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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歌转头望向床榻之上的月下娉婷,语气带着叹息,目光一闪,注意到了月下娉婷紧闭的眼角,一缕闪烁的晶莹。

    “据我所知,这留梦瓶虽然能拘禁世间万物,却是不能混乱人的记忆吧?月下娉婷如今虽然没有忘了你,可是从长离城的记忆开始,却是混乱无序,甚至有些记忆,根本就不属于她,难道……是她思念成狂,所以胡思乱想了不成?”顾轻涯目光精锐,还记得月下娉婷口中的负心之说,还有她见到雪姬时,那激动的反应。

    那人的目光第一次,转向了顾轻涯,眼中思虑纷纷,闪婚的情绪亦是复杂。“不!这一切,都是我所为。我看,洗去她的记忆一途醒不通,只好另寻他法。娉婷的性子我知晓,爱恨分明,因为爱,她失去了我,可以生死相随。可因为恨,她却可以坚强地让自己活下去,哪怕那会让她很痛苦。而我……为了让她能够活下去,哪怕让她恨我,让她痛苦,我也顾不上了。所以,我先是寻睐了留梦瓶,将她从长离之后的记忆就抽取,拘禁起来。然后,用上古弥天之术,为她制造了一个假的记忆……”用李崇明的负心篡改了李崇明的死,让月下娉婷恨他,但至少,不会丧失生念,还能活下去。

    到这一刻,闻歌也知道了,制造这一切的人,并非为仇,而是为爱,可是……她却仍然没有办法认同。在她看来,月下娉婷这般活着,却还不如一早就死了的,来得痛快。

    虽然,等到她死了,才会发现,三途河边,她等不到那个她生死相随的人,知道了真相,她会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那么傻,可是值不值得,后不后悔,却又只有真正经历过,只有她自己,才会知晓了。

    “上古弥天之术,我是知道的。它其实也就是一个阵法,既然是阵法,便必然会留有阵眼,这阵眼……”云懋目光一转,然后定格在了那人身后,一张脸,比她身上银裙,垂肩雪发还要苍白的雪姬身上,有些不忍,有些叹息,“想必就是雪姬了吧!”

    既然,要制造李崇明负心的假象,自然便要有让他负了月下娉婷的对象,雪姬便成了最好的选择。这也是,为什么李崇明与月下娉婷经过的一路都被抹去了李崇明存在的踪迹,却独独留下雪姬,将这个人记得分明的原因。不是因为她与月下娉婷一般,对李崇明情根深种,忘不了,不能忘,而是因为那人根本未曾将她放在心上,将她作为阵眼,为的,只是守护他心上的那人。

    至于,为什么要抹去一路上李崇明存在的痕迹,只怕就是因为他再了解不过月下娉婷的执着,爱也好,恨也罢,因为忘记他已身死,她必然都会寻到他。

    若是让她寻着痕迹,找到长离,进而找到雪姬这个阵眼,难免会出现波折,所以,干脆便抹去了李崇明这个人的存在,让月下娉婷遍寻不得,说不定,还会怀疑自己的记忆,若是时间长了,所有的爱恨都淡了,终有一日,月下娉婷能够看但了,放开了,重新好好生活也说不定。

    原本,一切的设想都很好,也说不定一直这样下去,有朝一日,那人的所有期盼都会成为现实,哪怕,在自己最爱并且执意守护的那人心里,自己是个负心人,他们所有的一切,最终走向的结局都只有他知道,他清楚,他记得,但他,只要她活着,只要她幸福就好。

    可是,他却漏算了月下娉婷执着若此,十年,整整十年的光阴都未曾将她心中的爱恨磨淡,她还是执着地要去找寻那个负心人的痕迹。甚至,她自己找不着没有关系,她就找最擅长找东西的人帮忙。

    闻歌的出现,完全是在那人的计划之外。甚至……他也不知道闻歌刚好会溯术,刚好可以通过那枚他施法时,月下娉婷一直随身佩戴,进而受到了影响的玉环一路找到了长离,并且机缘巧合找到了雪姬这个阵眼。更没有想到,雪姬强硬地将月下娉婷带到李崇明的坟前,强烈的爱恨冲击力量竟会强大到这般,让月下娉婷被抽取然后拘禁在留梦瓶中的记忆,不受控制地冲破了上古神器留梦瓶的束缚,让他设计的一切……就此失控。

    要说怨,他曾有过。甚至是在来的一路上,他心中的愤怒都已偏执成了杀意,他险些入了魔障。可是,再见月下娉婷的那一刻,他突然又平静了下来。

    这些年,他不敢见她。因为对自己没有信心,他害怕控制不住强烈的思念,不顾一切地站到她的面前。

    再相见,恍如隔世。可她,却还是他心底,最柔软,最甜蜜,亦是最最疼痛的所在。

    平静过后,他突然只想叹息,何必怨,何必怒?也许……这终究只是命运使然罢了。

    一如他遇见她,她遇见他,他们相恋,相爱,走向最终的生死离别。他的不舍守护,她的不悔追随。

    谁是谁的劫,谁又是谁的执念,还重要吗?他们,不过都是对方的宿命,罢了。

    第353章 大惊喜

    小小屋子里,登时沉寂下来,各人有各人的思虑,片刻后,顾轻涯沉沉叹息一声道,“弥天之术,逆天之举。何况,你身为西天佛陀,居然贪恋凡尘世俗,只怕此事若是被上界知晓,你这渡的劫,怕是也要白渡了。”

    渡劫是为飞升,看他刚才进来时,那耀眼佛光,只怕日后前途无量,只是,到了现在,却算是自毁前程了。顾轻涯叹息,却未曾问他值不值得,因为他自己再清楚不过,没有什么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如果是换成了他,哪怕是永堕魔障,仍是义无反顾吧?

    那人显然与顾轻涯的心思差不多,要说清楚这些事的后果,谁能清楚过他?有没有衡量过,犹豫过,没有人知道,不过,他最后还是做了。哪怕是现在,有人提醒了他,后果可能很严重,他脸上却是没见半点儿惧色,反倒是低低笑了起来,“你说的这些,对于我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

    什么重要呢?没有人问他,因为无需问。

    他的目光自始至终定在某一处,专注而温柔,这一刻,他的目光更是怔了怔,众人心中皆是有所感,不约而同,皆是回过头去,见到不知何时醒了过来,从床榻之上爬起,半坐着,一双紫眸蕴着满满的泪,亦是一瞬不瞬望着那人的月下娉婷,几人皆是默默无言。

    月下娉婷没有张口,泪便已经成串地滑落,那两人,就这样对望着,眼里已是没有旁人。其他的人,根本就是多余。

    “我们出去吧!”闻歌是个识趣的,虽然她再喜欢八卦,但也知道目前这样的状况,他们是不该打扰的。所以,拉了拉顾轻涯的袖子,低声提议道。

    顾轻涯自然同意,笑着点了点头,两人便是携手一道出了屋子。

    他们一走,其他人哪里又能待得住,倒是都是识趣地鱼贯从屋里里退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