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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田有心似乎挺高兴,耐心回答了每一个人的问题,最后有些感慨地总结道:“当年最先起来的那一批企业,没几个是干净的。不是惹着谁的问题,谁家还没几条人脉的?阻碍前进的方向了,这才是问题。”

    栗雨青在一旁认真听,从中解读出了几条信息。

    一,伍秉国的发家史不太正规,有人开始追根溯源,所以受了牵连;

    二,同梁家共生、与田家结怨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风向变了,万千家产都变成了纸糊的;

    三,伍长童暂时很安全,至少还能吃饱穿暖,留有余裕。

    而从田有心话里话外的意思来看,伍家受创几乎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只能壮士断腕。栗雨青没来得及消化这些消息,心想:下次告诉童童,让她自己拿主意。

    栗雨青怀着心事,杜茉莉轻轻问她:“困了么?那我们回去吧。”

    栗雨青却摇了摇头,说:“没有。”

    谁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更多消息,哪怕没有指向性的,听点儿边角料说不定也能帮到忙呢?

    杜茉莉看了她一会儿,说:“你变了,你以前不是最讨厌这种场合的么?这次主动来这儿,你想要什么?”

    栗雨青说:“你不会关心的事情。”

    杜茉莉就笑了一下。

    栗雨青坐在那儿,偶尔被人cue,心里只觉得度日如年。好不容易等到party结束,也只有最开始一点儿跟伍家有关的消息,栗雨青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眼睛,转身欲走时,却被田有心叫住了。

    “青青,我们打算换个地方第二摊,你来吗?”

    栗雨青停顿了一下,这个邀请背后意味着什么,她心里很清楚。正在她准备同意的时候,却看到不远处伍长童蹑手蹑脚地绕过某个拐角,消失不见了。

    这下子再也没有什么犹豫和选择,栗雨青对田有心摇了摇头,说:“我该回去了。”

    田有心微笑地对栗雨青告别,栗雨青立刻朝着伍长童最后出现的方向去了。

    她“抓”到伍长童的时候,伍长童正猫腰蹲在某个窗户下。伍长童整个人都低于窗户的下檐,目光却是向上的,妄想视线拐个弯看到屋内的场景。

    栗雨青抓住伍长童的手,伍长童吓了一跳,转过头之后松了一口气,说:“你怎么来了?”

    栗雨青轻声问:“你在偷听什么?”

    伍长童用口型说:田不才。

    栗雨青便拽着她的手腕朝自己这边拉了拉,同时摇了摇头。伍长童犹豫了一下,还是顺着她的力道离开了窗户下头。

    栗雨青一路拉着伍长童,直到出了party,才道:“别想从田不才身上找突破口,没用。”

    伍长童想:那我能怎么办?你也说了不是为了我来的,没人愿意帮我了,我能这么办?

    她又想到杜茉莉,问:“杜茉莉呢?”

    栗雨青随意朝后看了一眼,说:“她还有事,先留在那里了。”

    伍长童便说:“那我先走了。”

    她以为栗雨青还要等杜茉莉。

    栗雨青看着伍长童转身,总觉得对方的语气里带着自己不太熟悉的情绪,甚至还有些不可理喻。她心里一动,福至心灵地想去抓伍长童的手,却抓了个空。正在这时,田有心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出来了,她叫栗雨青,说:“青青你还没走啊?真的不去第二摊吗……”

    田有心看了伍长童一眼,将话补全:“……带上你的小女伴?”

    伍长童不知道田有心是谁,转身看了一眼。由于心情微妙地不爽,眼角微微向下,有点儿像瞪。

    田有心愣了一下,笑道:“还挺凶的。”

    田有心的闺蜜里有人认出了伍长童,阴阳怪气道:“这不是我们刚刚提到的,青青的那个脑残小粉丝嘛……”为了防止有人忘了这个梗,她甚至还提醒了一遍:“就姓伍的那个,你们都还记得吧?”

    诸位小姐太太十分优雅,哪怕瞧不起伍长童也只是掩唇轻笑。

    伍长童愤怒转身——这次真的是瞪着眼睛——道:“你们什么意思?!”

    田有心训斥朋友们:“别瞎说话!”要说也不是当着本人说啊。

    栗雨青则是拉住了伍长童的胳膊,说:“童童……”

    伍长童迁怒栗雨青,说:“是你跟她们胡说的?!”

    栗雨青只能说:“你听我解释……马上就解释!”

    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田有心露出了一个略带歉意的笑容,说:“看来只能下次一起了。”

    田有心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离开,栗雨青终于有时间解释刚刚的误会:“不是我特意提,她们在聊伍家,所以我在听她们说……”

    栗雨青迫不及待想把自己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伍长童,却没想到一抬头看见对方在哭。

    “童童,你……”

    伍长童眼眶含泪,道:“脑残小粉丝?姓伍?伍家?她们说了我什么,你又说了什么?”

    这几个关键词一出,伍长童几乎可以脑补出她们使用的哪一种冷笑。这没关系,她也想穿越回去骂醒当年的自己。可令她情绪崩溃的,是栗雨青在其中担任了什么角色?

    那些人笑得毫不掩饰,带着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默契……所以栗雨青也跟她们一样,用薄凉的嘲讽语气谈论自己么?

    就好像男人们凑在一起用淫.荡的语气谈论女人们一样,从栗雨青这个“当事人”嘴里说出去的东西最能左右旁观者的态度,如果她们嫌弃得如此毫不掩饰,那在栗雨青眼里嘴里,自己又是怎样的形象?

    而栗雨青、而栗雨青作为既得利益者,有什么资格这样对待自己?

    杜茉莉也在场,栗雨青是故意说给杜茉莉听,证明伍长童完全比不上她的么?

    还有伍家,她们又会怎么谈论养育出自己的伍家?

    伍长童自认不是特别在意他人看法,但这一刻却被自己的想象弄得脸色惨白。

    她眼泪将掉未掉,着实把栗雨青吓了一大跳。栗雨青手足无措,只能轻轻地说:“你别哭……我没有……”

    伍长童问她:“她们说了我什么?你说了我什么?”

    栗雨青却沉默了,她没办法在伍长童面前把自己说过的话重复一遍,哪怕不是处于本心,哪怕是为了另外的目的。伍长童读懂了她的沉默,最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一跺脚,转身跑了。

    栗雨青拔腿欲追,又忘了自己穿的高跟鞋,才跑了两步就扭了脚。她望着伍长童的背影一阵无力,掏出手机想打字,却发现无话可说。

    我是为了你才跟她们虚以委蛇,那些不是我的真心话?

    怎么想怎么可笑。

    栗雨青这才知道,原来有些话不能说,哪怕背地里也不行。语言的力量不在于音量大小,不在于泄露的真心、无意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