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脸上的那些血肉模糊的伤口,已经是好了一大半,大可以看出他的清秀来,他眼中闪烁着明亮的光点,让谢宴下意识的抬了一下手,一巴掌呼在了他的脸上。在反应过来自己是做了什么之后,她干咳了两声,颇有一丝抱歉的说道:“咳咳,抱歉啊,顺手惯了。”
何绘屏并不在意,笑着捂住自己还没有好完全,又被谢宴一巴掌给打肿的半边脸,他凑上前来,将一颗圆润饱满的红色丹药递到了她的跟前去,丹药飘着某种灵草的味道,入鼻微苦,她警惕的盯着那枚红色的丹药,抿着唇不发一语,见到何绘屏期待的模样,又说了一句:“我没病。”
她将脑袋歪向一边,却时刻准备着将匕首握在手中,说白了,就是不信任面前的人。
可是这般行径,落在何绘屏的眼中,却是成了撒娇,不由得轻笑一声,无论那时在荼蘼山上如何英勇,此时还是像个小姑娘一般。
“这是补元丹,姑娘你十日前在荼蘼山上灵力反噬,幸亏是没有伤到经脉。”
听到这儿,谢宴才将面前这个人给认了出来,她捏着红色的丹药放在自己的手中,然后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的确是补元丹的味道。
像是补元丹这种东西,吃下去还没有自己身体恢复得快,且丹药在大陆上卖得太贵,一般人压根儿就没办法用得起。她捏着丹药盯了眼何绘屏,身上没有一件像样的东西,顶死了就是个筑基四层的魔修,像是补元丹这种东西,决计是弄不到的。
她眼神探究,被何绘屏收在眼中,他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微笑着说:“这是我们长老从上面求来的,只希望姑娘不要嫌弃这丹药的好。”
可她依旧是没有服下这颗补元丹,灵力在体内的经脉运转了一圈,发现身体并没有出什么问题,才放下心来。
也确定面前之人对她并没有什么恶意,若真的有,早在这十日之间,便动手了,哪儿还轮的上她醒过来?
“此地是何处?”
她抬眼望四周看去,冷冰冰的石壁,应当是个山洞,莫不是自己还在荼蘼山中?她不由得皱了下眉头,走下石榻,地上微微带着丝热气,想必外面日头很大。
十日之前,谢宴受灵力反噬而晕了过去,魔修的人找到了何绘屏并且将谢宴给带了回去,那时候的谢宴,灵气纵横肆虐,金丹上期的修为,在祁元城里并不多见,所以将没有知觉的她带上,就像是带着一个祸害。
而魔修们,也隐隐猜到,这位救下了何绘屏的女修士,大抵便是那位结成了血丹的魔修,若不是,怎么可能在没有动用灵力的情况之下便力战肖城的三大弟子?
许是谢宴斩杀了自己三大弟子的消息传到了肖城的耳中,他勃然大怒,不仅是在要替自己这三大弟子报仇雪恨,更是要将那结成血丹的修士给斩草除根,否则一日留在祁元城,便是祸患。
趁着谢宴力竭,肖城在全城之中展开屠杀,凡是有一些像是魔修之人,便会被带回城主府去严加拷问,甚至是直接抹灭。
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倒也像是肖城的行径!
也就是这短短十日之间,潜伏在祁元城暗处偷生的魔修,一个一个被揪了出来,看着他们一个个被残杀殆尽,何绘屏和一并所剩不多的魔修,逃到了荼蘼山上来。
山上妖兽众多,又是一片死伤,可是宁愿死在妖兽手里,也不肯回到城中被肖城给折磨致死,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处山洞,不容易被发现,这才安顿了下来。
听到何绘屏说着这一切的时候,谢宴眼眸之中愈加晦暗,脚上金铃晃动,似乎是在安慰着她一般。
何为魔修,心有魔障即为魔。人有七情七苦,皆为入魔之决堤之处,无情者自无魔,可是如今看来,这肖城比魔修更要可怕上几倍!
何绘屏这边说的声泪俱下,一下就跪在了地上,膝盖发出了噗通一声,听得谢宴心中一紧,开始担心这双膝盖有没有碎掉。
“姑娘我们都知道,您就是那位结成血丹的大人,求大人替我魔修报仇雪恨!”何绘屏红着眼眶,连鼻尖也是红的,眼泪纵横在一张清秀的脸上,右半边脸微微红肿。
谢宴歪过头去不去看那半边脸的红肿,有点心虚。
“肖城此人,我定诛他!”她咬着牙,眼神幽暗,似有怨恨从其中一晃而过,她想起了什么,回过头去看着何绘屏道:“你的手臂可好完全了?”
何绘屏动了下手臂,眼泪汪汪,像是个软包子似得,他回答道:“还得多谢大人您的再生草,那般珍贵的东西,却是……”
“没什么好珍贵的,及不上你的一双手臂。”她操手看着何绘屏,“你练得是魔毒爪功法,若是失了这双手臂,你还打算用脚去练?”
何绘屏被谢宴的这句话给噎住了,魔毒爪功,自然是不能够用脚去练的。
谢宴不再去搭理何绘屏,一个人走出山洞去,外面果然是阳光明媚,逼的眼睛生疼,她扬起唇角,运起灵力,这还是进入金丹上期过后第一次自如的用起灵力。
灵力在经脉之中窜动,汩汩不息,她眉眼飞扬,本是想要召唤出嗜血匕首,可是转念又将动情给召唤了出来。
这是楚云端留给她的东西,她当然得要收伏了下来,否则不让她给看轻了去?
动情出鞘,劲风扬起,将四周落叶吹的飞扬,迷了身后何绘屏的眼睛,她手指捏出法诀来,动情便在她的眼前变得足足大了两倍,她跳上去,御剑而去。
“就让老子架着你去溜一圈!”
动情一跃而起,后劲儿十足,跟在身后的何绘屏一时之间没有站稳,竟然被这后劲打飞了出去,他张着嘴巴看向盘旋在空中的一抹艳红,变得愈加仰慕起来。
红色身影与纯白光晕结合在一起,看起来张扬无比,何绘屏眼睛眨也不眨,盯着上空,可是下面的人看得起劲儿而又羡慕,谁知道此时谢宴有多苦。
这动情好歹也是个神器,驯服起来自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儿,之前对上那三个蠢蛋之时,便察觉到自己虽然能够用它,可是相互之间磨合度太差,压根儿就发挥不出动情十分一二的能力来。
若不早早驯服了去,留在手中就像是废铁!
动情乱窜,她压低手腕,将无尽灵力罩在它的身侧,白色的光晕之中似乎带着红光,很快又消失不见掉。
她咬着牙,风掠长空,吹得她衣袂飞扬,黑发乱舞。
就在她驯服动情之际,一个年龄稍大的老头健步而来,头发胡须皆白,身上散发出的,是金丹巅峰时期的威压。
“慕长老!”何绘屏楞了一下,随即叫道。
慕长老本是听说结成血丹的姑娘醒了,便过来看看,却不想,过来便看到长空之中飞扬的那人,红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