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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种身不由己的恐慌。但心中的信念支撑着她,她还是看到了十米外导游和摄影。

    那两人蹲在一块小石头后躲避风沙, 除了体积小一点儿, 这个避风港跟“大本营”没有什么差别。

    导游看见她,大声道:“你出来干什么!”

    摄影则是感动道:“青、青青……”

    栗雨青这才知道,原来中途变道是导游计划好的事情。应该是风沙太大, 故而先到熟悉的石头后躲一阵子。

    他们之间隔着十米的距离,人脸看得模糊, 说话只能靠喊。

    栗雨青有一刻觉得羞赧, 没多解释, 只是说:“往回走吗?我有绳子。”一边往前走。

    她扬了扬自己手里的绳端。

    导游沉默了几秒钟,果断一挥手,道:“走!”

    任谁也没有想到,绳子长度竟然不够。栗雨青隔着三米的距离苦笑不得。

    摄影说:“我还有器材,没了它拍不了了。”他就是因为顾及这个才掉队的。

    栗雨青便开始原地转圈圈, 把腰部围着的绳子解出来。解到只剩下手腕上系的那一圈时,终于成功汇合。

    三人一块儿把器材绑在绳子上,便要往回走。导游还是走最前,摄影不愿意走中间,栗雨青只好说:“我手腕上系着绳子,我是最安全的。多出来的绳端不够你抓了,你走最后很危险,难道你想要我们再出来救你一次?你抱着器材,安全到达大本营,这就是你的责任。”

    摄影犹豫再三,被导游吼了一句,终于同意了。

    三人排成一列,在沙漠里进行短途跋涉。除却导游的经验以外,他们唯一的依仗就是一根细细的绳子。

    真正的命悬一线。

    栗雨青双手麻木地往回收绳子,借助反作用力往前走。她心里没有太多恐惧,直到——

    她猛地仰倒在地上,拉扯绳子也得不到丝毫反馈。

    绳子断了。

    .

    之后的事情,栗雨青记不太清了。

    再醒来只觉得浑身酸痛,空气似乎带着灼伤食道的温度,连呼吸都很吃力。

    她看到了满目的白,歪头看到输液管和伍长童。伍长童满脸疲惫,见到她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欣喜道:“你醒了?”

    伍长童按了铃,很快进来两个护士,替她调整身体和器材,并记录数据。伍长童就在一旁看着,表情麻木,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栗雨青小声道:“童童?”

    伍长童这才突然回过神,用一种堪称温柔的神情道:“怎么了?”

    栗雨青说:“疼。”

    伍长童问:“哪儿疼?要打镇痛剂吗?护士、护士?”

    护士说:“没有痛晕过去,不用打。”

    伍长童目瞪口呆,道:“如果都痛晕了,还打什么打?”

    栗雨青轻轻扯了扯她的袖子,说:“算了童童,我不疼。”

    伍长童看着她发白的脸色道:“怎么可能不疼?脸都白了。这么危险的事情也敢做,你不怕死吗?”

    后半句指责里充满关心,栗雨青笑了笑,说:“你亲亲我就不疼啦,要亲脸。”

    伍长童说不出话,很想知道栗雨青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一句“别撒娇”就在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她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等护士离开之后俯下身.子,轻轻地碰了碰栗雨青的脸颊。

    这个敷衍的亲吻像是糊弄小孩子似的,栗雨青嘟了嘟嘴,想要抗议,嘴上却还是问道:“其他人没事儿吧?”

    “只有你躺平了,”不问还好,一问起这个伍长童火气又上来了,道:“听说你主动去接导游和摄影?听说你还要走最后?在健身房里练过几天,你以为自己很厉害吗?一定能毫发无损地回来?你知不知道你是剧组里的核心。离了你剧组无法工作,现在全部停工等你清醒?你知不知道器材租赁费用很贵,放一天就是一天的钱?”

    “你知不知道摄影有多内疚,他老婆因为他没男子气概跟他闹离婚?你知不知道因为差点出了人命,没人再请那村子的导游,整个村子都没收入?尽想着耍帅了对吧?!”伍长童越说越气,双手握拳狠狠挥下,落到栗雨青身上,却只是一巴掌。

    轻得像是抚摸。

    伍长童低下头,语气带着哭腔,说:“你昏迷了一周……我有多难受,你知道吗……”

    眼泪掉在手背上,栗雨青突然后怕起来。

    原来还有人在意自己,会因为自己出事而难过……如果自己真的死在那里,就永远不会知道了。

    直到现在,她依然不怕死。她怕伍长童哭,怕自己一无所知地长眠于坟墓。

    栗雨青艰难道:“我知道了,我再也不乱来了……童童别哭……”

    伍长童反而哭得更凶。栗雨青艰难地起身,结果手上的输液管把床头柜上的东西全部绊倒,摔在了地上。伍长童连忙扶着栗雨青坐好,然后蹲下去捡。

    捡到一半的时候,伍长童说:“如果你真的出了事,我要怎么赔?”

    栗雨青说:“是我自己任性,牵连了所有人的生活节奏,为什么要你赔?因为我跟谢冰接触,所以你觉得亏欠我?可是童童,我们俩之间的帐是算不清楚的。以往九年我对你如何,我跟你都清楚。我又要怎么赔?你可以大手一挥,说这部电影之后既往不咎,可我不能。”

    “只有记着我对你的亏欠,我才能死皮赖脸地跟在你身边。跟谢冰接触算什么,我的付出微不可提。等我真出了什么事情,你再提赔吧。”栗雨青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再说,你又要赔给谁?我的所谓亲人?我昏迷到现在,没有一个人来过吧?我连买保险都不知道受益人该填谁,我只有你了,童童。”

    伍长童蹲在地上,久久无言。栗雨青声音很轻,语气也太淡然,就好像她真的不在乎死亡一样。伍长童听清了栗雨青最后一句话,可她无法回应。

    她觉得分量太重,她不敢成为某个人的唯一。感情易变,她们二人都在不停反复,她什么都不敢保证。

    说完那番话之后,病房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栗雨青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应,于是故作轻松道:“为什么没开窗帘?我想见见阳光。”

    伍长童却突然站起了身,急促地说:“不行!”

    栗雨青看着对方甚至有些惊慌的表情,说:“为什么不行?难道世界末日了,外面全是丧尸?”

    伍长童摇头,执拗说:“听我的,过几天再过去吧,啊?”

    栗雨青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点头说:“好,那我可以玩手机吗?”

    伍长童仍是道:“不行。”

    栗雨青笑了笑,说:“好。”

    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众所周知的大事。可,会是什么呢?

    自从栗雨青醒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