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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野笑着点头:“是啊。这样快些,也省得您劳累。”

    郑六公挥挥手:“那可真是劳烦了。”

    林月野:“举手之劳。”

    林月野在前面驾车,听到西门乐师和郑六公在马车里面说话,郑六公问:“素来见你都是独自一人,今日倒是第一次与人同行,此人是谁,竟能得你青睐?”

    林月野心道:怎么我和他熟识竟是如此了不起的事吗?

    桑钰道:“书院里新近请来的客卿,为人旷朗恣意,颇有些学识,可结为一知己。”

    郑六公道:“知己?”

    桑钰道:“知己。”

    林月野:知己……

    他心中微微一跳,突然扬起马鞭,狂飙疾驰。

    车身摇晃得厉害,桑钰:“……”又发什么疯?

    马车行到一座桥上,有三两妇人聚作一处,闲话家常。马车隆隆飞奔而来,马儿被林月野鞭策得发了性,只顾昂首狂奔,一时竟停不下来。人群如潮水般向两边退去,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站在桥中间,来不及避开,林月野看见他,急忙扯住缰绳,使劲往回拽。

    马儿狂啸一声,前蹄扬起,在小伙子面前堪堪刹住,马车也跟着歪斜,郑六公依然稳稳当当坐在里面,桑钰却身子一歪,后脑勺“嘭”得一声撞在车身上。

    马车停下来后,小伙子赶紧退避到一边,惊魂未定地拍拍胸口。

    林月野倾身摸了摸马儿的鬃毛,让它温顺下来,桑钰掀开帘子,道:“你能不能冷静一点?”

    林月野道:“我没有不冷静啊,我就是驾车驾得快了些。”

    郑六公从马车上下来,林月野侧身扶住他,也跟着下来,郑六公笑道:“御术学的不错。”

    林月野高兴道:“前辈过奖了。”他转头朝桑钰眨了眨眼,桑钰摸摸头,不理他,又坐回车里去了。

    郑六公含笑拍拍他的肩膀,走到刚才那个差点被撞到小伙子面前,道:“小仙班,吓着没有?”

    小仙班摇摇头:“还好还好。”

    郑六公道:“你师傅让我回来找你过去给他帮忙,他在那边连个帮手都没有。”

    原来这年轻小伙子是个墓碑石匠,众人都叫他小仙班,他师傅是牌坊石匠,正在那为死去的小寡妇督建牌坊。

    小仙班道:“好的,我这就跟您一块过去。”

    于是,马车又多坐了一个人。林月野驾车依然驾得飞起。

    第21章 牌坊隐事

    山南镇坐落在扬州城西南一角,是个民风淳朴的小镇。

    下了马车,郑六公带着他们向建牌坊的地方去。

    小仙班明显很兴奋,一路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林月野很捧场地和他谈笑,不一会儿两人就混熟了。

    到了地方,入目所及是一片宽阔的场地,旁边就是田野,陇着一湾溪水。场地上架着半完工的一座石质横梁,麻青色的纹理,触手光滑,地上一堆石料,围着十几个工人,站在最前方的那个应该是族长,指挥他们搬搬抬抬,像在指挥着一场战争。

    郑六公走到族长面前,笑道:“族长。”

    族长转身道:“六公来了。”

    小仙班走上前,躬身行了个礼:“见过族长。”

    郑六公道:“族长,这是我给华木公叫来的他的小徒弟,今后这两个月他就跟着华木公一起为贵族督建牌坊。”

    族长自然是千恩万谢:“好,好,您费心了。”转而对小仙班道,“劳烦这位小师傅,帮我看着他们,你师父吃饭去了,等他来了,他会跟你说具体做什么的。”

    族长将指挥的重任交给小仙班,自己退到一旁木棚下喝茶去了。

    林月野和桑钰看准时机,走到族长面前,作揖道:“前辈。”

    族长放下茶杯:“二位是?”

    林月野道:“晚辈林沐,林月野。客居乐正书院,路上偶遇郑六公,老人家腿脚不好,所以驾车帮忙送过来。又听闻山南镇出了个贞节烈妇,得圣上御赐牌坊,故此顺道过来看看。”

    桑钰道:“晚辈桑……”

    林月野不动声色看他一眼。

    他顿了顿,道:“晚辈……谭钰,谭昭漱。”

    族长知道他们是书院里的先生,亦还礼道:“二位公子客套。”

    林月野道:“此处似乎距离镇上甚远,建牌坊不在乎远近之嫌吗?”

    族长道:“林公子有所不知,倘若是状元牌坊或是圣上御赐的功德牌坊,还应建在自家府门前,光耀门楣。只是——族中建的是贞节牌坊,小女又是自尽的,阴气略重,族中几位长老商议,把牌坊建在接近扬州城的主干道旁,远离镇子,还可昭示外乡人。”

    桑钰道:“此地倒是宽敞。”

    族长满足道:“特地请了风水师来看的,说此地风水甚好。后有靠山,前有案水,中有明堂,牌坊建在此处,能使坟地藏风聚气,而令人纳福生财。”

    那边小仙班帮着搬抬石基,不小心手滑了一下,带着其他几个人都踉跄了一下,一旁一位中年妇人看见了,冲小仙班叫嚷起来:“哎呦喂,我说小石匠你能不能稳重点儿?这可是我们家几十年才出的一位烈女的牌坊,让你碰都是莫大的荣耀,磕坏了一丁点儿你负的了责吗?啊?”

    小仙班忙道歉。

    恰好这时华木公来了,六十多岁的年纪,一路走来气宇轩昂,站在妇人面前,皱眉道:“他年纪轻,手下不知轻重,还望夫人体谅。”

    妇人“哼”了一声:“华木公,不是我说,您这小徒弟未免也太不牢靠了。”

    华木公道:“夫人莫怪。”

    林月野将脸转过来,道:“那位夫人是?”

    族长道:“那是拙荆。每日都要过来一趟,明明什么都不懂,偏偏还要指手画脚。”

    “毕竟是亲生女儿的牌坊,自然要看中一些。”

    族长皱了皱眉:“只是她的的脾气太躁了些,来了这几天,很多个工匠都对他不满。”

    那妇人又失声尖叫:“要死啦!差点儿撞到我都看不见哪!!”

    族长忍怒冲她吼道:“夫人能不能安静点儿!看不惯给我滚回家去!!”

    众人:“……”

    桑钰突然道:“距离令爱自尽,过去多长时间了?”

    族长想了想:“没多久,不过才半个月。”

    桑钰露出思索的神情:“半个月,热孝期都还没过……”

    林月野笑道:“这牌坊的作用可真是大,才半个月光景,就能让母亲忘掉失去女儿的悲痛,完全沉浸在建造牌坊的忙碌与荣耀中。”

    族长讪讪地笑:“让二位公子见笑了。”

    远处又传来那妇人愠怒的声音:“你们能不能上点心?啊?弄个篆刻磨磨蹭蹭,束手束脚,亏你们还是爷们儿,倒让我一个女人家操碎了心。”

    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