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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定,强自压下那股惊惶不安,重重点头,拔腿往外跑了。

    一路飞奔至娘家,秋月跑得快要背过气去。而娘家等待她的,同样是惊魂未定的一张张面容。

    “爹!爹你快想想办法!少安她被官差带走了,公公他一时激动身体不适,袁家眼下没个拿主意的,爹您要帮帮月儿,帮帮少安呀!”

    秋月急得不行,已然顾不上自己的形象,扑上来拉了爹爹求救,却是忘记,她爹再大也只是个村长,连个官儿都不算,拿甚么解决此事,去为她爱人解围?

    “月儿莫急!这次事关重大,你且说说家里的情况,顺德被带走前一慌张,嘴快说了……你老实告诉爹,袁家的猪是不是真出问题了?”

    耿家众亲个个面色焦急,为此事忧虑不已。耿秋梅与耿大娘围上来,拉住失神的人,心焦又心疼。

    “月儿你先冷静,先回你爹的话。”

    有亲人在侧,耿秋月这才又定定神,向着爹爹娘亲姐姐弟弟诉出实情,

    “前两日家里的猪确实拉稀拉了一整天,后来找了季大夫去瞧,喂过药好了,说是没大碍,也可以宰来卖不会有事,谁知道……”

    “这可就难办了!”耿老大一声长叹,愁眉紧锁。

    一旁耿秋梅听了,忧心之余泛起几分愧疚:“也怪顺德!家里明明还有农活没忙完,他就急着去卖猪肉!好死不死就这么摊上事儿了!”

    “是啊!”娘亲耿氏不无赞同:“这俩孩子都太心急。能挣到银子固然好,最怕是银子没挣到,人还遭罪。”

    想他们家昨日还热热闹闹庆祝他张顺德生意顺利,闹得那般喜庆,现今看来,真正是乐极生悲!

    第98章 再变

    这头,摊上事儿的那两人, 在官差大哥的马背上颠啊颠晃啊晃, 终是于头晕目眩欲吐还休之际, 抵达县城, 直奔衙门。原本大半日的脚程呢, 竟然一个时辰就赶到了,可见专业级的四条腿真不是人的两条腿能随便比较的。

    下马的时候, 张顺德看起来尚稳,然而袁少安, 几乎是栽下来的, 扶着县衙大门外的石狮子一通狂呕,昨晚那一顿酒肉只怕已在这时候销了光。

    实在是……太难受了!

    一路赶来虽称不上风驰电掣, 但那已是她袁某人有生以来头一回以那样的方式与速度赶路,不提旁的,光是身前某位官差身上的那股浓烈的男人味, 就能刺激到她翻肠滚胃,不断作呕。

    于是, 停下来的那一瞬, 残余的意念再支撑不起翻江倒海的胃,使她袁少安, 光荣成为首个在县衙大门口狂吐不止的人,惹来路人纷纷侧目,惹得看门的衙役皱眉呵斥。

    “臭小子!快停下!”

    “竟然敢在这儿吐!”

    自然,该吐的还是继续吐。袁少安顶着天旋地转般的难受, 放任自己肆意卸下无法忍受的沉重。旁人要说要骂,就由得他们吧。她袁少安,从来不是靠形象吃饭的!

    “少安!你没事儿吧!”

    张顺德被袁少安那样吓得心烦意燥,同样难受不已的他险些跟着也吐出来,好在铁打的身子为底,心里作用也没少安那般大,反胃只是轻度,坚强地压了下去未现失态。

    “咳——呕——咳——”

    只一会儿工夫,少安已把胃里清空,继续作呕,似乎要把胆汁也一并吐出来,半晌过后终于吐爽利了,人也精神不少。

    “小子,吐完没有?吐完了赶紧进去,县太爷还等着呢!”官差大哥实在看不下去,这难看又磨蹭的一幕,着实耽误事。

    于是,精神抖擞也内心忐忑的袁少安,连同心里没底的张顺德,跟着官差大哥们进了县衙,这个他们双双再次光临的严肃之地。

    真乃世事难料。想当初他们二人从此地出来时,曾经多么信誓旦旦说过再也不想来第二次……

    此时的两人还未预见,此次前来,他们将会大呼:再也不想来第三次。

    县衙门依然那么气派。当然,于乡下人的袁少安与张顺德而言,是气派无疑。步入大门,径直朝公堂而去,那里,有人在等着了。

    “钱师爷,凤凰村张屠户和养猪袁家少东家已带到。”

    甫一进门,为首的捕快大哥立即向候在那儿的男人抱拳禀告,那坐于堂下老神在在饮用茶水的人,正是前几日才到凤凰村视察的钱师爷。

    为此,袁少安心内默默松了半口气,剩下半口仍吊着,因为这钱师爷的脸色在见到她后,一改悠然神态,瞬间变为与这公堂所散发之气质无二的——肃穆。

    “两个时辰,终于等来你们。今日之事你二人都有所了解吧?把真实情况如实说来。”

    钱师爷显然已进入公务状态,虽不是升堂审理,他那桌岸上笔墨纸砚样样齐备,一面开腔问话,一面执笔记录,十分像是那么回事。正如官差大哥所说,真就只是找他们来问话的?

    袁少安与张顺德对望,交汇视线后各自沉思,顿了顿,才由少安试探着开口:“钱师爷,这……”啥意思?

    看出他们的疑惑,钱师爷神情冷峻,眼睛扫过两人,收回目光,沉声解释道:“大人近日在忙救灾事宜,此案暂时取证不足,是而不宜当即升堂审理。你二人作为此案的被告一方,当把相关情况一一如实上报,待袁家猪肉检查出结果,与这份口供一并交由大人审阅过后再行定夺。”

    这番解释很合理,至少在袁少安张顺德这等没见过世面的人听来,找不出破绽。然而事实如何,只有当官的才心里有数罢。

    他哪里会告诉你,朝廷来的钦差大臣不日即将抵达,这个节骨眼上自然是布置接待事项大过天,救灾不过一个明面上的说法,任期将满的县太爷何去何从,只看今次南下赈灾兼视察的钦差大人一句话。

    于是,在这等关键时期,除了交出一份令上头满意的灾后治理答卷,其他的种种,大案能压则压,小案能免则免,方是他们县太爷的为官之道。

    然而,内里门道如是,县衙内部乃至县中有见识的部分人能通透,乡村小老百姓的他们却如何能懂?亏得他们前几日还为了县太爷紧张他们民生大事而感恩戴德大呼良官!

    所以其实,张屠户与袁少东家今日这一趟,仅仅只是走个过场。毕竟,前来报案的那几个声称吃病猪肉出事的原告,情况似乎并不严重。虽然已验出他们所食之肉的确含有微少的致病因素。

    且不提品不品得出钱师爷那话中的滋味,单单一句“不宜升堂审理”,已像是给了那被告的小老百姓二人一剂定心丸,懊丧的脸孔恢复常色,纷乱的心绪暂且压后。

    “是。”

    袁少安与张顺德齐声应了,乖乖道出实情来:“钱师爷,前几日您也到过凤凰村,