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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3
    舍得花钱买剑的?不是只有一把匕首吗?――这个问题姑且先不谈,他拔剑这是要做什么?削我?因为徒弟不中用所以直接跳过逐出师门,选择清理门户?

    沈月卿轻轻一跃,如同蜻蜓点水般立到了石桌之上。

    石桌之上,竟立着几支笔。

    沈月卿竟是站在一支毛笔上的!

    他的真身该不会是古代笔仙吧,这个问题还没有深入思考,我已经被他的动作给吸引了。

    我只看过罗寒舞剑,他动起来是满院刀光,震碎了满树桃花。他使的是重剑,讲究气势,带着锐不可当的厚重感。

    你能感到势如破竹的力量,从第一眼便提心吊胆,有所防备。

    而沈月卿的剑,却让人有种如梦似幻的感觉。

    但见他斜斜地偏过身体,白靴轻移,手中的蓝剑在月光下晃出温柔的剑光。

    像是在编织一个美好的梦境。

    我分明看到了满树花开,春水融融。又仿佛置身在仙山潮海中,四周皆是人间锦绣。

    他脚尖踮起,竟是跳到了另一支毛笔上面。

    那道剑光向我袭来,我竟像被定住了脚尖一般无法移动,只能愣愣地看着它擦过我的耳边,削下了一缕头发。

    剑风温柔地吻过我的脸颊,我伸手摸了摸,有温热的液体缓缓流出。

    沈月卿收回剑,跃下了石桌。

    我还没开口说话,他手里的巾帕已经捂住了我的脸。

    剧痛方才传来,我不仅受伤,可能也破相了。

    “师父……”

    他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可曾怪我对你严苛?”

    严苛?

    岂止是严苛,简直是万般刁难。

    从进来王府的第一天,刁难就开始了。

    想要学个字,都举步维艰。白干了这么久的活,一分钱也没得到。别人给的钱,也都进了他的口袋。

    明面上是我的领导,我的老师,可是谁能体会到我每天一从绣楼出来,连水都顾不上喝一口,就一路狂奔出城去摘野果子,回来还被嫌弃腿脚太慢,果子削的不好看的心情?

    一张纸都不肯给我拿来写字,只准在地上练习。只教一遍,忘了便罚……

    我把这些一股脑说出口后,方才有些懊恼。

    他那一眼太过凉薄,竟然让我不受控制地吐露心声。

    沈月卿收回手,将巾帕放在了我的手上。

    他的吃穿用度都挑白色的优先,巾帕自然也是白色的,那上面竟然一点血迹都没有。

    ……那刚才脸上的伤?

    我抬手摸了摸脸,不痛不痒。

    有温热的液体缓缓流下,是眼泪。

    “让你去摘野果,是锻炼你的腿力。让你削野果,是让你领悟剑道。”沈月卿合上蓝剑说道,“乞巧节我点了所有人的穴道,单单给你展示了沈家剑法的第一重。”

    “我给你展示了十七遍,整整十七遍,肉都熟了,你记住多少?”

    “你若是一点领悟能力都没有,就安静地做个绣娘吧,在绣楼坐着,自己也能养的起自己。我这良苦用心,你个小混蛋一点都体会不到吗?”

    …

    ……

    ………

    “你在做什么?”

    沈月卿恨铁不成钢地讲了半天,发现我并没有像他所想地那样在反省,脸色沉寂了下去。

    我没吱声,从地上捡起匕首,轻轻地在野果子上削下。

    他的面色才一点一点地好转。

    “你――”

    每转一划,便是一式。

    我闭上眼睛,努力回想他方才舞剑的招式,还有更久之前,乞巧节那日在树下他所展示的一切。

    斗转星移,潮来潮往。

    那幅凝视了无数遍的“鲤鱼跳龙门”突然在我的脑海里生动起来,杂乱无章的丝线像是找到了突破口,虽然我仍是无法将它完整的复制下来,但尖端的走向,已经了然于心。

    ……

    沈月卿拿起我手中削好的野果,并没有吃,他凝视了片刻,将果肉塞到了我的嘴里。

    “站在这里。”

    他说完转身回了屋,我摸了摸鼻子,咽下口中的果肉。

    不一会儿,他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两只银环。

    “师父,这是?”

    他俯下身子,将银环系在了我的脚踝上,左右脚各一只。

    “走两步看看。”

    “……”

    “天亮之前,走回绣楼,去上明天的最后一课。结束了之后再来找我。”

    他替我理了理耳边的碎发,叮嘱道,“路上记得回忆今天教你的东西,不要偷懒,明天还要检查的。”

    我咬牙道:“……是。”

    他挥挥手:“去吧。”

    我往前挪动了两步,差点摔倒。

    脚上细细的银环像是玄铁一般沉重,走起路来像是压着两座大山。

    不知道这又是什么妖蛾子的东西!

    轻功最好是从小学习,那时候骨头柔软,我这般年纪学习轻功着实不易,资质又不好,他不整点法子下点猛药我可能一辈子都学不了。

    知道,这些我都知道。

    但他就没有想过,这里到绣楼长长一段路,在路上我要尿尿怎么办?

    第35章 换岗

    从沈月卿的院子到绣楼的距离,平日里以我风风火火的脚程,二十分钟足矣,今天脚上戴着这两个沉重的银环,我走了将近两个时辰。

    幸好我住在一楼,要是我住在二楼,爬楼梯估计会爬死。

    厨房里已经没饭了,正在洗锅的小师傅看到我凄惨无比地在“挪步”,大概以为我犯了痔疮,同情地给了我两个私藏的馒头,还叮嘱我饮食要清淡。

    我倒了杯热水,没有小菜就将馒头吃完了。然后去打了点热水,简单地洗漱了一下。

    绣楼的姑娘们此时正搬了凳子坐在院子里看着星星,聊着琐碎日常。我扫过一眼,没有发现祈真。

    我端着盛了脏衣服的木盆去水井边,在她们呆滞的目光中,像只巨型蜗牛,艰难且僵硬地移动着。

    最后终于有人开口问我:“朱珠……你身体怎么了?”

    银环小巧坚固,牢牢地箍在脚踝上,又被裤脚挡着,一点也看不出异样。

    正因如此,在别人看来我的动作简直滑稽又古怪。

    我吃力地走着,尴尬地朝她们笑笑:“肚子不舒服,那个――”

    “哦。”

    众姑娘恍然大悟,是特殊日子的原因。

    有人要来扶我:“你痛成这样,路都走不了,我扶你去休息吧。”

    我摇头拒绝了,她来扶我只怕会被我现在的重量压死。虽然很想迅速洗完衣服躺平在床上睡觉,但显然是不可能的。

    我忙完回到房间已经很晚了,但见今天月色不错,打开窗户,借着月光,用手指蘸水在梳妆台上练字。

    写完一个字,再默记几遍,水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