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他这话里的意思,竟是要把责任推给虫族。只怕我随行的几个士兵已经都被杀了,伪造出一副虫族来袭的现场。
至于我的死活,自然跟帝国无关了。alpha只会拼命去找虫族的麻烦,而他们就有更多时间来慢慢炮制我,探听出永恒之石的下落。
我慢慢道:“我好心提醒你一句,我在军校刑讯课的成绩可是满分。”
和其他课程不同,刑讯与反刑讯是贯穿始终的一门课,即使是初入军校的学生,也要接受反刑讯能力的锻炼,以磨炼面对敌人的意志力。
查尔斯看了我一眼:“那就开始吧。”
一个穿着军服的人从他身后走出来,我眯了眯眼睛,明明屋子里也有亮光,我却总觉得他是从一片浓稠的黑暗里走出来的。
他冲我点了点头:“亚连殿下,我叫柯恩,是一名刑讯官。冒犯了。”
我冷冷道:“少废话。”
这是个面容端正的年轻人,看不出有什么变态的嗜好,但在抚摸过那排鞭子时,眼睛里还是流露出些光彩来。
“那么,我们先来些开胃小菜。一百鞭。”他拿起一只指节粗的鞭子,顶端的倒刺泛着淡淡的冷光,我知道这一鞭下去,非得生生带下来一大块皮肉来。
“我知道殿下意志力坚定,一般的手段不太会奏效。所以,”他拿起盘中的一管针剂,对着光看了下,“这针剂会让殿下全身痛觉神经的感知度提高百分之二十。经过我们的实验,即使是a级基因的体质,也撑不过三支去。”
他慢慢走到我面前,脚步不紧不慢,仿佛合着某种韵律。我知道他的言语,动作,甚至走路的节奏都经过了严密的安排,目的是最大程度的勾起人内心的恐惧。
不过……
我抬起头,笑了笑:“那就看看,我能不能撑得过第四支。”
柯恩的目光在我脸上凝滞了一下,不在说话,只是抬起手,迅速的把针剂推进了我的脖子里。
奇怪的液体涌入体内的感觉并不好,我眯了眯眼睛,默数道,一,二,三……
不过三十秒,身体已经涌现出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从被拷住吊起的手,到皮肤和衣物的每一丝摩擦,都被放大了无数倍,虽然还不至疼痛,却也敏感的厉害。
我忽然抖了下,是柯恩的手抚上了我颈侧,温热的手指微微用力按下,我就又是一震。
我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看来,这药比我想象中的还厉害。
“你做什么?”查尔斯低沉的声音忽然从那黑暗中传了出来,带着些许冷意。
柯恩忙回头鞠了个躬:“只是在检测药性,殿下。”
查尔斯没再说话。
柯恩这才直起身来,慢慢的整理了袖口,一板一眼的说:“那么,我们开始了。”
他挥鞭的姿态很流畅,当第一鞭落在我身上的时候,只一触而过,我还没反应过来。
但是随后而来的火辣辣的疼痛,却让我猛的咬紧了牙关,才能忍住脱口而出的惨叫。
冷汗骤下,柯恩的动作顿了顿,慢慢道:“怎么样,亚连殿下?”
我摇了摇头:“……不够重。”
柯恩没说话,又一鞭子挥了过来。
密集的雨点一般的鞭子不断落下,这密集也不是全然的不断,而是精准的掌握了时间,既能让受刑人感受到前一鞭的痛意,又能让下一鞭的疼痛毫不断续的接上。
我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咬着嘴唇,把所有声音死死封在喉咙里。
记得在军校上课的时候,我们每个人都有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代码,这代码要我们在受不了的时候一遍遍念出,最后形成一种条件反射,用这代码来代替忍不住招供的话。
我默默的,一遍又一遍的咀嚼着那串生涩的数字,把所有念头都摒弃在脑后。
我不是不想去想索兰的名字。但是在这个时候,他的名字只会削弱我的意志,催生我的软弱。
难道,我要一直躲在他的翅膀里吗?
想到这不由感到有些好笑,浑噩的意志却更清晰了些。
柯恩终于停下了挥鞭的动作。
“殿下不愧是刑讯课程的满分。这么长时间,竟然一声都没叫。”柯恩道,“我也想就此罢手,不过……”
眼前一道电光闪过,我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就像过电一般颤抖了起来,猝不及防下,一声闷哼脱口而出。
“这支鞭带着人体能承受的最大限度的电流。”柯恩说,“下面的一百鞭,我们换这个玩。”
也许是考虑到电鞭的难以掌控,怕一下把我弄死,他挥鞭的速度放慢了些。鞭风撕裂了我的衣服,电流在那本就皮开肉绽的伤口上,留下了一条又一条焦灼的痕迹。
我苦中作乐的想,倒也省得止血了……
柯恩慢慢道:“殿下这么好看的身体,要是被打的不成人形了,岂不是有些可惜?”
我低喘着抬头看了眼他,那双眼睛深不见底,哪里有一丝夸赞之意?柯恩面无表情的抬手抓住我的领子,一个用力,衣服便应声而裂,上身完全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我不由一惊,被拷死的手下意识的动了动。
柯恩的手覆上了我的胸膛。那里有一道深深的鞭伤。
我咬紧了牙关,已经预料到了接下来伤口被撕裂的惨痛,但还没等柯恩下手,查尔斯的声音又突兀的响了起来,有些不快似的:“柯恩上尉,你这是在审问他,还是在调戏他?”
柯恩惊惶的放下了手。
“殿下,我只是按照规则做,刑讯中,羞辱的言语和动作往往能更加激发受刑者的恐惧感,直到失去冷静……”
查尔斯冷冷道:“不用。”
连我也疑惑的向他的方向看了一眼,就听他继续道:“不要做多余的事。”
“查尔斯殿下。”一个苍老的声音忽然从那浓重的黑暗里传了出来,“为了尽快找到永恒之石的下落,我想我们不应该干涉刑讯官的行动。”
我不由悚然而惊。
原本以为这房间里观看刑讯的只有查尔斯,现在看来,那片浓重的黑暗里不知还坐了多少人!
而且,这声音……
我猛的想起来,这是会谈那天,在查尔斯身后的那个老者!是那个领头的祭司!
查尔斯的半边脸隐没在阴影中,连目光都没斜一下:“多谢长老的提醒。可是至少在这间屋子里,还是我说了算的。我认为这样的行为没有必要。”
没人再说话了。
柯恩张了张口,终于还是闭上了嘴,沉默的继续施刑。
不知过了多少天,也许才过了几十个小时,我只能从打进身体里的营养剂的数量判断时间的流逝,那感觉真是度日如年。
不知多少次和柯恩在刑讯室,持续重复着无聊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