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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一小碗粟米粥。

    果然是黄澄澄、香喷喷的薄粥,瞧着都让人食欲大开。

    元幼祺大感兴味,笑道:“朕竟不知,连卿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尊夫人真是好福气啊!”

    连襄脸上一热,窘道:“陛下说笑了!臣的夫人,肠胃不是很好,有时吃不惯家中厨子的手艺,臣就偶尔下厨为之。”

    元幼祺赞叹道:“孟子说‘君子远庖厨’,朕却觉得,连卿这样的好丈夫,才是真正的君子!”

    连襄闻言,脸上更热了,忙道:“陛下谬赞!”

    他递上那碗粟米粥,又道:“粥凉了易伤胃,还是请墨姑娘快些用吧!臣这就去请宁王殿下寻一位妥当侍女来喂墨姑娘!”

    “不必!”元幼祺摆手道,“朕喂她。”

    言毕,竟是接过了那小碗粟米粥,舀了一小勺,凑在嘴边,小心地吹了吹。

    连襄哑然。

    陛下这是要亲自服侍这位墨姑娘?

    天子之尊,自幼养尊处优惯了的,莫说会不会服侍人了,能有这么个想法,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躺在那儿的,不是太后……旁人不说,就是风贵妃,嫁给陛下十五六年了,可得陛下服侍过一次进食?

    连襄惊奇得暗自啧声。

    这个墨姓姑娘,想必是陛下的真正在意的人吧?

    连襄思及此,恍然一抖——

    墨姑娘是女子啊!陛下也是女子啊!

    原来,陛下喜欢的,真的是女子啊!

    连襄于是暗骂自己糊涂。

    皇帝的性别,他第一次诊脉的时候,就知道了。这于他而言,不重要。他在意的是,那是他的主君和恩人,是顾蘅托付给他全力保护的人,他这一生,必定为皇帝鞠躬尽瘁,以酬君恩,以慰顾蘅之托。

    所有人都认定皇帝是男子,那么皇帝的后宫之中,如所有皇帝一般有许多妃嫔,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连襄却从没想过,身为女子的皇帝,会与后宫中的妃嫔有什么感情上的交集。

    他以为,皇帝是女子之身,之前要亲自为墨池看视身上的伤,只是屈尊,而不涉其他。现在看来,全不是这么回事——

    皇帝是对这位墨姑娘动了心思了。因为动了心思,她才不许除自己之外的任何人,哪怕是侍女,看到墨姑娘的身体。

    难怪难怪!

    连襄又骂了一遍自己糊涂。

    精通诊脉如他,就算离得远,方才也听到皇帝在剥墨姑娘衣衫的时候,莫名生出的抽气声。

    连襄早已娶妻,儿女都有了一双了,自然懂得皇帝方才的反应,意味着什么。

    他顿觉自己的存在十分尴尬起来:虽然刚才是背过身去的,毕竟是同处一室啊!

    他这么想着的时候,元幼祺早已经把温度刚刚好的一勺粟米粥递到了墨池的唇边。

    勺檐小心地分开墨池的双唇,粥向里送,却因为墨池此刻昏迷着,无法吞咽,而顺着她的嘴角淌了下来。

    元幼祺微惊,忙扯过绢帕,去擦拭墨池嘴角的粥渍。

    阿蘅喜洁,肯定不喜欢这样邋遢的形象的。

    连襄见状,愧道:“是臣疏忽!忘了墨姑娘眼下的情况,吞咽不得!”

    他又道:“臣有办法!民间遇有卧床虚弱的病人,饮食喂不进的时候,就用粗荻管送入。臣这就让他们准备去!”

    “不必!”元幼祺再次阻住了连襄,“朕有法子!”

    她半分犹豫都没有,把那碗粟米粥凑到唇边,喝了一大口。

    连襄初时不解其意,心念一动,猛然明白了皇帝的用意,登时脸上红热,慌张张地垂下头去,拱手道:“臣暂告退……”

    作者有话要说:  小元要怎么喂,你们懂的(斜眼笑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两小碗粟米粥喂了下去, 墨池虽然还是昏睡不醒的, 但之前苍白的脸色已经有了些活人的模样, 原本惨白泛青的唇也染上了绯色。也不知是米粥暖的, 还是元幼祺的唇瓣暖的。

    元幼祺的脸色更明显,往日的瓷白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一颗脑袋熏红得像个大个儿的红萝卜,连带着脖颈和耳后, 都被朱色渲染得一丝不落了。

    四唇相接, 该是何等旖旎的事?

    实际做起来, 却不似想象之中那般风月无边。因为这不是两个人的互动,甚至不是一人主动、另一人被动。

    元幼祺得含着那口粟米粥, 既要保证能够顺利地勾开墨池的唇齿, 又要保证在那之前不致将粥沾得哪儿哪儿都是,更要保证最终能将粥顺利地哺入墨池的口中,再以手指按住墨池的咽喉下的某处, 施巧劲助她吞咽下那一口口救命的薄粥。

    初初行此事的时候,元幼祺毫无经验, 不得法, 反而浪费了两口粥, 沾得自己和墨池的脸颊上都是粟米粒,害得她不得不频频用帕擦拭,心里更急得不行。

    尝试得次数多了,她渐渐寻到了方法,第三次哺喂的时候, 便不那么笨拙了。接着,便越发熟练起来。

    直到两碗粥入了墨池的肚腹,元幼祺已经十分娴熟此道。莫说是脸颊上沾上半颗米粒了,连汤汤水水都不曾留下半分,她甚至还能得寸进尺地用舌尖勾抹了两下墨池软嫩嫩又湿漉漉的舌。

    墨池昏睡着,对一切都是被动的,甚至无知无觉的,元幼祺则是个脑子清醒的。她勾抹了两下墨池的舌尖之后,倒把自己的鼻息勾得粗粝了起来。

    之前,她一直致力于如何顺利地喂下那些粟米粥,助墨池康复,这下好了。粥喂进去了,目标暂达成,她紧绷的心神一松,种种旖旎的念头,便因着与墨池的亲密接触而勃发起来。

    心跳加快,激跳若鼓点;身子发麻,双手双脚都软软绵绵的,像是使不上力气;肌肤发热、发烫,血脉贲张,从头到脚红热成了火炭……

    这是与爱慕之人亲近时候的自然反应。

    元幼祺已经三十一岁了,这副身体已经成熟,正是一个人精力最旺盛,自然欲.望也最旺盛的年纪。

    当初少年时,她倾慕顾蘅,非卿不娶,也曾抱过、吻过顾蘅,但在那样的年纪里,元幼祺更多的是青涩,情.欲是有的,然而多是些懵懂的冲动,尚被压抑在少年人的薄面皮和可能被顾蘅无情拒绝的胆怯与担心之下。

    而今,元幼祺早已贵为天子,天下之事,只要她想为,几乎无不可为之事。破除了当年的青涩与种种顾忌之后,她这副成熟的身体,对于欲.望的反应更直白,也更明确。

    她很清楚,她想亲近墨池,无限地亲近,相濡以沫,鱼水之欢的那种……

    甚至,在那股子强烈的欲.望之下,元幼祺竟生出一种被长久抑制而造成的极端念头——

    她想将墨池揉进怀里,揉进骨血里……

    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