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衫不整慌手慌脚被暗六他们笑了好几月。”
杨广将手里的信报放到一边,解了铠甲上药,有阿月的药在,伤口倒是好得快了许多。
铭心手脚麻利,边清洗伤口边道,“若非身上有伤,此次攻打突厥和契丹,主上定是想披挂上阵了。”
“那倒不是。”杨广摇头,军功虽是越多越好,但阿月有句话说对了,与属下争功,乃是下下之策,他亦想突营射杀敌军将,独领赢军百战归,但事必躬亲过犹不及,他最终的目的并不是要当一名征战沙场的武将,该克制的还是克制罢,适可而止,该让则让。
铭心素来听令做事,方才只是随口一说,他换了一两月的药,手法很熟练了,“新伤添旧伤,王妃看了指不定多心疼。”
杨广笑,“她该是收到我的回信了罢。”也不知是什么反应。
提起一个人的时候脸上眼里不由自主都是笑,真是想不通,铭心咂舌,“两三个月的工夫,定是收到了。”
杨坚捷报之外难得收到一封儿子送来的私信,不过内容没什么新意,除却开头两句问安,里面都是嘱托照看好阿月的,阿月长阿月短,没眼看。
暗七把信送回来的时候,贺盾刚和独孤伽罗从宫外回来,与独孤伽罗一起更衣洗漱好,这才在案几前坐下来。
信就薄薄的一封,不过还带了一个长长的密封起来的竹筒,独孤伽罗都好奇儿子这是带些什么东西了。
贺盾拆了信看,不若她厚厚的一沓,陛下的信显然是十分简洁明了。
贺盾把信封倒过来抖了好几次,又掏了掏,还是只有一页纸,问了暗七确实没漏带,真是有些失望,好薄。
只有薄薄的一张。
不过他在打仗,征战在外,很忙的,有时候军情紧急,连饭也顾不上吃,听说契丹高句丽也想分一杯羹,那真是要分[身乏术了。
他在外好好的便好。
贺盾嘿笑了一声,展开信,好短。
总共就几行字。
明月迤逦流光,更移星斗柄转,
徘徊不能寐寝,吾为君思如狂,
夜久天河横陈,几时君能与共。
阿月,我很想你,思念成疾,辗转反侧,梦里梦外都是你的模样,待战事平定,你便回并州来,可好?
落款,阿月的夫君杨广。
短短不足百字,真是一口水的工夫就看完了。
不过这信真是火辣直白。
这么几句也够了,再来一些,她真不知道自己好不好意思看得完。
贺盾有些脸热,写了一首诗呐这是。
贺盾把案几下的杨广诗集摸出来,打算把陛下的大作誊抄上去。
独孤伽罗见贺盾拿出了诗集,倒是有些诧异儿子这时候还有工夫作诗,等贺盾誊抄完,拿过来看了,自己也跟着脸热难为情,见贺盾认认真真誊抄下来,在上头标了时间日子,权当这是首普通的诗作,要记录下来留于后人公诸于众,即好笑又无奈。
独孤伽罗点点贺盾的额头,失笑道,“阿月,这是阿摩写给你的闺房诗,你记在这本本上,天下人岂不是要笑话他了,你自己好好收着便是。”
“…………"贺盾脸上更热,仔细把诗又读了一遍,心里有些高兴和兴奋,眉开眼笑道,“母亲说的有道理,这个是阿摩送给我的诗了。”
独孤伽罗失笑,她处在这个位置,几十年都不曾与人交心,如今倒也有个能说说惆怅欢喜的人了,近来两人一道去古刹里校核复原那些百年古碑上的经文,倒比避在后宫里抄写经书有用得多,见识得也更多了,“阿月,你说的那个阇那崛多很有名头么?是活佛?”
贺盾点头,沙门阇那崛多十多年前和道邃、僧昙等僧人西行取经,回来的时候滞留突厥,这次听闻晋王杨广出兵帮助沙钵略,送信与杨广请求入大隋。
因着杨广出兵打败达头和它拨国,并且如数奉还了沙钵略的财物和亲人部下,沙钵略在内外交困的档口上,自是不会拒绝杨广的要求。
沙钵略把阇那崛多送到了隋军驻地,杨广派人护送高僧来的长安,带着西行取来的二百六十多部梵文真经。
这是一个能和鸠摩罗什并肩的得道高僧。
阇那崛多自印度而来,精通梵文和汉语,在天[朝的这些年,译制经典经书四十多部,总共一百七十多卷,里面包含《佛本行集》、《法炬》、《威德》、《护念》、《贤护》、《楞伽》、《方广舍利弗》、《八部般若》等等,可以说是佛经译制的集大成者了。
佛教对南北朝的社会发展影响非常之大,这些译制经文的得道高僧就显得弥足珍贵。
能迎回阇那崛多,对杨坚,或者对南北朝乃至以后的佛教信徒来说,都是一件可喜可贺的大事。
杨坚很高兴,给阇那崛多另外立了一个古塔寺,让他潜心修行,专门译制古经书,阇那崛多欣然应允,现在就住在大兴城古刹寺里。
贺盾见独孤伽罗面露期许,点头道,“母亲放心罢,高僧这次带着的经文里就有《二陀罗尼》、《大集》这些,不用多久高僧就能把经书译制出来,到时候母亲想看的都能看到。”
贺盾其实是想跟着学一学梵文,但她不久便会回并州去,并州还有提高粮食产量的事等着她,这个便只能往后压一压了。
独孤伽罗点头应了,“那阿月,明日你陪我一道去拜见高僧。”
贺盾点头应了。
外头石海来请,说是皇上请皇后一道去御花园走走。
独孤伽罗脸上漾出笑意,见贺盾正把信收起来叠好,点了点案几上的竹筒道,“阿月你看看阿摩给你送了什么,母亲去去就回。”
贺盾点头应了,“母亲快去罢。”这两个月以来,只要是在宫里,独孤伽罗多半都是和杨坚在一起,连吃饭用餐也不带上她了。
石海乐呵呵地跟着一道走了。
凤仪宫里便只剩下了贺盾一个人。
贺盾用小刀开了封泥,从长长的竹筒里抽出一副卷轴来。
贺盾兴致勃勃地打开一看,入眼差点没直接乐出来。
是一副画像,绢布上的男子一身江南文士袍,风流倜傥,美姿仪,长身玉立,眉眼含笑,俊美无匹,不是陛下是谁?
这画像真是栩栩如生。
贺盾看得眉开眼笑,瞧见下首印章旁还有一行小字。
为免阿月你相思成疾,为夫自绘画像一幅赠送于你,阿月想为夫了便拿出来看看,以解相思之苦——你的夫君杨广。
贺盾看完字再看这幅俊美到极致的美男子画像,越看越觉得可乐,最后自己在寝宫里哈哈哈乐了起来,把自己画得这么碧玉无瑕绝世无双,陛下也不知浪费多少纸张笔墨了。
第80章 我在这坐坐也好
卢贲的事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