那可以不算数。可让灿灿离她远离点这话气着她了。
喜欢让人患得患失,爱却让人魔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