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殿内打扫的小宫女们的聚在角落里的聊天。
宫里从不缺少这种小墙角,白修泽也从不屑听这些,只是她们谈论的人,让他不由自主地听了下去。
“四殿下这次立了好大的战功,听闻皇上很是赞许,要重赏四殿下呢。”
“不止四殿下,宋将军也有的赏。我还听说,但凡随军将士,都有犒赏。”
“皇上自然要重赏宋将军。听闻四殿下征战受伤,还是宋将军没日没夜地亲自照顾呢。都没让下人插手。”
“啧啧啧,若是女子,可就该以身相许了。”
宫女们嗤笑,“我看是你想以身相许吧。”
随后她们打骂嬉闹成一团,白修泽都没听清楚后面的内容,甚至不知道为什么,他便突然气愤的推开门进去。
嬉闹的宫女们本乱作一团,突然有人进来吓得连忙跪下,见来人是太子更是慌张无措,一个劲地喊着太子殿下饶命。
白修泽低头看着齐齐跪着求饶的宫女们,像是哑了火的炮仗。只是宫女间的玩笑,他是犯不上这么生气的。
张了张嘴,想教训他们不该随意谈论主子,又欲言又止。罢了。
他转身离去,突然想到那句以身相许,虽是玩笑,他却不屑地撇嘴。
三年未见的时间,不定把人变成什么样子呢。
四殿下终于凯旋而归,比起第一次回来的寒酸,这一次可算是风光无限了吧。
就像第一次一样,白修泽依旧没有去接他,即使知道这也许会惹怒父皇。
不过这么开心的日子里,父皇大概不会与他过多计较的。
他又去了上林苑的秋千。
他已经许久不玩秋千了,只是今天突然想去那里看看。秋千还在,蒙着厚厚的灰,绳上还有一个歪歪的结。
他命身边内侍简单清扫一下,又坐了上去。依旧是梨花盛开的季节,他晃着脚,想着白修隐现在一定在接受大家违心而勉强的道贺。
他也十分不屑地想,只是他没有机会,若是他踏上战场,必定会比那个粘人精讨厌鬼更厉害。
不过还真想看看那个粘人精到底有没有变化,变在哪儿了。
“哥哥。”熟悉的声音让他突然打了一个激灵,恍若幻听。
可那个粘人精就真真切切地站在眼前,眼睛一弯,笑得和当年一样乖巧,“哥哥原来在这里,我找了哥哥好久。”
白修泽手勾着秋千绳子,脑袋一歪,故意说道,“你是谁?”
白修泽愣了片刻,闪了闪黑亮的眸,也顺着他回答道,“我是白修隐。”
“那你该向我行大礼才是。”
之前的一切都好像没发生过一样,就像第一次的见面,白修泽要求他行大礼。
第一次是想给他个下马威,这一次嘛,他也不知道。
白修隐想也没想,跪下身去,“白修隐叩见太子殿下。”
他这才满意一些,哼了一声,懒洋洋地睨着他,“算你识相。”
白修隐起身开心地望着他,“我很想哥哥。哥哥一点儿也没变。”
他上下打量白修隐一眼,他倒是长高了不少,人也瘦了些,还穿着战袍,倒是把他衬得英武了些。只是一双眼睛依旧明亮,未曾变过。
白修泽见到他心中有说不出的欣喜,却端着架子,即使感觉自己一点儿也没表现出来,即使那双惊喜的眼睛已经出卖了他。
想问问他的伤好了没,又突然想到小宫女的嚼舌根,是宋将军没日没夜地照顾。这话噎在嗓子眼儿里硬是问不出口。
他撇他一眼,又别过头去,“你现在不是该在接受道贺吗,怎么到这儿来了?”
“我想哥哥了嘛。”白修隐的语气如同撒娇一般,让白修泽觉得十分熟悉,仿佛他就是那个当年刚回国的小小质子。
白修泽哼了一声,磨蹭了许久,他还是生硬地问了句,“你伤好没有。”
不知是声音太小还是白修隐走神了,白修隐问,“哥哥说什么?”
他咬了咬牙,提高了声音,“我说!你伤好没有!”
“早好啦。”白修隐粲然一笑,又笑嘻嘻地摸着自己的胸口“不信哥哥摸摸?”
白修泽眼睛一瞪,几年不见这家伙这么愈发没皮没脸了起来?
他索性一拳锤在他胸口上,像是在发泄着什么一般,用了极大的力气。见白修隐痛苦捂胸,他挑衅扬眉,“是你叫我摸的。”
白修隐捂着胸口十分痛苦的模样,“哥哥……哥哥怎么下手这么狠。”
“不狠点你不长记性。”白修泽懒洋洋地回他。
白修隐却逐渐蹲下身去,“伤口……好像裂开了……”
“啊?”他觉得自己也没使多大力啊,怎么就裂开了?
慌忙上前查看,见白修隐果真一副痛苦模样,脸色苍白,不由得一边叫嚷,“快传太医!”一边自责地问,“你伤到底好没好啊!”
就在他手足无措之时,白修隐突然窜了起来,
“哈哈,早就好啦!”他满脸都是恶作剧得逞后的得意笑容,“骗哥哥的,看来哥哥十分担心我嘛。”
那张笑得欠揍的脸让白修泽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所以再出拳的时候他几乎将自己的手震麻了,“再给我开这种玩笑,我就揍死你!”
白修隐痛苦地捂着胸口,“好痛……”
“呵。”白修泽冷冷一笑,脸上一副我倒要看看你能装出什么花儿来的表情,“继续装。”
“不是……”白修隐脸色愈发苍白,“伤口好像……真的裂开了……”
一摸后背,有湿润血迹。
他感觉自己有些眩晕,虚弱说道,“哥哥……接住我……”
没等白修泽反应过来,白修隐已经倒在了他身上,双手抱住了他。
第39章 输家
伤口本就未好得彻底,又经长途奔波行军劳苦,元气也未完全恢复,白修隐本就十分虚弱。连着挨了白修泽两拳,虽说是玩笑,也未免让他吃不消。
所幸也不算十分严重,太医刚为他敷了药便醒了过来,躺在床上委屈巴巴地看着白修泽,“哥哥下手好重……”
白修泽一边嘴上说着“不重点你不长记性。”一边让太医拿了最好的药来为他敷上。
闻讯敢来的皇帝见白修隐脸色苍白如此,问得缘由后训斥道,“你弟弟刚回来,你下手怎么这么没有轻重。”
白修泽瘪嘴为自己辩解道,“我只是与他开玩笑……况且是他先招惹我的……”
“你对弟弟难道不该宽容一点吗!更何况……”
“父皇,哥哥不知我伤口未好。”皇帝的话还未讲完,白修隐便也为他辩解,
皇帝这才作罢,又换了慈父的脸看着他,“你也是,伤口未好便多休息几天,如此着急赶回来做什么。”
白修隐垂着眼眸,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