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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纵着轻身术到达了一处岩石缝隙间,铺了层衣裳,便直接躺在了地上。莫轻轻对如此恶劣的环境毫不在意,毫无女子的娇气。

    小白从她的怀里爬出来,不愿意与她同眠,独自爬上了岩石,一个人坐在上面,呆呆地看向天空,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夜,让这狂野的沙漠寂静了许多。

    星河浩瀚,与沙漠的尽头相接,绵延向极远的地方,让小白本就娇小的身体显得更加渺小。

    莫轻轻枕着胳膊,看着小白略显忧郁的模样,突然开始想,如果她深爱的那个人也能复生该多好。恢复了前世的记忆,着急地寻到她,然后告诉她,他没死,他还活着,他们可以在一起了,不会再分开……

    可她也知道,夜白不会复生,他的死法乃魂祭,魂飞魄散,三界之中再无此人。

    夜白消失了……

    她不敢去幻想夜白还活着,因为幻想得越美好,最后意识到现实的残酷时,也会越难过。她甚至不敢去想他,生怕她再次被心痛侵袭。

    千百次,她以为自己好了,不会爱了,不会思念了。可是随便的事情、随便的小物件,都会让她想起夜白。

    她还会想念,忘不掉啊……根本忘不掉。

    闭上眼睛,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风吹拂着她的衣裳,偶会带进些沙粒,她也浑不在意。

    这一天,她走得太累了。

    入梦,眼前一片黑暗。

    恍惚间,她好像又回到了乾鼎宗。

    那时,夜白还是云止,而她,也是云止心爱的莫轻轻。

    这天上午,云止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离得老远,就能听到他骂人的声音。莫轻轻与韩长老缩着肩膀躲在一边偷听,最后一齐抬手捂脸。

    乾鼎宗的弟子在阵营中偷懒,中了纳月宫的招,导致他们被制伏,纳月宫众多弟子进入偷袭,让乾鼎宗吃了大亏,如今云止就是在骂那几个偷懒的人。

    “将他们关到牢里去,禁闭十年!”这是云止最后的决定。

    转瞬间,大殿里面响起求饶的声音。

    莫轻轻猫着腰,跟着韩长老悄悄逃跑。过去三个月后,她偷偷去了趟牢房,将几名犯错弟子救了出来,生怕他们在里面耽误了修为。为了避免被发现,莫轻轻还给他们寻了洞府,让他们进去闭关十年再出来。

    莫轻轻自认为做得漂亮,却还是被云止发现了。

    “你别以为我平日里宠着你,你在乾鼎宗就可以为所欲为!说到底,你不过是永青派的人,在乾鼎宗也只是个外人,凭什么参与这里的事情?”云止当着众多长老、弟子的面,将她说得颜面无存,甚至将她的身份都定义为外人。

    “对,说到底我只是外人,而你呢,你为乾鼎宗做了什么贡献吗?你又有什么资格指派他们、惩罚他们?你不过是化神期前辈的儿子而已!”莫轻轻正在气头上,当即说了其他人不敢说的话,气得云止竖了眉毛。

    那一天,是他们吵得最狠的一次,云止竟然有些说不过莫轻轻,随手甩出了冰系法术,不过是想要警告她一下,让她闭嘴。

    莫轻轻没想到云止会对她进行攻击,当即气红了眼睛,抽出佩剑,不管不顾地对云止进行攻击。云止修为比她高,随便动手都会伤了她,便尽可能地抵挡攻击,可是你来我往之间,难免失误错伤。云止使出抵挡法术,使得莫轻轻的攻击回弹,让她遭受了反噬,身体弹起,随后重重地落地。

    莫轻轻自知不敌,又觉得自己委屈,当场摔了佩剑,甩袖离去。云止抿着嘴,看着她纵着轻身术去往永青派的方向,心中一阵揪紧。他的确恼莫轻轻多管闲事,还当众说出了他的痛处,却不舍得让她离开。

    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于是,他看向站在一边看热闹的韩长老:“还不将她给我抓回来。”

    “她不过是个外人……”韩长老撇嘴回答,根本不愿意动。

    “她……她是我的道侣!”

    “回娘家这种事情,得你亲自去,我这个老头子去追算什么事啊?”

    “你若是不去,我就将那几名弟子关回牢里去!”

    韩长老这回不敢怠慢,当即去追莫轻轻。

    这一去,就是两三天没回来。

    云止知晓莫轻轻的臭脾气,执拗得厉害。决定要与他在一起,就没放弃过;决定保护他,誓死都会做到;想要回永青派,一个韩长老还真不一定能带回来。

    每次回到洞府,看到空洞洞的房间,云止心中就是一阵烦躁。他一向喜静,总觉得莫轻轻太吵,冷不丁地没了莫轻轻,他反而有些不习惯了。

    如此往复几日,在他犹豫着要不要去永青派把莫轻轻接回来的时候,韩长老乐呵呵地回来了:“少主,少主夫人被我请回来了,如今在你的洞府呢!”

    云止当即心中一喜,面上却不显,故意在大殿逗留了一会儿,才快步回了洞府。

    莫轻轻这几日一直在跟韩长老兜圈子。她自己也知道她逾矩了,还在气头上说了狠话,完全没给云止留面子。后来她仔细想想,也有些后悔,加上韩长老当说客,她也就动摇了。

    不过,为了表示她很“气愤”,对回来这件事情也“很不情愿”,她还是故意在外面留了几日。

    回到了云止的洞府,她有些不知道该坐在哪儿,摆出什么样的表情,还是佯装收拾东西,等云止回来,就告诉他自己是回来取东西的?

    正犹豫着,云止推门进来。

    四目相对,静默无语,场面一静,两人都尴尬不已。

    云止走到桌前坐下,伸手拽来放在桌子上的糕点,递到了莫轻轻面前:“你吃饭了没?”

    莫轻轻瞥了一眼,故作冷傲地回答:“没胃口。”

    云止吃瘪,伸手自己取了一块,塞进嘴里吃了起来。

    屋中静得可怕,只有云止咀嚼的声音,还有他难以下咽,最后只能喝茶的吞水声。

    艰难地吃完一块糕点,云止又把餐盒推到她面前:“我想跟你一块儿吃。”

    莫轻轻看了看餐盒,又看了看他,终于破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云止又矜持了一会儿,这才伸手将莫轻轻拽到怀里,抱着她,用手一下一下地拍她的后背:“别走了,我一个人总觉得有些太静了。如果你想家,我陪你回永青派就是。”

    莫轻轻这才完全好了,捧着云止的脸亲了好几口,道:“好吧,我承认那一日是我不对。”

    “嗯……我……也说得有些过了。”

    “你的确说得很过分!”

    “你借坡下驴一下会死吗?”

    “我会憋得很难受!”

    “跟你没有共同话题。”

    “你又想吵架是不是?”

    云止没回答,只是将她抱起来,扛在肩上往屋里送:“走,我们去床上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