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总觉得是慢了。”
她问的压根不是这个,难道亲她的时候也在想政事么?
贺盾有些纠结,再开口当真被自己的口水呛得咳了起来,杨广看她绯红的脸便知道她在强装淡定,够过手去给她拍了拍背,低声道,“方才是我失控了,以后我会注意的,阿月,莫要生气。”
贺盾老脸一热,心说她一个该道歉的人,反倒先听到了道歉,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只不过方才的事真是太尴尬了,虽然她才是被流氓非礼的一方……
贺盾觉得自己今晚大概是要把所有的能量烧干,不用看肯定都知道她脸色涨红,喷出来的气都是热的,“阿摩,你真的愿意等我五年么?”
他自是愿意的。
杨广凝视她道,“你愿意嫁给我,赔上了一生,我等你十年又何妨。”这些年来她得到的一切都是她自己挣的,晋王妃这个名头给她带来的反倒是束缚多一些,他约束她不许上身救人,不让她自己待在长安,去哪里都拘在身边,带着她在战乱里出生入死,将来还要她陪着他一起走这条染血的不归路,是生是死前路未卜,她知道明白,且还愿意陪着他,她还是他心爱的女人,他爱她,也敬她,原先她是块石头的时候,绝望之余都想过陪她终老,现在等一等又有何妨。
杨广像寻常正说点普通的政事一样,语气平静。
贺盾却听得心口震动,酸酸涨涨的,嘴唇张了张,说不出话来,半响竟是连鼻子都酸涩了起来,贺盾掐了掐眉心,转了转眼珠,好歹是没奇怪的掉下眼泪来。
贺盾清咳了两声,尽量让自己的思绪放到正事上,好歹是把那些陌生的情绪憋了回去,大概这便是青梅竹马日久生情,她有种很陌生的预感,等他十八岁,她可能会有很多不一样的感情和体会,这辈子好像过得比上辈子好太多,上辈子也好,但没这么满。
贺盾低声道,“那阿摩,下次不要搞突然袭击,你得咨询我,征得我的同意才能这样,我们商量好啦?”
杨广就笑,“那十八岁之前阿月你会同意么?”十之八[九是没戏,她这个人某些方面真是一根筋转不过来,就像当初说不要二月的身体便绝对不要,说十八岁便是十八岁,界限分明。
贺盾想了想,破涕为笑,“不同意。”
就知道会这样。
杨广扶额笑,看她这会儿眉开眼笑起来,又无可奈何,他经常就想亲她,这三年日子定是非常苦的。
贺盾莞尔,接着方才最重要的事说,“阿摩,我给你推荐一个人当老师,这个人知识广博,政治远见卓著,目光长远,思想和理念都有包容四海的气量,更为宽容和博大,阿摩,你若求得此人当老师,定能受益匪浅。”
杨广心头微震,“是谁?”
贺盾笑得见牙不见眼,“李德林李大人,阿摩,父亲说李大人是个书生,但他也是个厉害的书生,现在天下人都知道高熲、虞庆则、苏威、杨雄是长安四贵,治世能臣,但其实是李大人这些年的政见与父亲相悖,没有被父亲采纳,否则他会大放异彩的,阿摩,你跟他多处一处便知道了。”
第68章 她是个,好姑娘
杨广倒不曾想贺盾对李德林评价如此之高,想一想李德林当年受父亲重用时的所作所为,倒觉得是功臣末路,听她说拜老师的事,也没有立刻应下。
倒不是他不相信贺盾的话,只在想这件事如何做,毕竟李德林是遭父亲厌弃的臣子,阿月与之结交尚可说得过去,他跑去拜师,一个不好,只怕要惹父亲猜忌厌恶。
贺盾一时间并没想到太多,只当杨广是对杨坚政治思想的弊端没有最深层次的认识,没放在心上,绞尽脑汁,劝得苦口婆心。
“阿摩你熟读史书,定然听过这么一句话,‘善者因之,其次利导之,其次教诲之,其次整齐之,最下者与之争。’这是司马迁大大写在《货殖列传》里的一段话。
意思是对于一些社会自发的活动,国家应该少加干预,无伤大雅的情况下顺其自然,有伤大雅的时候最好的办法是因势利导,其次是教育教诲,下等的是利用法令强制性整齐约束,最下等的是和下属百姓争利益。
无论是强迫百姓们诵读孝经,还是遏制消费娱乐,长远来看,都不是妥当之法。
消费刺激经济,这不是西方才有的经济学理论,早在天[朝远古的春秋时代,就有思想家提出来了。
譬如管子的《奢靡论》。奢靡论里讲适当消费必然刺激经济文化社会的发展,这就是很合乎社会发展的思想理论,但杨坚与宇文邕一样,军阀贵族集团出生,军国思想根植血液,连民间音乐百戏这些都成了朝廷明令禁止的项目,一心一意只想着朝百姓填鸭似的灌输忠君爱国的思想,希望他们安分种田耕战,用这样的军国思想来统治和平年代,实际上直接扼杀了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过犹不及。
这书房里的书贺盾都看过,见杨广背后恰好放着这两本,眼睛亮了一下,当场便翻出来了,“阿摩,这个书你先前便看过了,不过你没有真正的在这方面做过事,可能很难理解刺激消费的影响会有多巨大。”
杨广点头,把贺盾递到跟前来的《奢靡论》《货殖列传》翻了一遍,这些书他原先也看过,现在对照着朝堂政事一一剖解,感触就更深了一些。
父亲想要让州郡百姓千篇一律,方法又太过简单粗暴,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时间长了,必生祸端。
李德林这些年与父亲据理力争,争的便是这些,倒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杨广想了想,沉吟道,“这样罢,我先与父亲说,他若同意了,我再登门拜访李德林。”他需要学习历练的地方确实很多,也需要收揽人才。
这件事虽难,却也不是全无希望。
一则他可以说跟着李德林学文章文才。
二则他的身份是皇子,不是太子,父亲希望太子继承他的朝政理念治理国家,对其他藩王皇子,就未必了,他这么做,父亲只怕还更宽心。
杨广应了,贺盾高兴不已,想起李德林铺子的事,又朝杨广道,“阿摩,还有个事请你帮忙,阿摩派人去晋阳查一查李大人的铺子,那个铺子有问题,李大人的政敌若是先查到这些事,拿出来弹劾李大人,事情就更复杂了。”
杨广应了,当下便把暗七叫出来交代下去了,让他连同并州传来的政务一并送回去,他把方才理过的那些有争议的诏令整理出来,打算明日进宫的时候与父亲说一说,若能劝得动说得通,于大隋也是一件好事。
贺盾解决了心头大患,心里安定下来,便不再说什么,坐在旁边整理誊抄杨广的读书笔记,打算单独编制成册。
广通渠的工事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