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也不好在晋王府多待,收拾好行囊,本王送先生先行一步罢。”
前去助阵,手里自然多有兵马。
“该当如此。”卢贲欣然应声道,“殿下留步,此地离晋州不远,老臣想顺道过去一番,老臣静待殿下凯旋而归。”
晋州,兵家重镇,那可是梁世彦的地盘,杨广笑了笑,落在卢贲眼里,少不得要品出些其他味道来。
金银财物堆在书房正中央,金灿灿的好看漂亮,蓬荜生辉。
杨广唤了铭心进来,给卢贲装了两箱子晋阳山茶,整理好复又让人抬出去,卢贲拂须直笑,领着两个亲信卫兵出了晋王府,往晋州去了。
铭心看着地上堆着的财物,瞠目结舌,“王爷,这都是咱们的了?”
杨广再未看地上的财物一眼,只拿了个一模一样的信封,将信纸照着原先的痕迹叠好,装进去封上一模一样的火漆恢复了原样,朝铭心吩咐道,“找两个箱子把东西装起来,装完再把王妃请过来。”
铭心应声去了,一边装一边赞叹不已,爱不释手,杨广失笑道,“这般没见过世面,快些收起来。”
铭心嘿嘿笑了两声,两个灰扑扑的木箱子里面装着满满金银财宝,密不透风,看外头谁也看不出里面是什么东西,铭心拍拍手上的灰尘,笑道,“好嘞,装好了,属下这便去请王妃。”
杨广等贺盾进来,便示意她过来。
贺盾在案几前坐下来,看他神色不大好,不像高兴的样子,猜到肯定是与卢贲谈的不愉快了,听下人说卢贲走得时候春风满面,想来是极其高兴满意的。
贺盾温声问,“阿摩,是不是出事了。”
杨广摇头,只把信递给她道,“那两箱是我送给父亲的礼物,还有这个信,你一并带回去给父亲,阿月你……”
杨广本是想让贺盾暗地里问问李家人,是不是父亲先提起阿月医术高超这件事,毕竟她是晋王妃,人又远在并州,绝无为了给朝廷大员治病无诏令私自跑回长安的可能,路途遥远,跑这么远寻医问药,折腾几日人只怕都已经死透了。
杨广想交代她,随后想想又算了,只唤了暗一他们出来。
除却在外办差的五人,其余全安排在她身边,寸步不离。
贺盾摇头,坚决反对,“阿摩你做什么,我这次是回长安不是在战乱之地,长安城又不是龙潭虎穴,我不需要他们,反倒是你,你硬要这样浪费人力物力,我也生气了。”
是不是龙潭虎穴还尚未可知,杨广态度强硬,“我是你夫君,这件事你必须听我的。”他这里规矩得很,怕就怕小人谋划算计,父亲对她是不错,但当真卷进朋党之争里,下杀手只怕也毫不留情。
真是要败给他了。
贺盾头疼道,“而且阿摩,父亲明知卢贲有问题,还准许他来晋阳见你,也没诏令要临阵换将把你从行军元帅的位置上扯下来,并州八万大军如数交在你手里,这就是信任你了,我带着这么多护卫回去,万一被父亲发现,父亲岂不是要多想了。”
杨广听她这么说,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心说笨蛋,你能想到这些,怎么就想不到你这时候去了长安,我哪里敢有所动作……
父亲兴许是有那么点信任他,但手里若无保障,光杆独棍的把晋阳的兵马交给他,只怕晚上连觉都睡不好了。
他不比其他皇子,他现在是有实权的藩王。
卢贲刘昉等人口蜜腹剑,跳梁小丑之流,不足以为伍,他羽翼未丰,平陈在即又外敌不稳,他不会在这时候轻举妄动,但朝堂之事风云莫测,万一出了些预料不到的事端,他鞭长莫及,那可是当真要赔夫人折兵了。
“阿摩,我没有乱说……”
朝堂政事比较复杂,陛下做事自来有自己的考量,心眼又多,她钻进他心里去都不知道从哪个筛眼里出来是对的,想多了也无用。
贺盾接着道,“阿摩你是关心则乱,你搞这么多武功高强的暗卫在我身边,想掩藏行踪不容易,若被发现,惹得父亲不悦,反倒要搞出很多事端来,我是给李穆李询看病,又不是去当刺客。”
卢贲的造访真是冲击得他头脑不清醒了。
杨广强自冷静下来,佯装不知父亲的意图,只管提笔写信。
先给父亲写一封,拜托父亲母亲替他看护好阿月云云。
又给杨素宇文述等人都去了信,此二人在长安城人脉广,无事便好,若有事,也能看护一二。
贺盾虽是没看见内容,但见他给密友写信,连大姐杨丽华那里都嘱托了一番,心里觉得他有点小题大做,又知道这是他的心意,看他薄唇微抿认真投入,想说的话说不出来,便只安安静静在旁边坐着,任由他写了。
给父亲大姐的信一并交给贺盾,其余的派人单独另送,事到如今,也只好暂且如此了,“你带暗一,暗七和十一三人走。”
贺盾不见杨广展颜,不想他出征前还心事重重,便宽慰道,“阿摩,你放心,我会好好保护好我自己,当真有事情也不自己做决断,我去找杨素大人和惠伯,请他们一起商量。”
杨广嗯了一声,想嘱咐她些什么,后又觉得嘱咐不如不嘱咐,便只道,“阿月你回了长安,听父亲的话便可。”她待父亲真诚,两人关系也好,还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他便不想让她经历这些弯弯绕绕。
其实他也不必这么大惊小怪,这也没什么想不通的,历来将军征战在外,家眷扣押京城,抛开父子之情来说,父亲这么做是一个真正的帝王,无可厚非,相互牵制罢了,小心注意长安的动向便是,他虽是远在边关,在长安也不是全无势力。
贺盾应了,起身道,“那阿摩,人命关天,我这就走了,你去边塞自己小心。”
杨广拉住她,让她坐下来,把晋王的印章系在她手腕上,见她看着他目带担忧,便凑过去在她唇上吻了吻,玩笑道,“我虽然在外征战,但看信的时间还是有的,想我了便给我写信……唔,也不要写太多,免得我无心上阵杀敌。”
好像比方才高兴一点了。
贺盾听他这么说,舒了口气笑起来,嗯嗯点头应了,回应道,“那阿摩,你想我了也给我写信,唔,也不要写太多,免得我无心治病救人。”
杨广看她眉开眼笑的不知前路风云莫辩,真是又放心不下又哭笑不得,松了手道,“去罢。”
贺盾拿了圣旨和信,妥帖的装好,这就上路了。
对重病卧床的人来说,治病便是治命,早一日晚一日是生死相隔的差别,圣旨不到她不能妄动,现下便成了争分夺秒的时候了,好在自并州到长安的路她来回过几次,熟得很,几人装好东西,快马加鞭往长安赶,没日没夜赶到长安城,也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