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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后看来,是墨池死缠烂打着自己,不许自己离开她。而实际上呢?是自己死缠烂打着墨池,而墨池深明大义、顾全大局,非要自己回宫的!

    若非母后突然遣了潘福去,这会儿,自己怕也已经回宫了。

    元幼祺思及此,很想开口将实情说出。

    然而,话到嘴边,她又生生忍住了。

    她自己的娘,自己最是了解不过。那种话说出来,恐怕不会纾解母后对墨池的误解,而只会让母后对墨池的反感更深更重。

    母后不会觉得是自己不懂事,反而会觉得是墨池不懂事,甚至还会觉得墨池是个“狐媚子”,魅惑了自己。

    元幼祺暗自摇头,只觉得这“婆媳关系”真不是谁人都能处理得好的。

    韦太后见自己质问罢,元幼祺既不辩解,更不做声,只是站在那里,不知想些什么地微微摇头,登时觉得更气恼了些。

    她干脆不做迂回,直奔主题——

    “便是为了那个来路不明的女子,皇帝连宗室都不惜得罪了吧!”韦太后厉声道。

    元幼祺恍然回神,马上反应过来:大概元令懿的事,母后已经知道了。

    这事不难想象:自己召见着臣子呢,突然就带着梁少安等精锐内廷侍卫奔去了公主府。接着又急三火四斥责了元令懿,又急调连襄……而元令懿在被自己罚跪、斥责之后,就被自己撵去了宗正寺领罚。

    宗正既然知道了,母后很快便也知道了,这也在情理之中。

    “母后,此事个中缘由,还请听孩儿细细禀来……”元幼祺接口道。

    她不想让母后对墨池有任何的误会。想着或许母后听了其中的前因后果,便会明白,元令懿之举是何等的跋扈和令人失望了。

    然而,不待她说完,韦太后就决绝地制止了她。

    “哀家此刻不想听什么细节!哀家只想让皇帝看看这个!”她说着,将一封纸笺丢给了元幼祺。

    元幼祺心中不快,却也只得先接过了那封纸笺,但见上面录着一首诗不诗、词不词的东西——

    “襁褓未,母饮鸩。

    看家去,革家来。

    尸不存,名不顺。

    尊卑逆,颠倒转。”

    “这……这是……”元幼祺目瞪口呆。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一首童谣谶语,猜猜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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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七十七章

    “母后!这东西是哪儿来的!”元幼祺攥紧了那封纸笺, 眼神锐利。

    韦太后似是早就料到她会是如此反应, 遂压低声音, 说出了一个名字。

    “元君舒!她怎会送这种东西来给母后?”元幼祺难以相信道。

    韦太后鼻中哼了一声, 道:“她倒是想呈给皇帝你,让她去哪里寻你?”

    元幼祺的表情不自然了些。

    她知道, 正是在自己不在宫中的这段时间里,元君舒来悄悄入宫见驾, 禀告此秘事。但因寻不到自己, 事出紧急, 只得先禀告了母后。

    元君舒是肃王叔的长孙女,即肃王长子元理的嫡长女。

    元幼祺从没想到, 肃王府会与这些事纠葛在一处。

    至于这首童谶中隐晦所言之事, 若非当真经历过这些的人,怕是不会迅速地联想到那里,只会为这首童谶中诡异而血腥的画面所震撼, 更会觉得好奇:这幅场景,究竟所指为何?

    然而, 元幼祺是经历过那些往事的。她看到这几句谶语, 脑袋里转了两个来回, 便明白了其所指了。

    这首童谶,无非就是给不知当年实情者营造出这样一个图景——

    当年曾有一个女子,怀了一个孩儿,却因故未能顺利产下这个孩儿。不止孩儿未曾诞下,且这女子还被歹人鸩杀, 连尸首都被那歹人一把火焚了个干干净净。此即“襁褓未,母饮鸩”。

    而这个女子是谁呢?那便是先帝的昭妃顾氏,“看”即是“顾”之意。

    那么顾氏和她腹中的龙胎被害死了之后呢?有一个家族便由此得了大利益,“革”与“韦”近意,那得了大利益,执掌禁中,甚至整个大魏的便是那韦家的人。此即“看家去,革家来”。

    然而,韦家执掌大魏当真是名正言顺的吗?自然不是。谶词直指韦家人才是害死顾氏和先帝的龙嗣,又将顾氏尸骨都一并焚烧干净的那真正的凶手。

    童谶中隐秘未曾明言,而闻者略一思索就能明白的,便是:先帝极有可能当年驾崩前留下了遗诏,而遗诏的内容,极有可能是立顾氏为皇后,也就是说,顾氏在先帝驾崩之后会成为太后。但是这件事,却被莫名其妙地遮掩过了,先帝崩后,顾氏一死,遗诏不见了踪影,一切都死无对证。

    而这样的结果,恰恰是韦家希望看到的。正因为这是于韦家而言是最大的获益,所以害死顾氏母子,抹杀先帝遗诏之人,最大的可能便是韦家人。

    韦家一朝得逞,有着韦家血统的新帝登基,有着韦家血统的女子理所当然地成了太后,韦家人遂成国戚。但那个本该成为新太后的可怜的顾氏,连同她腹中未曾出世的孩儿,却连一分一寸的骨骸都没留下。

    此即“尸不存,名不顺;尊卑逆,颠倒转”之意。

    元幼祺越想越觉气郁难平,这些乱臣贼子,竟算计到阿蘅的头上来了!

    没有谁比她更清楚,阿蘅当年至死都是清白之身,她与先帝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他们,竟敢污她清白!

    “其心可诛!”元幼祺恼得一把将那被她揉成了纸团的纸笺摔在了地砖上。

    韦太后挑了挑眉,扫了一眼那在地砖上滚了两个滚的纸团,又抬眸去瞄元幼祺。

    “皇帝急个什么?”她淡问道,“这是元君舒悄悄誊抄下来的,尚未被散布出去。皇帝又急个什么?”

    元幼祺的眼神登时沉了下去。

    她自然是知道母后所指为何的,无非是暗怪自己没有因为事关国本安稳而气怒,却因为事涉顾蘅而气怒得失了分寸,连平素养气的功夫都顾不得了。

    “哀家知道皇帝急的是什么……”韦太后拉长声音,逼视着元幼祺。

    元幼祺心中义愤难平,勉强道:“母后既然知道,便不必费心劝责孩儿了……”

    她一指地砖上的那个纸团,幽声道:“母后只请说,现今如何作为吧!”

    韦太后眸光一愣,深怪元幼祺抢在前头将自己怨怪她当年恋慕顾蘅的话头堵在了嘴里。

    顾蘅,这个名字,十余年来,始终是母女二人的禁忌。而今,却有人借着顾蘅死而无存尸的事来作筏子,意图翻天,岂不让人着恼!

    若非这个小不省心的,当年对顾蘅动了不该动的心思……不!若非顾蘅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