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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话锋一转道:“若说有议论的,奴婢倒是听说有人在议论贵妃娘娘。”

    “风柔?”元幼祺听得来了兴致,“怎么说的?”

    “奴婢觉得,那些传话的人,都该惩戒!”唐喜道。

    “为什么?”元幼祺问道。

    “因为贵妃娘娘是好人!”唐喜答道。

    元幼祺笑了笑,蓦地肃然道:“你身为内廷总管,要因私废公吗?”

    唐喜一抖,忙跪下了,“奴婢不敢!更不会!奴婢跟了陛下二十余年,陛下知道奴婢不是那种人!”

    元幼祺站起身,在他面前转了半圈,脚尖抬起,踢在了他的屁股上。

    “朕又没怪你,你跪下做什么!”

    唐喜忙也站了起身,垂着手,道:“陛下若说奴婢有私心,那奴婢只好承认。但奴婢的私心是为着好人去的私心……”

    “为着好人去的?风柔?”元幼祺睨着他。

    “是!”唐喜马上答道,“奴婢之所以方才对陛下说,有人在议论贵妃娘娘,就是想请陛下看清楚,那些都是怎样的恶毒小人!”

    呵!朕问你宫中有没有什么闲话,也是想听你说说那些恶毒小人的议论啊!

    元幼祺心道。

    不过,这种话,她是绝不会与唐喜说的。

    “你且说说,是怎样的议论,又是怎样的恶毒小人?”元幼祺问道。

    “他们编排陛下与贵妃娘娘,说陛下禁足贵妃娘娘,是冷落、厌恶了贵妃娘娘!”唐喜颇愤愤然道,“他们更编排贵妃娘娘与唐大人……”

    “哪个唐大人?”

    “唐易唐大人!”唐喜顺口答道。

    “怎么编排的?”

    “他们编排贵妃娘娘与唐大人有私情……”唐喜说到此处,突的顿住,不安地看向皇帝猛然僵住的身体。

    “什么叫,有私情?”元幼祺的表情凝重起来。

    虽说是为贵妃娘娘开解,但若真的那些流言蜚语惹恼了陛下,岂不是给娘娘招祸?

    唐喜于是犹豫了。

    “如实说!朕还没糊涂到分不清是非呢!”元幼祺厉声道。

    “是……”

    唐喜肩膀一抖,只得硬着头皮又道:“他们说,唐大人对贵妃娘娘有爱慕之情,而贵妃娘娘亦有此心……陛下!这都是小人的恶毒心思!他们是看贵妃娘娘眼下不得宠,便起心思陷害!陛下您想,唐大人和贵妃娘娘都是女子,何来爱慕之情?”

    元幼祺听他之前的言语,脸色还极不好,待得听到“女子与女子何来爱慕之情”的话头儿时,险些“噗嗤”笑出声来。

    她的内廷总管,还真是天真得可以啊!

    唐喜偷眼瞧着皇帝用力抿紧的嘴唇,还以为皇帝是气得隐忍不发,哪里料到皇帝是忍笑忍得辛苦?

    他生怕皇帝多心,忙又道:“这都是小人的浑话,陛下问,奴婢便如实说了。这等话,是极不入耳的!奴婢身为内廷总管,便要负起职责,已经将传闲话的宫女和内监训斥杖责了……”

    “咦?这样的人,只是杖责?倒配不上你替贵妃和唐易的愤愤不平了?”元幼祺故意奇道。

    唐喜哑然,只好又闷声道:“那几个人的主子,是眼下的红人。奴婢……奴婢也招惹不起……”

    “红人?朕还不知,这宫中的红人,是谁?”

    红人能是谁?还不是您正宠幸着的?

    唐喜无奈道:“那几个人,都是咸福宫的粗使奴婢……”

    元幼祺闻言,心中呵呵冷笑。

    这样的话,如何是粗使的奴婢能编排得出来的?显而易见,是有人教着他们说的。

    至于何人教的,元幼祺是不信,会是咸福宫的那位正主儿。

    这件事,八成与武琳琅脱不开干系。

    可是,这样的伎俩,不显太拙劣了吗?

    痕迹这么明显地大泼风柔与唐易的脏水,虽然编排得倒也颇符合事实,但是,这么拙劣,岂不是把自己这个堂堂的大魏天子当做傻子一般?

    而偏偏,自己还得循着她们划下的道儿走下去,让人怎不着恼?

    元幼祺越想越觉得憋气。

    唐喜冒着风险与皇帝申辩风贵妃的清白,结果惊奇地发现,皇帝既没有大发雷霆,更没有马上命人彻查什么,而是又平静地坐了下来,怔怔地盯着面前书案上的一摞奏折。

    陛下的心思越来越深,唐喜从来不觉得自己能够猜透哪怕一丢丢。

    他只求兢兢业业地为皇帝办事,等到老了的时候,能得到特旨恩典,荣养以终天年,就是天大的福分了。

    至于风柔之事,因为风柔待宫人都极好,从不苛刻打骂,二十年来,唐喜随在元幼祺的身旁看得清楚。他钦佩风柔为人的同时,便看不惯人这样的好的风贵妃被无辜冤枉了。是以,他才忍不住仗义执言。

    元幼祺呆坐了一阵,看看天色,忽道:“没有郭仪的消息吧?”

    唐喜自然猜不透她在想些什么,忙应道:“还没有。陛下,郭大人刚走。”

    元幼祺没言语,良久方道:“日落了……去咸福宫知会谭昭仪,朕今夜还去她哪儿。”

    还去咸福宫啊!

    唐喜惊掉了下巴。

    敢情,自己方才说的,都是白说的啊!

    也不知这个谭昭仪有什么门道儿手段,竟能让陛下频频在咸福宫留宿,还那么快地升了她的位分。

    照这样下去,再过得一阵,谭昭仪的肚子里怀上了龙.胎,贵妃娘娘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唐喜很是替风柔伤怀了一阵,犹感慨着“陛下与贵妃娘娘同.房十几年,贵妃娘娘怎么就没诞下个一男半女呢?莫不是当年那一胎小产,伤了元气了?”。

    元幼祺若是知道,她的内廷总管,这个跟了她二十年的贴身内监,这会儿正为她的房.事大操其心,不知会作何感想。

    她现在,一门心思想的是,尽快解决眼前所有的棘手之事,尽快与墨池,也就是顾蘅长相厮守。

    然而,世间事,往往就是如此,在我们预料不到的时候,某件大事就突然之间降临了,令人猝不及防。

    作者有话要说:  猜猜是啥事~

    ☆、第一百一十七章

    “唐爱卿来了?”元幼祺闲闲地瞧着唐易。

    唐易刚刚行罢礼, 站得颇为拘束。入夜时分, 皇帝突然密传来自己, 她不知道即将面对的是什么事。

    毕竟, 在她的心里,对皇帝, 还是有着愧疚的。

    “坐!”元幼祺扬手一指自己身旁的小杌子。

    她自己就坐在另一张小杌子上。

    唐易滑了一眼那只再寻常不过的小杌子,垂眸, 依旧恭敬道:“臣不敢。”

    这里, 毕竟是勤政殿, 不是普通人家闲聊天的地方;而坐在她面前的,是当今天子, 哪怕是坐在一张小杌子上, 也是天下至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