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高熲问,“昭玄大哥你伤都好了么?兄弟们可还好?”
高熲还未说话,倒是来东呵呵笑了起来,“小……咳,有王妃的药在,哪里能不好,这次得的赏赐也多,个个都高兴得很,还说要来看你,又都知道你是晋王妃了,不好意思来!”
贺盾听得莞尔,道歉道,“我不是有意隐瞒,是怕被敌军抓去了,所以才乔装打扮的。”
来东点头如捣蒜,笑得阳光灿烂,“我懂我懂,兄弟们也懂!”
贺盾看他说得趣怪,便乐了起来。
杨广领着人进来,便见他的王妃正站在三步开外与他们国公府的世交说话。
眉眼带笑,周身的气氛轻快极了。
杨广走着的脚步便不由一滞。
心说她笑了。
她在笑什么。
她脑子里想起了什么。
第94章 带笑
杨广此此次要宴请的人,除却高熲史万岁杨素等人外,还有江南的名门望族,世代官宦之家,其中最为特殊的,当属谯国夫人了。
七十多岁的老太太,五官眉眼十分大气,身形笔挺,看得出年轻时候的英姿飒爽,头发虽已花白,但神态平和,脚步不紧不慢,上位者的威严十分内敛,但也不容忽视。
孙子孙女跟在后头,并未上来搀扶。
贺盾行了晚辈对长辈的礼数,将夫人引到了主位下首第一位。
因着谯国夫人不是寻常的内宅夫人,是以这次宴会便没有男女分席而坐,也有不少官家夫人在,歌乐不配舞姬,都是官家小姐夫人们献艺,丝足叮咚,演奏的大多是南方的音乐。
谯国夫人坐下后,许多官员都携着夫人上前来见礼。
这是一位了不起的女性。
历史上建[国时期有一位她特别喜欢的周姓总理,曾经称赞冼夫人为大中华历史上第一位巾帼英雄。
一位杰出的政治家和军事家,一生历经三朝,抚循部众,行军用师,压服诸越,维持岭南百年稳定.
冼夫人多有智谋,岭南这么多年安定平和,得益于她的睿智精明,识大义,明大礼,被杨坚封为谯国夫人,后又被明太[祖和清同治帝分别追封为高凉郡太夫人、慈佑郡太夫人,岭南百姓们尊称其为岭南圣母,各地建庙祭祀,历经千年不衰。
在这男尊女卑的时代,要做到这种程度,定是有非一般的才干手腕让人信服,也定是在旁人的目光中刀枪箭雨里走过来的。
一位了不起的女性,贺盾很尊敬她,在下首陪坐候着,并不多话聒噪扰她清净。
倒是谯国夫人招手让她坐近些。
贺盾便挪过去了。
女神虽是很随和,但光是坐在这便气场很足,丝毫不亚于杨坚,慈眉善目也盖不住常年上位主掌生杀的女皇气,声音已经尽量温和了,“老身那些手下不听话,劳累王妃奔波吃苦,王妃解救了赣州的百姓,老身谢过王妃了。”
女神想温和些像宅子里的老太太一般说话,也是不像的,贺盾莞尔,摆手笑道,“事情都过去了,我与高仆射流落山林,最后还是夫人出手,让林子里的同胞们都撤退了,我才有了活路。”
冼夫人点点头,两人就没话可说了。
贺盾给她奉了茶,冼夫人又朝贺盾伸出手腕道,“听闻王妃医术了得,可否给老身看看。”
当然可以了!
贺盾点头,搭上她的脉搏,脉象沉稳有力,贺盾现在不能看检查她的身体,但仔细辨别了一番,照以往的经验来看,应该是身体很好,长命百岁没问题,贺盾便笑道,“夫人脉象沉稳,心脏很有力,身体很好,是寿星了没错了,夫人若不介意,一会儿给我通身检查一遍,就更好了。”
谯国夫人脸上就有了点笑意,“你这丫头倒是实诚,老身是给晋王面子,做给这些贵族乡绅看的,有老身在的一日,这岭南便乱不了。”
贺盾咂舌,女神不愧为女神,她一时间当真没想过这些。
谯国夫人又道,“不过你这女娃个子娇娇小小,看着倒不像能在岭南窜上数千里的。”
想着那段日子,真是跟身在梦中一样,贺盾点头道,“秋天的时候,若非林子里有越王头和甘蕉,我和兄弟们可就饿死在里头了,还遇到过瘴气。”
谯国夫人点头,略略点题,引着贺盾说了些岭南的风情地貌,渐渐的倒是熟络了起来。
杨广应酬过一圈,见上首一老一少相谈甚欢,阿月脸上少了些严肃轻松起来,偶尔还有些笑意,心里倒是轻松了不少。
杨广心里一紧,状似不经意地往右侧看了看,见高熲目光果然落在了他的王妃身上,又十分克制有礼地挪开了,心便直直沉到了谷底。
不是他多心,人有情了如何能掩藏得住,闭得住嘴不说,心思能掩盖在假面之下,不经意也会从眼睛里露出来。
杨广握着酒樽的指尖紧了紧,面上却无绪无波,只接着把自己该做的事昨晚,一直到酒宴结束,和贺盾一道把谯国夫人送到先前备下的宅子里歇息,又把贺盾送回了卧房。
时间已是月上高空,贺盾洗漱好回来见他还坐在案几前,她今晚和谯国夫人聊天,到现在散场了还有点兴奋,见陛下还不打算洗漱,便坐过去问道,“阿摩,你还要忙么?”
杨广看她渐渐莹润起来的脸颊,心说这大半个月悉心调养,身子都好了不少,恢复了点以前的漂亮和精致了。
她一漂亮,就老是有人惦记她。
杨广并不想承认高熲看上的不是容貌,缓缓凑过去在她唇上吻了一下,低声道,“去谢一个非得要谢的人,你好好睡,养好身体,我们启程回扬州。”
贺盾点头,嘱咐他别太晚,自己先去睡了。
杨广拿了先前给高熲备下的礼物,也没要铭心跟着,自己往高熲的宅子去了。
临时歇脚的宅子并不大,高熲不若杨素,他对吃穿没什么要求,便自己挑了个偏远的小宅子住下了,周围十分荒凉,门口连个守门的都没有。
杨广拿着礼物进去。
高熲正坐在院子里,石桌上酒樽酒杯,院子里烈酒香气四溢。
杨广目光黑暗,把礼物轻轻搁在案几上,笑道,“夜深了世叔怎么还不睡,独自对月饮酒,可是有些什么烦心事?”
高熲似是有些诧异,起身与他行礼,本是想说话,又止住了,挥退了院子里守着的三五个兵丁,吩咐他们出去一里远的地方守着。
这便是猜到他的来意了。
杨广道,“这段时日忙于政务,一直没能拜访世叔,世叔护得阿月周全,我一直想登门感谢。”他是真心的感谢,或者说他也想有个什么机会能救一救高熲的重要之人,只是高熲除却孝顺父母之外,周围并没什么人了。
这位宰相心硬如铁,一心只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