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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的时候,每每只会惊叹于顾蘅“走一步而看三步”的谋算,赞叹于顾蘅的智计的同时,也颇觉挫败;如今,终于让她也扳回了一局。

    元幼祺从没想过与顾蘅论高低,她就是觉得见到墨池如此,表情又这么可爱,心里好不甜蜜。

    对方的表情已经告诉她,墨池已经看出来了这是她提前知会别院中的厨子做的,为了让墨池能踏踏实实地饱餐一顿,元幼祺遂笑道:“你好生地用膳,用罢,我便告诉你一个秘密。”

    墨池闻言,抬眸,丢给她一颗白眼。

    元幼祺甜滋滋地接下。虽然,她知道,那颗白眼的名字,叫做:幼稚。

    作者有话要说:  猜猜小元要说啥秘密~

    ☆、第一百二十九章

    秘密?

    能有怎样的秘密?

    一国之君, 富有天下, 无忧无虑, 她喜欢故作玄虚, 自有她的臣子、她的近侍、她的妃嫔去奉承。被众人捧着惯着,时日久了, 她早就不会在意旁人的心中是如何做想的了吧?

    墨池在心里不屑地想着。

    她没有去思索,元幼祺的这个“秘密”是否与自己相关。

    思索如何?不思索又如何?

    缩头是一刀, 伸头亦是一刀。

    她很清楚, 自己最后的结局是什么。触犯天子会是怎样的结局, 不难想到。

    她早已不畏死,也不怕元幼祺被激怒变着法儿地折磨她;而丽音阁, 这个她本该依附的地方, 那里有暴虐的阁主、凉薄的众人,更是让她心灰意冷。事到如今,她想要的, 大概无非就是一个“当年的真相”罢了。

    究竟从何时起,一切都变了?

    自己已经不再是那个一心想要要报仇的自己, 已经不再是那个一味地偏听偏信丽音阁中灌输的自己了?

    偏听偏信啊……

    将这样的词加在丽音阁的前头, 不论真相是什么, 自己的心,就已经偏了。

    墨池不想去深究这“心偏”背后的内心波澜是怎样的。

    深究了,又怎样?

    不论当年的冉家是不是毁在了彼时为吴王的皇帝的手中,这一切结束之后,她都没有再可留恋的了。

    人世间, 除了凄苦冰冷,便是冷漠苍凉,她没有亲人可以挂念,那就随了亲人去他们去了的地方吧!

    墨池此刻便是这样想的。

    人心,冷得容易,却也不容易。

    比如墨池,她打算好了自己的结局。她不会等着元幼祺来赐她死罪,或是折磨她、羞辱她,她已经想好了,到时候她会自我了断。

    古之先贤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风骨,她一生福薄,纵饱读诗书、修习琴棋书画诸般风雅事,也无个寄托处,也唯有如此结局了自己,以祭胸中的抱负了。

    宁为玉碎嘛?

    墨池的身躯微震,不由得抬眸看向元幼祺鬓边的白发。

    这也是“宁为玉碎”的结果吗?

    接着,她心口上就是一痛:所以,自己便是那瓦了?

    永远无法与玉相媲美的低到尘埃里的瓦片……哪怕玉已碎为齑粉,而瓦仍是完整崭新的……

    墨池旋即失笑,笑得苦涩,心道我在想什么?竟疯了吗,要做她的瓦?呵!当真可笑!

    元幼祺初时扒拉了几口饭,便兴致勃勃地看着墨池用饭。

    墨池吃得很专心,显然是饿着了。

    她吃东西时候的小动作,动箸时候的小习惯,菜肴与粳米饭相配入口的分量,咀嚼时候的频率……种种,都与前世的她一般无二。

    元幼祺渐渐地停下了进食,她喜欢这样观察墨池的每一个与顾蘅几乎不差分毫的小小细节。她观察着,点点滴滴地品味着,心底里的点点滴滴的快活的泡泡也渐渐攒合成了一种强烈的情愫,叫做幸福。

    她极想去摸一摸墨池脸颊上的已经明显消退了一些的红肿,极想戳了戳墨池咀嚼时候鼓起的腮帮,更想捏一捏墨池空下来的柔荑……

    元幼祺还没把这些旖旎的想法付诸实践呢,便发现墨池的脸色变了变。

    她怎么了?

    元幼祺对于墨池的所有状况都反应得极快,她将墨池的身体看得比自己的都要重要。

    “扯到伤处了?”元幼祺忙问。

    说着,她直起身,便靠近了墨池。

    她的身体反应快过脑子的反应,本能地想要确认一下墨池是不是扯到了伤处。

    伤处啊,除了脸上的那处,不就是小腹上的吗?

    墨池闻言,亦出于本能地躲闪。

    “伤处无碍!不必劳动公子!”墨池边躲边道。

    她既已打定主意一死了之,便不想再与元幼祺有什么身体上的瓜葛。

    她的躲闪之意很明显。

    元幼祺伸出去的爪子僵住,有点儿失落。

    好生分!

    她撇了撇唇,也没往心里去。

    墨池因着急向后退的动作而牵动了小腹上的伤处,钻心的痛意再次袭来。

    她紧咬住牙,挨过了那重痛意。

    缓过那口气的一瞬,冷不防额上多了一只温暖的手掌。

    “还这么犟……明明很疼……”头顶上,元幼祺的声音响起,透着无奈和纵容。

    墨池:“……”

    那个“还”字让她微微蹙眉,她并不觉得自己这样身份的人,会有什么“倔强”的过往能让元幼祺这样身份的人记忆深刻。

    “都冒冷汗了……”她又听到元幼祺幽幽地说着。

    旋即,某种滑润、细腻的触感在她的额上、鬓边擦过,元幼祺竟是掏出了随身的绢帕,为她擦拭着薄汗。

    墨池窒息。

    一则因为绢帕上属于元幼祺的气息,二则因为元幼祺动作的轻柔。

    这个人对自己,存着的,不是狎.玩之心,而是真的在意自己……

    墨池的心脏随着元幼祺温柔的动作,不由自主地轻轻抖着。

    这人,疯了吗?

    效颦再像,东施就是东施,成不了西施啊!

    墨池没有意识到,一向自矜的自己,竟以鄙陋又造作的丑女自喻。

    她僵硬地转动开脖颈,垂下目光,努力地去忽略元幼祺的贴近。

    她不敢闭上眼睛。过往的经验告诉她,那样做,只会让自己的嗅觉更敏锐。

    人一旦闭塞某种感知,其他的感知就会格外灵敏,便如昨日她昏睡着的时候,元幼祺对她……当她醒来的时候,唇齿间陌生又旖旎的气息依旧。

    元幼祺没有趁她昏睡的时候轻薄她,她唇对唇地喂了她米粥,她用这种方式救了她的命。

    墨池倒宁愿,元幼祺根本就不曾对她做过那种事。

    因为情势所逼,她们做了两个人之间极亲密的、仅次于床.笫之欢的事,然后她竟然牢牢记住了元幼祺的气息和味道,面对元幼祺的再次靠近,她竟开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