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闲来打发时间,能长进便长进,不能便也罢了。”他听她劝,输了也不若以往记挂上心,这些细枝末节上,能天下第一自然是好,不能,便也罢了,他最终目的不在这上头,便没必要非得争个高下不可,不这样,他是不可能有什么惜才之心的。
贺盾无比赞同,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杨广看她好玩,笑道,“再者我便是靠读书写诗,也能当这个晋王的。”
我便是靠读书写诗,也能当这个皇帝。
贺盾听得想笑,心说还真是他能说出的话,如果陛下有尾巴,这会儿估计已经翘到天上去了。
贺盾知他心里很清楚很冷静自己在做什么,便安安静静看他左手与右手对弈,不一会儿便昏昏欲睡起来。
马车已行至城郊,被郑氏路中央拦住了,郑氏声音嘶哑,叩首请见杨广一面。
杨广听外头仆人禀报,没有立刻应,却是使贺盾下去问问什么事,贺盾说定是来道歉的,杨广看了她一眼,说了句未必,让她先去看看再说。
郑氏是来道歉的,但是也不全是道歉。
她没见到杨广有些失望,可也死马当活马医,朝贺盾叩首行礼。
郑氏发髻凌乱,形容憔悴,眼眶红肿,已经看不出昨夜的伶俐漂亮,似乎整个人都垮了一样,只剩下一根弦紧绷着,随时都有崩断的可能。
贺盾把人扶起来,“郑姐姐你有什么事。”
郑氏神色灰败,她经此大难,整个人精神都有些恍惚了,听贺盾开口询问她,跟抓住救命当草一样,登时泪雨滂沱,“王妃,我知自己罪孽深重,祸害了晋王爷,但我去告杨素,原本便只是想告他冒犯天威得个免官的处罚,只不知道事情为什么就变成了这样……”
朝堂上的事太复杂了,牵一发动全身,只怕是有人早等着揪杨素的错处,这次真是惊险,毕竟有一国王爷掺和在里面,容易犯皇帝的忌讳。
贺盾不知该说什么,郑氏又跌在地上,肝肠寸断,苦苦哀求,“我没脸见你们,可我实在走投无路,我儿三子,幼子幼女还有十几天才两岁大……我知道我错了不该动孩子的心思,可杨素不听我解释,朝云她连两岁都不满,交给那心狠手辣的女子抚养,我死了都放心不下,杨素不让我见孩子,我连死了都不安心……”
“我错了……”郑氏不住磕头,“……请晋王开恩,给妾身个恩典罢,妾身不求旁的,但求能看看孩子,哪怕一月见一次都行……王爷您救了杨素的命,您的话他肯定听……王爷……”
一夜之间事情闹到了这个地步。
贺盾听着她颠颠倒倒泣不成声的话,半响都说不出一句合适安慰的话来。
这真是很复杂的感情,想离开杨素,但舍不得孩子,坚持了这么多年,现在坚持不下去心如死灰不想活,又因着孩子活下来了,她这么多年一直和杨素吵架,大概是希望杨素能收敛心性好好过日子的,现在过不下去了,两人彻底决裂,她的精神似乎也快要崩溃了。
贺盾就想起杨约说郑家后母写断绝书的事,贺盾虽是能想得通,但在这个时空这个年代,有点太绝情了些。
郑氏大概是自己吃了后母的苦,孩子的后母又是她的仇敌,心里忧急,出城看见他们,就跟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上前来叩首,可能已经被逼上绝路了……
看她这样子,估计又后悔又挣扎,想着当时宁愿待在杨府里继续熬日子,也好过不能看孩子一眼。
这里的母亲跟孩子之间,真是有很深厚的感情,像李德林,母亲去世哀痛不已,形销骨立。
贺盾体会不到这样的感情,也想象不出,可能也正因为这样,她心里对这样的感情就十分动容。
郑氏雪地里穿着的软鞋都沁泡湿了凝起冰渣,衣衫也是湿湿重重的,可她跟不会冷一样,一个劲的跪在地上磕头苦求。
贺盾本是想开口,后又想起陛下在马车了,把要说的话暂且咽回去了,说了句郑姐姐你等等。
毕竟郑氏惹得陛下差点栽进去。
虽说有惊无险,她也不是有意,但被害人没有义务非得要帮忙。
这只是一件小事,但介于先前的经验,她还是和陛下商量商量比较好。
毕竟是夫妻,她也得学着考虑一下对方想法和感受,不然阿摩生气了倒是小事,两人闹成杨素和郑氏这样就不好了。
贺盾上了马车便坐去了杨广对面,问道,“阿摩,郑姐姐是说想见见她的孩子,让我们帮忙给杨大人知会一声,阿摩,你觉得呢。”
杨广在里面听得清楚,没听她直接应下倒还有些意外,这会儿听她问,心知先前的事她没有当耳旁风,是当真记下了,心里不由一暖,“不过虚惊一场,我还能跟个妇人计较不成,你愿帮,帮便是了。”况且她真是太笨了,压根就不会多想事情,这世上的事,尤其是牵扯到血脉亲情,便没有当真能说一不二的,更何况杨素与郑氏有儿有女,今日是这样,明日可就未必了。
不过这些她不知道也罢。
杨广摇头失笑,“你身上若带了钱财,便予她一些,没有从盒子拿,不用太多,够安置落脚便可。”
贺盾虽知他是看在杨素的面子上,却还是忍不住赞道,“阿摩,你这次真好说话,嘿。”
笨蛋。
都求到他马车前了,杨素气急了把人赶出家门,等气消了,还当真能让她在外流浪不成,便是杨素肯,杨家的儿子们也不会答应的。
杨广见贺盾当真摸了些银两出来,顺口便提点了她一句,“不过这种事,以后你拦着别让她们直接找我,有事你让他们求你帮忙,你若想帮,并且能帮,和我说,我再来帮你做。”
贺盾听得头晕,提笔写信,“这不是一样的么,都是你做。”
杨广真是想揉揉她的脑袋瓜,这怎么能一样,有一便有二,这长安城里盯着侧妃位置的人不算少,哪时候她一不在,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的打主意又岂止一两个,如今开了这一例,事情一传开,算是开了条新路子,往后有难的姑娘就多起来了,这笨蛋妻子也不想着防一防。
这等事他还得亲自动手,自己防。
不但要防着她身边的男子,还得防着凑到自己面前来的各色女人。
杨广想着自己失笑了一声,气不过在她额头上重重弹了一下,无奈道,“我乐意理会你,不定乐意理会她们,你写封手书与她,打发她走罢,正事要紧。”
贺盾应了一声,又给冯小怜写了封信,连着足够吃穿用度的银钱,一并交给了郑氏,解释道,“这个是给杨大人的手书,郑姐姐你给他看了,他便明白了,还有这个,郑姐姐你可以去冯家铺子找掌柜冯小怜,她在城东开了些胭脂水粉的铺子,你说明了来意,她大概会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